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明叙事艺术分析:吃透了他运用的技巧,就能把电影拍得更好看

尽管黑泽明的影像多属于传统电影时代,但是对于现代电影时代的创作而言依然没有过时,这其中的奥秘不仅仅在于经典的魅力,还在于黑泽明的叙事艺术所体现出来的杰出精湛的艺术思想和感染力强的美学价值。例如:由于电影是门运动的时空转换性很强的视听艺术,因而时间、空间和运动、美感这些元素以及派生的其他相关艺术观念对于电影的叙事便十分重要。黑泽明对此认识得极为准确和深刻,这便十分正确地把握了电影这门艺术形式的某些关键性特征。

对于黑泽明来说,这些元素的重要性以及在电影中的广泛运用是显而易见的。揣摩黑泽明的电影,我发现,他在叙事方面对于事件的理解特别生动、很有深度,对于叙述事件方式的把握特别丰富、十分娴熟,可以说几近于达到创作的完美境地。对于创作者而言,这就表明其作品中的每一寸胶片都被派上了用场,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多余的镜头。而对现代欣赏者而言,最明显的一个感受是表现在叙事节奏的掌握上,适当、准确而流畅。“快”是黑泽明叙事艺术的基本特点,表现在镜头短,场景杂,视角转换丰富,连接技巧流畅,以及叙述时间按照情节的固有逻辑关系来安排,空间意识则主要体现在画面构图、环境描写、气势铺排、群像描绘等多个方面,这几者涵盖和传达的思想含量均又十分深刻。

例如处理人物和情节的关系。对于这一展示形象性格的基本叙述内容,黑泽明是这么理解的,“要把出场人物描绘得象一个真正活着的人,他们就应该有各自的灵魂、各自的思想。我往往不按预先设定的程式来描写情节的发展,而是让它象河水那样弯弯曲曲地前进。这样情节就会出人意料地展开,但由于它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便会给观众带来很大的乐趣。”可看出黑泽明是把人物放在情节中刻画的,非常讲究情节的自然发展,因此人物的性格必然随之具有真实的基本特点。我常常感到黑泽明电影中的人物既生动,又有趣,便是因这一“真实”而产生的。又比如叙述视角的翻新立意。运用“窥视”视角来进行叙述,往往能产生吸引观众的某种刺激的娱乐效果,类型电影便十分青睐这种方式,用来叙述人物,揭示其隐私、身份秘密或是营造某种情境悬念。

然黑泽明虽然属于艺术电影风格的导演,但决不排斥商业电影经常使用的语言,他充分利用日本风格的建筑特点,在门、窗上做戏,用来展示美丽的风景或是舒心的环境,形成独特的抒情性小画面视角,拍出了与商业电影不一样的叙事美学韵味。可见,叙事艺术的美学效果的体现标志并不在于语言,而在于运用语言所创造的独特审美价值。象这样创意新颖的例子还有很多。再比如“展示”视角,通常被用来主要描写中心人物,但黑泽明用来表现次要人物时,表现出了独到的艺术魅力。特别是展示只在一个镜头中出现的过客式人物,用来刻画不起眼又缺少不得的小人物,例如《野狗》(1949年)中夜幕下的吹琴人(处于画面前景,坐在木阶上,低头吹着《多瑙河之波》,男女主人公在后景),传达的理想主义色彩,令人印象难忘。

