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龙：宜城宜游
很早就想带孙逛逛安庆，有时事多，有时天雨，去不成。今儿周末，成行。出门不远，有客车，体量大，带空调，上车，孙开心。担心车停车开，有磕碰，抱在怀里。爷孙俩，心情佳。孙或张望，从人表情神态交谈中找感觉，或对奶奶嚷几声，车窗外，铲土车挖掘机，也吸引他视线……
到站了，下车。这小子，有时有点晕车，今日倒无此症状。妻忙削个苹果让他吃，我则点根烟，出站囗，风吹有凉意，大爽，孙边吃边张望，新鲜感。歇歇，歇歇好！
公交站紧邻长途站，爷孙仨不慌不忙晃过去。看看交通指示牌，又问下公交车师傅，上车，目的地:大轮码头，江边观江涌，迎江寺，转悠下！先上防汛墙，江风习习，视野开阔，心清气爽！孙观江柳，观江涌，又指对岸大渡口高层住宅，兴趣渐浓。防汛墙，游客甚多，有老人，有年轻伴侣，也有全家出巡，小孩也不少。妻紧盯孙，我慢慢逛。远处，斜拉索的公路大桥，有现代气息，颇气派！忽见近江堤处，有一物，一起一伏，江豚吗？不是，附近还有两人划水，江泳的哟！三十多年前去贵池读书，轮船甲板上观风景，少则几头，多有十几头江豚，波涌浪起间，戏水得乐，兴头足，观者倍儿乐。以前长江里有白鳍豚，灭绝了。今日，江豚少了。前几日看到一则消息，长江里四大家鱼，量减百分之九十五。原因呢？官员曰:滥捕。传媒言:轮船行驶，发出次声波，扰乱了它的声纳系统，螺旋桨伤了白鳍豚、江豚。民众曰:水坏了。还真是民众说对了！九三年，我与老都去武汉出差，长江大桥边，见一排污口，水如洗衣机泡沫，如墨子汤，宽约几十丈，长约几华里，顺江而下，浩浩荡荡！重金属，强碱液，废酸液……。这真个是不在沉默中爆发，而是在沉默中死去啊！中国的知识分子，向来信奉:一部稿，一乘轿，一个小。一部稿，要的是著书立说，扬名立万，为将来的岁月备好一敲门砖;一乘轿，求的是自在，活得滋润;一个小，念的是红袖添香，多吃多占找感觉。又有不为良相，当为良医之说，良相多为帝王谋，良医只作细处想，只为稻粮谋。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他们的话语份量本不足，有些人为自家谋，睁着眼晴说瞎话。有幸，上层有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付之实施了！下得防汛墙，又从港务调度室门入，孙兴趣来，手摇栏杆铁链，听涛声拍岸，观轮船破浪……视角不一，观感不一。妻一旁叨叨，吃饭吃饭，没理她。出此门洞，又上防汛墙，孙乐了，跑起来，妻追他赶他，一旁照应，我取手机拍照，以轮船，大桥，隔条路的迎江寺为背景，拍了几张，不赖。行走，烈日，有些累，有些热，依妻言，吃饭去！
行行走走，寻一饭店，长于河鲜。上得楼去，有服务员，颇热情，引至一包厢。点一杂锅鱼，一肉沫茄。坐下，弄点茶水。孙不放闲，包厢里，穿来钻去，乐呵着呢！孙喝了水，观看包厢里四条屏，有魚，印象派的，琢磨了会，又玩他的了。开门，又搞拉搞拉了。唤，不理，拉过来。请出玩具，河马驮大象，老虎背斑马，拼来拆去，排列组合，得其中乐！菜上了。实在，价亦在理。妻忙着拆卸弯勾丁肉，让孙尝尝。上午，未进啥零食，有饥饿感。饭来，大口吃，肉沫茄，味佳，乐此不疲。这不似吃鱼，细嚼细刺。一会，饭菜下肚。又嚷茄茄。妻取些茄，孙吃，加点饭，自已干。取拆卸鱼肉，不急不忙，细嚼慢咽。我呢？取一小瓶酒，慢饮。鱼鲜，茄香，自享，自乐。孙亦慢吃，妻忙吃饭。一大包厢，爷孙仨，专享。这小子，又开门，拉屎，弄脏了衣裤，妻急忙忙，扯下裤，又擦又洗，唤我洗下衣服。妻带孙去洗手间，安顿孙方便。衣洗，便晒，包厢里带孙，喝点水，扯些闲篇。孙下身赤条条，喝水，穿梭转……
出饭店，往迎江寺去。一会便见古玩街。携孙入，见两石狮，孙唤:狮！狮！又见一人工小池，红鲤自在游，有龟石上憩，孙来兴趣了。手舞着，嘴嚷着……进古玩城门，有一灵璧石，孙唤道，鹰！鹰！这小子，还真有名堂！鹰作回首状，嘴也好，尾也罢，俱动感十足！灵壁石，向来随形会意，念由心生。这也是其千百来年，玩石赏石者兴趣不减的主因吧！行，见一长江石，端详考量良久，不知其所以然，孙注视，有所思，不离去，这触动了他的哪根脉！行，见一歙砚门面，老板是个多面手，写字，尚可，刻印，有章法，刻砚，得其趣。有几方砚，器大，得味，心下颇爱。牵孙观察品鉴，陶冶一下吧！又行，见一店面，女老板带儿携女，儿长女幼，女摇椅甜睡，儿仍一摇一晃，兄妹情深呀！老板健谈。见壁上一对联，草书体，认不全，求教。存先回:溪声晴亦雨，树影夏如秋。读通，果有清凉去暑之意也！
