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豹卿:在这状态下谈传统,只是聋人对话
朱豹卿
(1930—2011)
原名朱保庆,浙江杭州人
1962—1996年在杭州
王星记扇厂设计室工作直至退休
文/画 朱豹卿
中西文化交流已有三四百年了,从甲午之战算起也有百余年,从固守国粹到反传统,再到反思传统,尽管出现了许多混乱和曲折,但没有必要忧虑和恐慌,一切都很正常,相反这一切是再生的现象,高潮就要涌现。
朱豹卿 石榴
朱豹卿 花
何为“传统”?看似明白,实不明白,以自己为例,作为一个中国人,对自己民族的文化不甚了解,坦白地说,很无知、随大流、不明究竟,因而一经反问就没了态度,失了主意。这种状态下谈传统,只能是聋人对话,全无意义。
朱豹卿 秋声
朱豹卿 鱼
朱豹卿 瓶花
“态度者,即意志与情感之取向也。”(梁漱溟语)说得好极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对传统的态度还没有解决。近年来有了转变,反思的呼声高了,但愿思考的有心人多起来。现状仍是停留在口头的多,深究的少。总之,传统究竟是什么?不甚了了,包括各路神仙和好汉都给不出好答案。
朱豹卿 鱼 2006年 35×35cm
朱豹卿 静物 1991年 35×35cm
何谓“圣道之本然”?!何谓“此为中国画玩之对象”?!(宗白华语)很惭愧,真不知如何回答。“画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画画”这些不问之问,我以为是每一个画画的人都必须回答的问题,可能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答案,见仁见智,但我还很懵懂。
朱豹卿 蟾蜍
朱豹卿 葡萄
国画像戏剧,是一门综合性艺术(这话不太确切),不是诗书画印四者相加的那种简单的理解。她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是诗一面是画,两刃相合成为画这把锋利的剑器。一面是诗化的神韵转换所有欲表现之对象(内容),一面又以书化的意味,即有书味有书意的点线来表现之形象,这是一把一体之双刃,互为作用的自我言说。这种绘画语言是举世无双的,也是她存在的特殊性。故中心是诗书画融合为一,诗书是画的两翼,其重要性如剑之利刃,这把剑最大的妙用就是“自由”。
朱豹卿 秋声 1992 年
朱豹卿 秋虫
朱豹卿 秋虫
“书法”为何如此重要?不这样不可以吗?问得好!答案很简单:不可以又可以,可不可以只是相对的意义。对于中国画来说,书法是极其重要的,不可以缺少的,可以说就是中国画的“命门”。因为书法有其独特的存在方式,但对于“画”来说就不重要了,完全可以抛弃,方法是多样的,任何方法都可以完成一幅好画,惟独成不了中国画,如此而已。
朱豹卿 欲觅荒寒 年代不详 23X35cm
朱豹卿 荷 1996年 69×47cm
朱豹卿 玉簪花 2000年 68×46cm
万蛙齐鸣,群猴同舞的壮观景象,不能不令人为之动容。人不是动物,但有相同的本能,这种生命过剩的释放和滥用是不可思议的,但又是生命的必需,人以更高的表现以达到更高的满足。画(包括一切艺术形式)就是这样一种行为,她的“风景”使人痴迷,使人癫狂,她是无用之用,她的妙用全在自身(参与者自己),与任何人无关。
朱豹卿 和平 1994年 99X59cm
人这种东西很古怪,也很麻烦,问题多多。古人云:“水向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高处又在何处?说不清楚,这高处就是梦想“自由”,“大自在”,“大自由”,无挂碍,忘我状态的自由,最后是化解了自己这个肉体束缚进入无我状态的自由,这可能吗?!“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吧!人是不会停止这种追求的。“画”就有此妙用,故宗炳说画“畅神而已”,别无他求,自我陶醉而已。
朱豹卿 江南第一花 2001年 138×34cm
形与神的矛盾是一个很古老的问题,古今中外都一样,使画者困惑,中西的解释不同,办法也不同,看来我们的老祖宗是智慧的,很高明也很圆妙,即不及不泥,不沾不脱,也就是“似而不似”,这不是偷懒,而是提出更高更严的要求,领悟其意义对画画的人来说大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