其次,又例如运用对比的方法叙事,或称为两极叙事。这在黑泽明电影中最明显的特点是用来表现正邪两派势力之间的较量搏斗,在武士题材、反贪题材中经常使用。黑泽明常常将两种不同集团之间的人物性格进行类型化对比的方式予以揭示,比如贪婪与慷慨,勇敢与怯懦,善良与残忍、聪明与愚蠢;或是同一集团内不同性格类型的人物之间进行互补型对比,驱使人物行动的主导思想基本一致然只是性格差异各自有所不同,譬如《七武士》(1954年)中七个武士的安排。然最重要的是在描述人物行为上进行如上述所说的对比。人物的顽固性格或是固执的行为(视觉层面)常常是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因素,与之相配合的则是通过对话(声音层面)的补充叙述,是一个不断说服或加上音乐渲染的过程。运用对比这一叙事方法,还有的就是体现在人物形象的组合方面,黑泽明追求错落有致的层次感,这是他的电影好看的一个突出特点。例如主要主人公,次要主人公;主要配角,次要配角,中心人物,边缘人物,等等。这些形象之间的组合,主要模式有英雄和平民,君主和大臣,主角和配角,主人公和群像,理想者和现实者,严肃者和娱乐者,生存者和死去者,底层人和上等人,向上者和堕落者,复杂的人和单纯的人,赢者和输者等等,各等人之间均形成冲突甚至尖锐的对立关系。并且,黑泽明擅长把多种冲突关系尽量安排在一个场面中叙述,而决不拖到下一个场面。以人性为基石,体现各等人性格上的差异,道德的差异,这是黑泽明采用对比方式塑造形象的基本特点。与此呼应的电影语言也随之呈现出“冲突”的性质,如长镜头与短镜头、远景与特写的组接,表现激烈爆发的活动镜头与仿佛冻住了似的静止镜头之间的组接,如果山林是平静的(黑泽明喜欢表现山林),空镜头的表现则是拍摄风摇影动(孕育着某种不平静)。

此外,黑泽明还极其擅长构思由种种对比所潜伏生发的种种张力关系的叙述,并采取“抓住不放”的原则,直达到令人窒息的程度(高潮),才肯罢休。譬如格斗段落的拍摄,拍到最后的境界,不是肉体上的拼搏而是气势上的抗衡,精神对峙时刻的较量,这个叙事阶段犹如电影中的特写画面,重点被放在了刻画人物的内心上,从而使影片具有一定的深度。两极叙事的方法在电影内容方面的表现,有一个十分鲜明的特点是采用“美丑对照”的叙述原则。如《生存》(1952年)中关于父子情深的主题叙述。黑泽明先用镜头叙述父亲的回忆:与儿子坐着汽车行驶的画面、观看儿子打垒球的画面、送别儿子坐火车离去的画面、儿子临上手术台前的画面。现实处境中的情景却是父子无法沟通言语不合的难言处境。回忆与现实的对比,这个段落的叙述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从形式表现而言,现在这类闪回镜头已经普遍地在使用了,更多的是被用在时空变化方面。然黑泽明在使用时所强调的却是内容的表现,镜头内人物情感的对比,其中过去的温馨往事与现在的冷漠相对,构成强烈的情感冲突 ,而不仅仅只是炫耀时空的变化。恐怕这也是传统电影时代的一个重要特点,重视电影的内容远远大于形式的表现。两极叙事,还体现在黑泽明对电影气氛的表现中,从完全静止到突然爆发,所产生的艺术效果是惊心动魄的。犹如从晴天到雨天,从幸福到苦难,这在戏剧艺术上称为“突转”手法,放在电影中则能省略许多不必要交代的过程叙述,而且黑泽明运用时所产生的艺术效果,具有畅快的视觉观赏性和痛快的心理撞击强度。在这方面,还有一种情形,即是局外人与局内人的互补型关系的叙述,犹如戏中戏。通常由局内人演绎某个事件(人生的经验 ),局外人则由一些与此事件无关的人,如记者、无名氏站在一旁发表看法,代观众而言。有关的人,无关的人,构成描述事物的正反面或多重角度。局内人是生活的参入者,他们演绎着包含酸甜苦辣滋味的人生故事 ,而局外人仿佛是位“他者”,站在旁观者的立场 ,隔了一层进行评判。观众与他们更隔了一层,站在欣赏的立场对电影中的不同人生进行评判,这一结构蕴涵的思考意义是十分丰厚的。

