吴志明:久别重逢话友情
久别重逢话友情
湖北 吴志明
今年夏末初秋的一天,我突然接到军校同学张清明的来电。老张一点也没变,他仍然像当年在军校求学和在空降兵部队时那样干练利索,既没有客套,也没有寒暄。他开门见山地告诉我:“老吴,我姑娘婚礼定于10月1日在武汉洪山宾馆举行,欢迎你和嫂子到时莅临!”我连忙说:“恭喜恭喜!届时,我和你嫂子一定去捧个人场。”听到清明那个熟悉而磁性的声音,顿觉往事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那年,我们青春年少,怀着献身国防的愿望,一起步入防化学院,来到了指挥大队11队,开始了两年朝夕相处的军校生活。
当时我和清明都分到同一个区队,我在三班,他在四班。恰好三班四班对门,出门相见,自然亲近多了。后来,随着与清明的接触增多,使我对他的个人基本情况有了些许了解。我和清明都是湖北人,他来自青铜故里——黄石,我来自董永故里——孝感。只是我比清明早入伍三年。巧合的是,我俩还都来自河南部队。85年精简整编之前,我俩同在原43军部队服役。整编后,我所在的炮二师降格为旅,隶属于20集团军。现在,我们又成了名富其实的邻居。
清明身高1米75厘米以上,体格健壮。他长得白净,脸上有一对迷人的小酒窝,加之他性格开朗活泼,说话和风细雨,是区队甚至整个队里的“小可爱”。清明兴趣爱好广泛,不但爱学习,成绩好,而且喜欢打篮球,弹吉它。他在军校里刻苦学习,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拚命地汲取着母校的乳汁,努力地充实自己,强大自己。他的这一有力举动,后来在部队乃至回到地方工作后都得到了回报。这当然是后话了。
求学期间,我与清明朝暮相见,几乎形影不离,自然更亲更近。第一学年,清明对我帮助很大。我是保送生,文化底子薄,学习困难多。于是,我主动向清明请教,他从不推辞,反而耐心细致地辅导我,使我上路较快。业余时间,有时我俩相约一起散步,谈着感兴趣的话题。就这样,我与清明不但是同学,慢慢地成了知心朋友,最后更成了真正的兄弟!
两年的军校生活,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转眼间,又到盛夏,又到了学子毕业季。当时,同学们毕业的去向都没有敲定。我请清明留言时,他写下了“天生我才必有用”的留言,鼓励我勤奋学习,奋发向上,不负岁月。
幸运的是,当年我们离开母校奔赴部队任职时,我和清明、陈华、王新启等同学一起分到了空降兵部队。当时,陈华分到了武汉。而我和清明、新启却分到了开封。好在我和清明、新启都分到一个连队,虽说远离家乡,但我们仨个同学仍然生活在一起也不觉寂寞孤独。
当时,对于我和清明来说,心中很不是滋味。当初,我俩到空降兵部队报到时,原以为会留在湖北空降兵部队,离家近些,生活也方便些。谁知干部处的一纸命令把我俩分到千里之外的河南开封。我俩是湖北人,不但没有达到留在湖北的预期,反而比当初服役的老部队离家还要远上几百里。
分到开封部队后,当时我俩相约,兄弟与共,共进共退。意思是说,要么我俩都在开封部队长期干下去,要么我俩想办法一起调回家乡湖北部队去。
当年,我们三位同学还未把连队的情况搞清楚弄明白时,就接到到湖北广水空降兵干部训练大队参加新干部补差集训的通知。当年同队毕业的四位同学又聚在一起了。除了王新启是老空降兵外,对于我与清明、陈华来说,都是空降新兵,自然吃的苦多,受的累多。集训期间,学跳伞技术,练空降战术。经过长达半年的补差集训,终于脱胎换骨,成为一名空降兵基层指挥员。
集训毕业时,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差点影响了我和清明的兄弟关系。集训时,我因一篇《都是找对象,结果不一样》的文章在《空军报》副刊上发表后。时任44旅政治部樊主任(后任军副政委)觉得我是个所谓的“人才”。在集训结业时,樊主任通过军干部处的协调,将我从开封部队直接调入到广水部队政治机关工作。从此,我与清明兄弟又分开了。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相距几百公里。直到现在,我不知道清明还责怪不责怪我,毕竟当年是我违反了兄弟间的约定。那时,通信网络不发达,我俩基本处于失联状态。好在我在旅机关工作,条件比较优越。有时我也通过熟人打探一下清明的近况。当得知他在连队干得得心应手时,我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四年后的初夏,也是空降兵恢复师团体制的前夕,我由44旅政治部干事调到军司令部当参谋。随后不久,清明作为优秀基层干部,也从43旅防化连交流到军直新组建的防化连任职。我们兄弟从相隔几百公里一下子缩短到二十几公里,交流的距离近了,随之感情也变得更加亲切。
虽说那时距离很近,但两人交流走动也不是很多。当时,部队刚整编,无论是基层还是机关,都有大量的事务性、临时性的工作要做。好在我们心相连,感情依旧如故。
记得有一年,同在湖北部队工作的襄阳籍同学杨占义到孝感军部办事。我特意通知同在孝感军直部队工作的清明、陈华到孝感军部相聚。这是我们四个湖北同学在毕业7年后的首次相聚。同学们相见格外高兴,畅谈着在石鹰山下求学时的快乐和幸福时光。遗憾的是,四位同学还未来得及深谈。占义同学因军务繁忙,当天晚饭后急于赶回部队。这一别就是25年。后来,清明、我和陈华也先后离开部队转业回到地方工作,至今四位湖北同学再未重逢,留给我的是诸多不舍和遗憾!
