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花色连衣裙的蒙面男人，1979~80年北京市连环流氓案侦破始末

参考资料：广东展望文艺出版社《刑事侦察案例汇编》P185~P187页

老照片，青年女工合影

1979年8月20日4时，北京市政一公司的1名青年女工独自走在上早班的路上，当她行至东城区永定门外大街琉璃井路口处的一家旅馆门前时，突然从暗处冲出1个头上包着花色头巾、身穿花色“布拉吉”连衣裙的人，不容分说就一把将她抱住并强行亲吻。女青工大惊失色，当即拼命挣扎并大声呼救“有流氓”，而那“流氓”显然也没料到这女人会如此“不怕事”，也不纠缠，立刻放手飞一样似的跑得无影无踪。惊魂未定的女青工立刻前往北京市公安局崇文分局（今东城分局）永定门派出所报案。

老照片，骑车放学的女学生

几天后（接近8月底），家住在东城区桃杨路三条的1名女学生正和她姐姐出门如厕（当时她们住的房子没有私人卫生间，只能出门去公共厕所），刚进公厕就发现闯进来1名头上蒙着黑布，身穿花色“布拉吉”的人，2人本能地立即大声呼救“抓坏人”，这回那人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又立即仓惶逃跑。姐妹2人也顾不得如厕了，赶忙一路飞跑去永定门派出所报案。

老照片，身穿72式警服的民警合影

接警的永定门派出所和崇文分局根据两起流氓案的报案人对案犯特征的描述，认定两起案件连续发生，作案地点距离不远，从作案手法看作案人为同1人，决定并案处理，布置警力并动员各街道社区的治保干部在整个东城区范围尤其是永定门外区域布控巡逻，力求在罪犯再度作案的时候一举当场擒拿。但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查到关于罪犯的任何蛛丝马迹，好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这世上存在过似的。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进入夏季，蛰伏了一年的穿着花色连衣裙的人又开始作案。

一群试穿花色连衣裙的女孩

7月中旬的某天深夜0时多一点，2名北京手套二厂的女青工下夜班回家，走到桃杨路三条附近时老远就看到1个穿着花色连衣裙的人站在马路中间，原本她们并没有特别在意，但当她们走近时，那人忽然将裙子一撩，原来是个男人，而且裙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还向她们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

2名女工一面大喊“抓流氓啊”，一面向那人冲了过去，打算将他扭送至派出所，见2名女工同志如此彪悍，犯罪分子慌忙放下裙子，拔腿逃跑，跑得很快，2名女工追不上，只好去永定门派出所报案。

在派出所办公的民警，定海县公安局老照片

随后在不到1个月的时间里，那个身穿花色连衣裙的男人先后在永定门外地区对多名下夜班或上早班的年轻女性进行流氓行为，虽然都未得手，但却让永定门外这一地区人心惶惶，广大妇女同志们不敢单独夜行，再晚也要等家人接送，严重破坏了该地区的社会治安秩序，群众意见极大，要求公安机关尽快将这个男扮女装的流氓抓获。

崇文分局当即抽调了20多名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专办此案，另外发动分局管内所有派出所、厂矿事业单位保卫科以及街道治保干部对辖区内尤其是崇文门外区域内的有过流氓行为或者因为流氓罪被公安机关处理过的人员进行大规模的排摸调查，并且在犯罪分子集中出现的区域——永定门外大街、琉璃路、桃杨路等处的街巷布下便衣警察冒着酷热和蚊虫的叮咬进行轮班倒的24小时蹲守，指挥点设在一幢可以居高临下俯瞰这片区域的小楼上。崇文分局局长向公安部、北京市委市政府和北京市公安局立下军令状：不抓此贼，绝不收兵。

老照片，出现场的民警

蹲守从8月6日开始一直到了9月12日，这段时间罪犯一直没有新的“动作”，倒是把参与蹲守的干警们一个个熬得双眼血丝密布，脸颊消瘦，许多人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回家，没法洗澡，衣服脏的没法穿了就叫家人送干净衣服直接换上，但从无一人叫苦喊累打退堂鼓，专案组认为只要布控范围准确，一网下去早晚会捞着这条鱼。

9月12日夜，也就是警方开始大规模排摸和蹲守行动的第37天，当天在小楼上负责监视可疑人员动向并负责指挥抓捕的郝汝贤同志突然发现从桃杨路三条方向恍恍惚惚有一个人影由东往西走，当人影走过桃杨路三条小学后（位于北京崇文区永定门外候庄6号）不久又突然疾步向南面的一条胡同快速走去——

废弃的桃杨路三条小学校舍

在人影经过小楼的一刹那，郝汝贤看清了此人的打扮——身穿一件深色上衣，但是上衣衣角下露出的是一条花色裙子！

“就是他！通知小任和小刘马上行动，把人摁住了！”年过半百的郝汝贤向正在他身边负责传达命令的民警小贾吩咐道。

小贾立即飞奔下楼，向在小楼下蹲守的民警任晋京和刘征转达郝汝贤的出击命令。小任和小刘当即快步追上那人，将其拦住后一前一后呈夹击态势。

“干什么的？！”

“我……”

支吾了一会，此人突然拔腿试图溜号，早料到有此一招的刘征一个跨步上前抓住此人的胳膊，一个干净利落的背摔将其重重摔倒在地上，在背摔的过程中，此人的裙子翻了起来，露出了毫无遮掩的男性下体，让任晋京看了个辣眼！

果然是个穿着女人裙子的男流氓！

“哥们儿，我这是头一回，饶了我吧！”躺在地上被刘征摁住的男子一边挣扎一边求饶。

“就你这还头一回？！跟我们上派出所去！”被辣了眼睛的任晋京显得气不打一处来，掏出手铐就准备铐人，罪犯却拼命挣扎，一时铐不上，直到郝汝贤带着小贾下楼增援，4个人才彻底将罪犯制服，罪犯被扭送至永定门派出所连夜突审。

根据罪犯交代，他叫王某顺，家就住在永定门外，为北京肉食品联合厂青工，因多次旷工、偷窃妇女衣服和对女工口出轻浮调戏之言而屡次被厂里处分。所以自1977年开始，他将作案对象换成了外厂的青年女工，行为也从言语调戏升级成了穿着偷来的妇女衣服鞋袜，以男扮女装为掩护在永定门外这个区域范围接近落单年轻妇女进行流氓犯罪活动，时间段只选在炎热的夏季，因为这个季节大家都衣衫单薄，方便他“揩油”。虽然每次都因为被侵害妇女竭力呼喊或抵抗而未能造成严重后果，但凭借其对地形的熟悉而得以屡次轻易逃脱。

9月15日，王某顺以涉嫌流氓罪被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消息传出，得知穿花裙子的男流氓已经落入法网，一时间永定门外地区的群众高兴地奔走相告，并感谢人民警察为他们除了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