流畅的叙事方法,也是黑泽明叙事的一个特点。让情节的发展显示出一环扣一环、一浪接一浪、一幕连一幕的有序形态,然又不至于枯燥乏味,这类似于在羊肠小道上蜿蜒行走,每到一处展现出不一样的风景。如影片《姿三四郎》(1943年)中对姿三四郎悟道情景的刻画,分为初悟、醒悟、觉悟、 彻悟几个层次。在七场武打戏的安排上,黑泽明用急促的短镜头或是有力的长镜头拍摄,力求连贯而有变化,注意突出和追求节奏的美感,营造此起彼伏,引人入胜的节奏气氛。保证一部影片有几个重点拍摄的段落和场面,这是流畅叙事的关键所在,这些重点经营的段落和场面犹如一首乐曲旋律发展的节奏点,否则则会流于平淡。

为了突出“波澜起伏”的叙事美感,黑泽明还采用了其他一些技巧,譬如开头采用倒叙,用闪回手法交代故事结果,然后转到事件起因处叙述。例如《德尔苏·乌扎拉》(1975年)。如果耗时较长的内容叙述,便用叠化镜头省略一些不必要的琐碎过程,或采用“划”的手法,追求简洁的美。如在前面提到的《生存》这部影片中,妇女们期望修建儿童公园,去区公所各个部门投诉,结果一无所获。黑泽明运用十六次“划”,从左向右,或从右向左,出色地揭露了官僚机构的办事特点。而在情节设置上的构思,类似于刨竹笋般地层层展开,步步紧逼。黑泽明十分喜欢“闯关”情节的叙述,这成为他处理武士题材的一个突出标志。如《踩着虎尾的男人》(又名《胆大包天的人们》,1945年)的情节,《影子武士》(1980年)中安排影武者过的几道关卡,这些“闯关”场面往往传达悬念、紧张、惊险的观赏气氛,并孕育了制造叙事高潮的情节因素。

营造气氛的叙事方法,如《野狗》这部片子的片头处理和电影音乐的运用。画面开始是一只狗的特写,在刺眼的阳光下不停地吐着舌头,狗的姿势变化不大,但眼睛似乎充满表情,流露一种锐智、又似乎有种不安的神情,再加上音乐的渲染,立刻一种炎热、焦虑和不安的气氛马上呈现出来,使紧张的气氛得以迅速形成。“热气”的渲染(在多部影片中均有所表现),也增添了紧张的程度,泛白的道路,拥挤的人群,头上的汗水,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擦汗,都为故事的展开进行了极好的铺垫。黑泽明的叙事气氛也有几种情形。温馨祥和的气氛,如表现亲情。影片《白痴》(1951年)中有一个喝茶的细节,龟田来到赤间家,赤间的母亲是位拜佛的慈祥老人,默默地款待客人,已经不会说话了,然画面中饱经沧桑的脸上的笑容是最好的表情,由此传达着充满伟大母亲的深深爱意,一旁的道具运用,八音盒弹奏着优美的音乐,悦耳清新,将这种爱意衬托的更加动人。

恐怖的气氛,如《蛛网宫宝》(1955年)中女巫的出现与消失,死人复活的幻觉,白布包裹的人头,亮晃晃的白刀。《保镖》中一只小狗叼着一只人手一路小跑着前来,都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恢弘气氛,主要由战争场面表现,如《乱》(1985年)中的军队行进,对阵交火。浪漫气氛,多用空镜头描绘,风和日丽的风景,耀眼的日子,有希望的日子。骚动气氛,常常由人物慌乱的表情和凌乱的行动来传达。宁静气氛,往往作为重要事情发生前的铺垫性描绘。紧张气氛,则是由多种因素掺杂而形成的,如《坏蛋睡得最香》(1960年),这是一部表现反贪题材触及现代政治机构的片子,这类直指官僚腐败的题材还有涉及古代同类题材的《保镖》(1961年)。开头是一个结婚典礼场面,本来是一派欢庆的气氛 ,突然警方介入查处贪污问题,使得祥和中蕴涵着不安,以后的情节发展是于不安之中蕴藏更大的不安。

