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旅】1. 离开地球
这个故事送给我可爱的孩子们。愿你们有一天能读了这个故事,回想童年和妈妈每晚编星际旅行的故事,愿你们对生活永远好奇。
茫茫的宇宙里,一只小小的太空船在静静飞行。
七岁的果果和她三岁的弟弟实实躺在太空船里的小床上。弟弟仰着胖胖的小脸问果果:“妈妈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果果凶他:“你都问了一百遍了!睡吧,过几天到了J号太空站,妈妈就在那儿等我们了。”
弟弟撅着嘴: “可是我想妈妈呀!”
果果叹了口气:“唉,又来了。主教电脑不是告诉过你,'想妈妈’只是你的脑电波磁场扭曲了,过一会儿就平顺了,你就不想了。给你闻闻棒棒糖,不能舔,要蛀牙的,太空站里没牙医。睡吧”。
弟弟闻了好久的棒棒糖,才拉着姐姐的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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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
妈妈从儿童区把他们接回来过家庭日,他们没有和往常一样在妈妈家院子里挖土种植物。妈妈和他们谈了很久。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叫果果和实实吗?”妈妈搂着他们俩,坐在沙发上。沙发垫子横七竖八的,妈妈的家里不是那么整洁,因为她不肯用机器人管家,非要自己动手,他们每个星期回来过一次家庭日,还要帮妈妈整理。
“不知道呀,妈妈你要给我们改名字吗? 我要一个最酷的。儿童区里我和弟弟的名字最傻了,其他人的名字都有很好的含义,我同室的Tanskuoralyn,她的名字在世界语里是英雄的意思”。果果高兴的说。
弟弟也抢着说:“我要叫Quangka, 表示智慧”。
“哦?你们知道吗? 上一次核战争后,地球上90%的地方都不能再住人了,地球人口也减少了90%,活下来的人很多人都不能生养后代,很多人的基因出了问题,也有很多人悲观失望,不愿意生孩子了,散布人类终将灭亡的谣言。为了人类的未来,世界管理委员会决定儿童必须从各种族最优秀的基因里挑选培育,儿童是全人类大家庭共有的后代,各居住区的孩子们必须集中到儿童区接受最好的教育、最安全的保护和最合适的锻炼。”
虽然果果和弟弟已经在世界历史课里学过了妈妈说的这个历史演变过程,但他们还是安静的靠着妈妈温暖柔软的身体,听妈妈说话。
“你们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绝大部分孩子都是在育婴房的一个个试管里开始诞生的,你们是爸爸妈妈申请,通过了各种测试后在妈妈肚子里长大的。要知道你们爸爸智商测试没通过,但他碰巧个子高,妈妈也有生物学的博士学位,所以才申请下来的。”妈妈又编排爸爸了。
“其他的孩子都有儿童培育委员会精心挑选的陪伴父亲和母亲,他们承担了人类的希望。”
“嗯,是的, Tanskuoralyn的陪伴父亲是个电脑天才,陪伴母亲是语言学家,他们每次家庭日都学到好多东西。她上次还学了古希腊语呢。我们每次家庭日都跟着你挖土!”果果嘟囔着。
“你们不是很喜欢玩泥土吗?现在能够种植物的泥土很珍贵呀。好吧,说说你们的名字吧。你们的名字看似普通,但可是妈妈想了一个月才想好的。我是学生物的,物种遗传、发育、演变、结构我都学过,可是懂得再多,也没有用,全世界最伟大的生物学家聚集在一起,也不能挽救地球上最后一只乌龟的死亡。人类越是追求伟大和光荣,就离伟大和光荣越远。妈妈不希望你们成为太阳系的英雄,也不期待你们成为人类的精英。 妈妈希望你们就像我院子里那棵柠檬树上的柠檬果,在枝头慢慢开花结果长大,晒着太阳,吹着风,不用像那些基因改造的巨型西瓜那样摆到超市里”。妈妈说着,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
“啊!妈妈,可是上次潜能测试的时候,天才发掘委员会说我的大脑调控基因CASC5非常发达,说我将来能成为顶级科学家。我可不想当柠檬果。”果果抱怨着。
“他们说我也很聪明!”弟弟跟着喊。
“天分在错误的时候只会给你们带来不幸。 孩子们,你们很聪明很能干,妈妈为你们感到骄傲。但是果实成熟需要时间的,过早长的太大太甜只会招来你抵抗不了的虫子。 委员会已经非常注意你们了。弟弟,我收到他们的警告信,说上次身体检查,你的牙齿发现一个蛀洞,我认为只是一个小黑点,但是他们要求我不能再给你吃家里做的棒棒糖和蛋糕了。 果果,委员会说你爸爸长期在太空旅行,让你失去父亲的榜样,他们要为你配一个数据专家做你的陪伴父亲,我也要提高我的科研成果,才能保持每周和你过家庭日的权利。我不想这样!”妈妈的脸贴着他们的小脸,泪水流了下来。
弟弟和果果搂住妈妈,“妈妈,别哭了,我们爱你,我们要每周都和你过家庭日。让爸爸快点回家吧!”
