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三峡(三)
出发去三峡的时候,我带着两样东西:一个是乒乓球拍,一个是笔记本。
带上球拍,我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偷懒;带上笔记本,我不想让自己的思想偷懒,不想让灵光一现的灵感溜走。
去的时候,我选择了火车,我想一路上慢慢的看,细细的欣赏。回来的时候,我选择了飞机,我压抑不住归心似箭的急切,我更按耐不住对家乡手擀面的馋涎。
有人说,“脚步和思想,总得有一个在路上。”如果可能,那么,为什么不同时在路上呢?
世界这么大,很多地方,我们一生可能只能去一次,为什么不把它封存成美好的记忆,用来回味呢?
对于三峡的印象,仅存于历代诗人笔下的文字,我在诵读中畅想它的奇诡与壮美。对于三峡的向往,一日比一日浓烈,于是就到了非去不可的地步。
我没有选择大众的自重庆顺流而下,而是选择了从宜昌的逆流而上。我是山里人,经常被人取笑走路的姿势难看:弓着腰撅着屁股的囧样。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地,我只能自我拔高,“因为我一直在走上坡路!”
真的,我喜欢走上坡路的样子,很努力的样子;更崇拜走上坡路的人,那种被希望绷得紧紧的的神情!
我的一位朋友说,“有目标的人,浑身都是劲儿!”
我对这个说法竖起了两根大拇指。是的,有目标的人,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浑身总是有着使不完的劲儿。走路的脚步嗵嗵嗵踩得地面山响,脚下随时都像生了风似地飞快。
长江五号游轮起航的时候,我就站在了甲板前面,临风远望,江水茫茫,脚底下轮船破浪前行,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我心底生就出了迎难而上得英武豪气。
才过险滩又险峰,三峡人家临溪生。
一道大坝绝地起,江上不再渔歌声。
船过西陵峡的时候,游轮上一到四层地甲板上站满了游客,对着夹岸的险峰惊叹。三四层VIP包厢里的游客,也都抻长了脖子,把头探在窗户外面,瞪大了眼睛转着圈儿欣赏。
游轮在奋力向前向上,我静坐在船头,看着江水被划开分向两边,心里在感受着逆流行走的吃力和努力的样子。
旅行,其实不只是脚步的行走和眼睛的观赏,更是心灵的沉静和思想的唤醒。
宋代禅宗大师清原行思提出参禅的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时,“看山仍然是山,看水仍然是水。”
从走近山水,到走进山水,这是一个艰难地过程,不只是量的积累,更是质的飞跃。
哲人们都说,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从生走到死。我却坚持自己的观点: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场赛跑。跟时间赛跑,跟自己赛跑。这是一场艰难的生命马拉松,没有输赢,只有一个目标: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生命!
昨天的“早安寄语”里,我是这样说的:时间对于每个人可能是等长的,但未必是等值的。有人把六十岁活出了八十岁的价值,有人把八十岁活成了六十岁。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
逆流而上,会增加奔跑的难度,也会减慢奔跑的速度,却能增加了奔跑的厚度。我喜欢逆流而上的感觉,让脚步和思想都在不断抬高,逐渐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