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最好的学习方式是模仿

模仿不等于抄袭。

抄袭是可耻的,模仿是种让人变得更加聪明的学习方法。

我的第一篇小说2001年发表于《延河》杂志,是模仿莫言先生的小说。不是他的某一篇,而是模仿他叙事的语气,讲故事的腔调。虽然模仿得很不到位,但毕竟写出了一篇小说,而且还发表了。这鼓励并刺激了我。在此之前的十年,我看过大量的文学作品,也一直在写,甚至后来发表了不少新闻稿子,策划文章,一些诗歌,但对于我来说,那些变成铅字的东西加起来也比不上一篇小说重要。虽然那篇小说现在看来几乎没有可取之处,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却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接下来我又写了几个中篇(如果当时继续写短篇,一定是好的),在《青年文学》《特区文学》《鸭绿江》发表了,那些中篇并没有再有意识地去学习谁,现在想来,那是个大失误,也说明我太自以为是了。

十多年来,做为文学编辑的我一直认为,对于初学者来说,找一个与自己气质相近的,符合自己口味的文学大师做为老师是相当重要的,但我也并没有认真去向哪位大师学习。即便是在创作西藏系列短篇的时候,我也没有认真想过写得像谁。那时我还没有看过奈保尔的《米格尔街》,也没有看过乔伊斯的《都柏林人》,后来作家嘉男给我写评论时提到了那两部小说,我才认真找来阅读。后来我读了大量短篇小说,中国的,欧美的,日本的,也有了自己所热爱的小说家,但并没有选出一两位认真去模仿,这说明我还是把自己当成天才,太自以为是了。

我会对初学写作者说到模仿的重要性,但自己却并没有认真潜下心来去模仿。事实上,我也会在有意无意间模仿。西藏小说的第一篇《欧珠的远方》是模仿了余华先生推崇的尤瑟纳尔的《王佛脱险记》,读过后我想到要想一篇类那样的短篇。那个短篇据说又从中国的神话故事《神笔马良》获得了灵感。接下来的西藏小说,心目中并没有明确的,引以为榜样的小说和小说家,只是一味写了下去,写了十多篇。那些小说有生命底色,内心生活,精神天地,但现实生活的痕迹并不明显。我写乡村题材的,都市题材的小说,多半强调了扑面而来的现实生活,但是在这方面中国已经有了很多大家,贾平凹,刘恒,池利,刘震云,毕飞宇,刘庆邦,王祥夫,如果列下去,我心目中的好作家有二十多位,他们把生活,生活中的人写活了,写绝了,让你感到无法超越。所以我也经常说,自己写得不好。那么那些好作家,他们的老师是谁呢,他们有没有在模仿呢?肯定都各有师承,且目标明确,说不定就是从鲁迅、老舍、汪曾祺、张爱玲、契诃夫、福克纳、巴尔扎克等变化出来的,但他们一般不会去向读者透露,那是他们创作所需要的神秘力量来源之一。

寻找契合自己心灵的、精神的、生活的老师,不露痕迹地模仿是最好的成就自己的方式。很多成功的作家都有自己心目中的老师。一个人的作品如果没有让别人模仿的价值,也是缺少应有之意。明白了这个,如果天分加勤奋,成功真的就不再困难了。

最好的学习方式是模仿,是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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