5年后,我由军机关下到基层任职。我与清明再次分离。当时,各自忙碌,无暇顾及。几年后,清明自己主动申请转业回到地方工作。清明离开部队时,他走得匆忙,也没有提前通知我一声,以至我为他送行的机会也没有,至今忆起,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清明兄弟!
事后,我也打听过清明的联系方式,战友也只提供了他回到黄石工作,具体在那个单位就不得而知。
几年后,我也转业回到地方工作。闲暇之时,总爱回忆在空降兵部队生活的快乐时光,想起清明。仿佛看到他带着酒窝的笑脸朝我快步走来,把我的思绪带到激情燃烧的军旅岁月……
今年7月31日,清明专程到孝感参加八一建军节战友聚会。他专门打电话给我,邀请我也参加战友聚会,并说分别多年甚是想念。无奈疫情严格管控,学校事情杂而忙,无缘见面,令人遗憾不已!
一个多月后,当我接到清明女儿婚礼邀请函时,我十分高兴,异常激动,分别多年的同学兼战友就要重逢了,自然是一件求而不得的事情。我还期盼陈华同学也能如期而至。当年的同学,当年在空降兵部队一起摸、爬、滚、打的亲密战友又要相聚在武汉了,真是一个盛事。我一直期盼着,并耐心地等待相逢拥抱的那一天。
今年十一,恰逢中秋,人称“双节”。加之,既是清明女儿婚事,又是同学战友久别重逢的盛事,可以说是“四喜盈门”,真是喜上加喜,千年难得,值得拥有,值得庆贺!
十一这天上午,我怀着高兴又激动的心情直奔洪山宾馆。当我见到21年未见的清明时,虽说他仍是原来的模样,依然精神,依然可爱。尤其是清明一笑的那个小酒窝更加吸人眼球。但毕竟岁月催人老,我与清明的脸上都刻上了岁月皱纹,头上参杂着白发。言谈间,当我问及陈华时,清明说陈华“双节”值班不能脱身。听罢,当时我觉得十分惋惜,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婚礼期间,亲朋好友众多,清明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呼!见到此景,原本有许多要对清明说的话儿又憋了回去。
当我与清明真情告别时,清明紧紧地握着我手,久久不愿松开。清明真诚地说:“志明,咱们同学一场,战友一场,有名有份。情同兄弟,犹如手足。”他说:“女儿结婚后,他在黄石与武汉之间来回走动,期待下一场相见!”当时我回答说:“好啊好啊!”
在返回学校的路上,或许我还处在喜酒的兴奋之中,脑海里呈现出与清明在军校求学和在部队生活同场景,温暖如春,温馨依旧。让我感到十分幸运和幸福。在我最好的青春年华与清明兄弟相聚在石鹰山下,毕业后,我俩又在空降兵的旗帜下奋进,都有不同程度的进步。后来虽说我离开了连队,但我俩仍在同一个部队工作,时有相见,也有交流。再后来我们都回到家乡工作,忙于工作,忙于琐事,再也没有机会推杯把盏,但兄弟情谊依然如故。这不,清明在打听到我的消息后,及时与我取得联系,继续着同学加战友的深厚情谊!事后才知道,清明转业时,安置到黄石市一家金融单位工作。几年后便到中层管理岗位,直到前年内退。现在又被单位返聘,继续发挥着余热。
清明兄弟,感谢你一路相陪相伴,让我的军旅生活一路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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