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彭燕郊 ——祭奠恩师逝世十三周年
永远的彭燕郊
——祭奠恩师逝世十三周年
3月31日,是我敬爱的老师彭燕郊教授的忌日。先生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3年了。
今天上午,我和我的妻子聂朝霞同学一道,捧着一小盆鲜花来到先生的墓前致祭。看着墓碑上“彭燕郊”三个大字,那么震撼人心,那么苍劲有力,我们太熟悉了,那是先生亲笔签名的手迹。
三天前,我们在毛泽东文学院举办了纪念先生百年和诗学讨论会。去年,我们在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也举办了先生百年纪念座谈会。
我的一个学生问我:你们这么隆重地纪念彭老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回答道:彭老师是一座丰碑,彭老师的作品是不朽的。
我的师弟何云波教授写道:彭燕郊老师创造了一系列生命的、艺术的奇迹:
18岁参加新四军,成为红小鬼。
中学没毕业,便拿起笔,抒写他的“第一次爱”,后来成为“七月诗派”的重要一员。
在新、旧两个时代,他两次坐牢,被时代的大潮裹进生活的底层20余年,却始终保持着乐观的人生态度,始终不悔那最初的爱。
1970年代末,来到湘潭大学时,诗人已近花甲,却焕发出艺术的第二春。他以《画仙人掌》《家》等作品为契机,给中国新诗坛带来淋漓的葱笼的绿意。
1990年代“衰年变法”,他发起了一场诗歌的革命。告别自我的抒情的浪漫主义,以撞墙般的决绝,往生存与人性的深处掘进,往混沌的高远的天空飞翔,于是有了一系列思考的、痛苦的、大气磅礴的诗,《漂瓶》、《烟声》、《混沌初开》、《生生:五位一体》……诗越到老写得越好,越给人心灵的震撼。这是一个奇迹,独一无二的奇迹,人们称之为“彭燕郊现象”。
他以一生对诗、对艺术痴恋,一生却基本上都是在“边缘”生存。一个人默默地探寻,凭着心灵的那盏灯,在夜与昼中渐行渐远……这造就了他人生的厚重,思想的敏锐、前卫,也成就了他诗的丰富的深刻和眩目的光亮。
何云波教授总结的很到位,真正的高度来自一种深度、厚度与亮度。
我从1980年起,成为先生的入室弟子。我听过他的课,至今留有原汁原味的笔记本;我在他指导下写学位论文,他高兴地给了我“五分”;我考过他的研究生,却以第三名的成绩落榜;我遵嘱写过不该写的文字,几乎断送了他的前程;我跟着他学写诗,诗无成就,却成了小说家;我为他七十岁生日买了一个蛋糕,他孩子般地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吹蜡烛;我送垂危的他进结核病医院,他居然奇迹般地多活了十多年;我以孝子之心将他的骨灰放回大地,他依然长久地活在我的心中。
你鼓励和期待的眼神,时时在我的眼前晃动。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恩深重,弟子无以为报。
正如一位诗人在他的纪念座谈会上所说,彭老师没有离开我们,他是去做一次长途的远行。诗人不死,诗魂永在。
这就是你,我的恩师,永远的彭燕郊。
作者张效雄,湖南湘阴人,湘潭大学毕业,湖南日报社高级编辑、集团原副总经理。代表作:长篇小说《风起》,散文集《寻觅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