“爸爸受不了现在的地球了,他说空气是混合的,水是循环了很多次的,合成食物吃起来像药,除了人类和少数的牲畜,地球上其他动物都没有了,委员会总期望能够重新改造地球。他却认为人类应该放弃地球,在太空重建家园。他的探险队在火星探测地洞,希望能在那里发现液态水。要是他能在火星给咱们造一个家,咱们就搬过去。”
“那我们等爸爸回来吧。”
“来不及了。我怕爸爸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变成别人的孩子了。我和本杰明叔叔商量了,他的运输队把地球的海水抽取出来,在太空进行污染处理,卖给月球和陨石带的勇敢移民们。他在太空很受人尊敬,几个太空站都认他的名号。他明天带你们去边境,他会给你们一艘激光动力太空船,你们开去J号太空站,在那里等爸爸和妈妈。”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弟弟和果果着急了。
“我不能和你们去,我要待在家里,给你们请一天假,我进进出出,委员会就不会想到你们离开地球了,等他们发现了,你们已经到太空站了。 太空站归太空殖民联盟管理,你们在那里会自由很多。”
傍晚的时候,本杰明叔叔来接他们了,本叔叔很壮实,一头红发,他的一只胳膊没有了,那是在一次太空探险中失去的。他很爱果果和实实,经常带一些天然的食物给他们。 他们蜷缩在一个行李箱里,由本叔叔带出去。
边境在辐射防护罩的边缘,透过透明的防护罩,两个孩子看到了核战争肆虐过的城市,土地焦黑,核战引发了火山喷发,火山灰还漂浮在黑色的空气中,人类建筑的废墙颓立着。
本叔叔给他们穿上厚厚的防辐射外套,把他们带进一个小小的太空船,教会果果怎么使用这个飞船的自动飞行系统和监测系统。
“好孩子,你们有你们妈妈的聪明和爸爸的勇敢,一定能够顺利到达的。在到达J号太空站之前,不要联系你们妈妈,她很可能会受到监视,你们爸爸暂时联系不上,但是J号太空站是他们探险队的大本营,到了那里肯定能联系上他。如果碰到困难就报本叔叔的名字,实在不行,就回到地球,我们再想办法。记住叔叔告诉你们要注意的事情。”
“在其他太空站不要下船,在自动补给站停,不要上陌生人的太空船,也不要进入探险者的陨石堡垒。紧急时候,向您的运输队求救。”
“真棒!你们在儿童区学了很多知识,但这次旅行会让你们学会真正有用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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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船拖着蓝色的光顺着纳米管道从防护罩弹射出去,弟弟和果果从窗口看着地球一点点在下面露出全貌,地球上的四个居住区的防护罩反射着一点阳光,然后穿过暗灰色的大气层和闪光层,大气层下隐隐透出暗蓝色的海洋和海上大片黑红色的污染带。
太空船进入了寂静黑暗的太空,横贯远处是依稀的银河,不时的一些细小陨石砰砰撞到太空船上。
“我们会再回地球吗?”弟弟问姐姐。
“不会了。”果果一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