推倒极限突转的叙事方法。在每个叙述阶段中,无论是细节的刻画还是场面的描绘,黑泽明都喜欢用渐进的方法把戏做足,到高潮的顶点才加入外力因素,促使情节发生某种变化。如《罗生门》(1950年)中强盗与武士对峙的段落,镜头长时间切换,直到武士妻子一声尖叫打破近乎凝固的平衡,随之展开激烈的格斗,随后渐渐归入某种平静,从而将叙事推进到下一个阶段。又如《保镖》中的情节线索,由两军对垒的厮杀到讲和,再到更大的厮杀,最后由大乱突然进入太平。影片最后一个细节是主人公椿三十郎,突然转身一刀砍断缚在身上的绳索,说“小镇太平了。”然后大步昂首地离去,故事随即结束。嘎然而止,干脆有力,类似于一个惊叹号。运用这一方法似乎还能反映黑泽明对人生的某些认识,关于幸福孕育着痛苦,大静之后必然大动的辨证感悟,也反映黑泽明创作观念中含有“物极必反”的哲学思想,反映在电影叙事中追求一种大起大落的美。

而最为一般观众熟悉的是黑泽明的多角度的叙述方法。人们一般认为黑泽明喜欢探讨复杂的人性,喜欢运用科学的思维方式来展示人性的多个侧面,因此其艺术思维喜欢让叙事在不同层次上展开,并公认为最好的作品便是其代表作《罗生门》。这主要是从内容方面而言的。其实黑泽明的每一部影片都喜欢采用多角度的方法来完成叙事任务,只是所体现的艺术技巧以及包括的含义有所不同。从叙事来讲,如同他习惯采用的多机拍摄方式。黑泽明常常在拍一个场景时,同时开动几台摄影机(多机)拍摄,然后从不同角度进行剪辑。使用多台摄影机同时拍摄,由于拍摄方位不一样,因此构图也不同,这样组接成的场景,具有多方面叙述的特点,这是我们说的多角度叙述方法的含义。

拍摄一场戏,从若干个视觉欣赏点和观察角度出发来进行描述(现代电影越来越醉心于此,例如碎片式、混合式叙述),与一个场面一个角度一个镜头的拍摄方法不同,这是黑泽明电影吸引观众的又一个奥秘。如刻画众多英雄人物或是普通人物在某个情境中的表现,既有勇敢的表情,也有痛苦的目光,还有自感柔弱或是处事不决的犹豫 ,即使刻画一个英雄人物或者普通人物,也是如此充满丰富多彩的复杂表现,这些侧面显示的镜头内容往往成为对人性的最好阐释。音乐的运用也如此。变化的旋律,内含多重因素,透出多重意味。

此外还有套层叙事方法。大事件中套小事件,即所谓细节包含在情节之中。这一方法不仅在结构形式上体现,而且也在内容方面有所表现。如在《红胡须》(1965年)这部影片中,黑泽明用全知视点叙述一位青年医生来到条件艰苦的医院工作的经历。在对这一总体事件的叙述中,又穿插几位病人的第一人称叙述。第一位是小姐叙述自身的凄惨遭遇。第二位是佐八叙述自己的曲折爱情经历。第三位转由医生用记日记的方式叙述第一个女病人登代的故事。第四位是外号小老鼠小长的故事。最后又回归全知视点的“导演”叙述。线索是明晰的,过程却曲折富于变化。这在于黑泽明的叙事口气角度善长变化,从而产生多功能的艺术欣赏效果。例如“偷听”细节设置,作为了解真实事件的一个窗口,常被用来作为展示真实人生的一种手段。如果与“阴谋”相关,则成为推动情节发展的剧作因素。又如内幕中还有内幕的“密谈”。也是如此。