七转八转，见一楼，见一牌，市道教协会。逛逛。近前，有一半边阁，有老子根雕一尊，颇精。上有虫蛀之眼若干，似老年斑，不像！麻子吧，似乎于道家鼻祖不恭！上楼，无人，牌子不少，有一室，门大开，招待用的，有文房四宝。下楼。见一道，道士髻，一绺须，一身道袍，一人伴。道士自得，活得滋润！一口袋，手机，一口袋中华烟，其眉眼中溢出，步履中自现，一个字:混。修道，养性，提升，滚一边去！
迎江寺到了。大门两旁，各有一锚，多少年来，风雨剥蚀，略有残缺，端的是钢筋铁骨，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精气神来。孙见了，来劲了！踮着脚尖，想抚摸抚摸。不成，想攀爬到台子上，亦不成。牵我衣，嘴嘟弄，知其意，抱他，让他摸个够，开开心，爽一爽！入大门，四大天王殿，四大天王，规制宏伟，金光灿烂，但面目威严，许是心有怯意，许是不感兴趣，孙转转，随我们去。去大雄宝殿。此殿供佛，佛像多多。见其兴趣不大，拾级而上，迎江寺，眼前了。迎江寺，塔身修葺一新，旁立一碑，乃全国重点文物保护标识。孙兴来逛逛，见长椅，攀上爬下。遇台阶处雕刻有石狮，大小不一，神态各异，手舞足蹈，口中则念念有词了。妻尚算细心，盯孙盯得紧。我得片刻闲，逛吧！塔西向，有一楼，方丈室，铁锁把门。见下面，有碑若干。横倒竖歪者，多系经年功德碑，大体为捐款于寺大洋若干一类。见一碑，抬头有许省长三字。大概是民国时许世英吧！一政客，无底线者。奉行的是有奶便是娘，无利不起早一套。唉，碑倒无人扶！见有碑立者，颇大，平生所见少！一为明皇陵神道一碑，文革还是破四旧时打碎，拼凑而成;一为石河初中近旁一塘，有一碑，徐世昌撰文还是题写，记不清了;再就是今日所见这碑了！碑顶乃老顶，碑身亦系拼凑而成，上有水泥泥平，不见一字，是劫后再现？是无字碑？是今日旅游之所需？还是循考古界整旧如旧例？我不揣测，也无需我越俎代庖！
拾级上，孙乐呵，迎上。抱。北向的毗庐殿，热闹的很！一妇人，眉现戚色，面有笑意，胸前一牌，有"止语"二字，殿前小步，来来去去，往复不疲。抱孙近视，有几十善男信女，口中阿弥陀佛不断，一脸虔诚，满腹向善，殿内随大流，往复往复。妇人见我近前，劝止我，估摸怕我爷孙打扰众人，也是，退。观诵阿弥陀佛信男信女，虔诚诸佛，心诚则必灵。或为求得心安，或为自赎前罪，或替儿孙谋，或替近亲忧，神态衣履，非一线农民工人或城市游民！孙近前，央我抱，要得。前面法堂吧！估计孩子无啥兴致，避！转转逛逛，向北，一路走吧！树见苍古，浓荫蔽日，凉意顿现，爽！唤妻同行。山道曲折，步步小心。贴进围墙，有一池，放生池吧！有龟，年间不浅！有鲤，红鲤懒散！树荫之下，难见天日，水少交换，水色差些！一旁，寺院围墙，辟半边亭，有张恺帆题字，剥落，所剩无几。该是人已升天，官不够级，此处又临寺院深处，人来稀少，这也就不怪了！，几转见坡，有一台，有一仿生水泥桌，几只凳子。且歇息。见孙同老妻，犹观游鱼泳龟，东瞧西瞅！我在高台，唤孙他们上来。上来了，孙一二三，自顾其乐。妻一二三，唠叨！三人行，悠悠转。反向围着振风塔转，妻收拾孙衣，我携孙往迎江楼！
入迎江楼，择一视野开阔处，坐。孙坐不住，问，要喝！点头。召呼服务员:一壶茶。细品慢饮。又唤妻，妻至。一边喝茶，一边盯住孙。小家伙，不安分，要翻过护栏入走廊。你看姨唬你了。翻过去，再翻，掉下去，痛！今日还算听劝。孩子还是孩子，就是不消停。迎江楼有一装饰性雕塑，观音像，下有莲花多朵。孙见，有据为已有之意。人家的！姨把你扣住！孙这次倒不执已见了。我归座，慢喝茶，慢观景。远处，大渡口镇发展快，楼宇林立;安庆大桥，一桥飞架南北;若月明夜，见塔影横江，善哉！……晋人郭璞言:此地宜城！亦宜游，祖孙仨，归！
（本文审稿：丁松 编辑：夏显亮）
谢小龙，池州师范毕业，现在桐城望溪学校从事教育工作。
小南，教师一枚，业余时间喜欢在文字里虚度时光，在诵读声中浅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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