优美的叙事方法。这也是黑泽明十分偏爱的一种叙事艺术技巧,多体现在由日常事件组成的影片中,整体充满一种动人的情调。而在历史题材中主要以壮美风格的叙事为主,优美的特性只是在某个段落、某一镜头中体现,所谓追求力与美的奇妙结合。例如拍摄战争场面。对于黑泽明来说,地势的选择十分重要,黑泽明不喜欢选择平原的地形描绘广阔的战争场景,而是选择山形的地势,使画面有一种曲折感。山头与山底形成两军对垒的势态,拍摄主要中心点放在占据山头高处的一方,子弹、炮火皆由高处向低处喷发,画面运动方向由上方向下方流动。或者选择水边作战,则由低处向高处拍摄,观众注意中心转到低处一方,形成由下向上的进攻态势。这样安排,就将常见的左右两方交锋的构思改为上下交锋。而且由于银幕的长度比宽度长,如此构思便能更加有效地突出气势,这是黑泽明与众不同的创造性构思安排,对于视觉来讲,也十分好看。

黑泽明运用优美这一方法叙事还有这么几个表现主题。a 舞蹈场面。黑泽明喜欢在紧张叙述的过程中穿插一些舞蹈内容。作为一种点缀,这些舞蹈动作与笑声一样,具有一种松弛情绪的效果。多半由小丑来完成,起舞助兴,常被安排在叙述的开始或叙事进入高潮阶段,用来营造和活跃气氛或过渡某种气氛,或者暗示剧情,人物命运发展,并曲折地影射人物心理活动。b月亮场面。月亮通常是寄托情感的丰富象征,因为它具有阴晴圆缺的变化之美,是任何一门艺术传达感情、寄托寓意的重要媒介。譬如明亮的月亮,暗淡的月亮,穿过乌云或是弯月,均意味着丰富复杂的含义。黑泽明特别喜欢借月亮来表达美好的事物和美好的心情。表现在“看月亮”这个细节中。《八月狂想曲》(1991年)中老人(主人公)和孩子(一组群像人物)抬头深情地注视着遥远的天空,夜幕中的明月拍摄得非常漂亮,富有诗意的光彩。c 遐想场面。在《无愧于我的青春》(1946年)这部影片的结尾,女主人公幸枝不留念城市生活,决意返乡,她蹲在一条溪水旁,微微仰望着前方,回想青春时代一次旅行的情景,耳畔传来遥远记忆中留下的歌声:山丘上那火红色的花朵,两岸的初夏景致,别告诉我城市中的花朵,月影照耀下的吉田山。女主人公陷入遐想的表情非常动人,流露出令人难以忘怀的美。

视听相乘法。这也是黑泽明独特的叙事方法。表现为黑泽明对声画关系的出色运用。黑泽明曾在《蛤蟆的油》这本自传书中说过“电影是影像和声音的综合。这种观念是在和阿山从事配音工作时,体会出来的。”如在沉闷的叙述中加入传达节奏(黑泽明特别喜欢具有进行曲风格的音乐)的音响运用,可以分散由单一事件描述带来的单调感 。或在某个必要的谈话场面,某个一般性的活动场面,配上动听的音乐或音响,便使得叙事犹如画龙点睛般活了起来。这种叙事方法其实是声画蒙太奇精神的体现。

以上我简要阐述了黑泽明叙事艺术的几种方法,从中可以看出艺术家对电影这门艺术的思考以及倾注的热情,也反映出艺术家把握电影形式以及独特表达的美学能力。这些热情和能力既反映了一位才华横溢的电影大师的某些创作特点,也是值得电影创作的导演们学习和思考的。我想如果能吃透这几种方法,就能把电影拍得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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