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书day178：选择了良知—我读《长安的荔枝》

上一次说到了李善德因连续几天赶路，在过江的船上昏睡了过去。睡醒之后，他想起了昏睡前琢磨的一个问题，因为行程中的种种意外，以及保鲜措施的缩水，枝节枯萎很大可能会提前在进入岳州时发生。而岳州无冰，他们只能用“盐洗隔水之法”坚持到山南东道的江陵，再改换冰镇。岳州到江陵这一段空窗，对荔枝的新鲜程度将是致命打击。该怎么解决从岳州到江陵这段空窗期的保鲜问题，将显得尤为关键。

忽然，李善德意识到，既然荔枝赶不到冰块所在，那就让冰块去找荔枝！于是他跟划船的水手说：“去江陵。”尽管水手不理解，甚或有人抗议，但他拿出右相的腰牌，强制要求。为了这些荔枝，他已经失去太多，绝不能接受失败。

六月初一，辰时，贵妃诞辰当日。一骑朝着长安城东侧的春明门疾驰而去。马匹快要接近春明门时，李善德勉强撑开糊满眼屎的双眼。短短数日，他的头发已然全白了，活像一捧散乱的颓雪，根根银丝映出来的，是远处一座前所未见的城门。在过去的七日中，李善德完全没有休息。他从骨头缝里榨出最后几丝精力，把从江陵到蓝田的水陆驿站摸排了一遍。今日子时，他连续越过韩公驿、青泥驿、蓝田驿和灞桥驿，先后换了五匹马，最终抵达了长安城东。

能做的，李善德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只剩下等待。他吃力地从怀里拿出一轴泛黄的文卷，就这么靠着石碑，入神地看起来，如老僧入定，如翁仲石像。

大约在午正时分，有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李善德缓缓放下纸卷，转动脖颈，浑浊的瞳孔中映出了东方大道尽头的一个小黑点。转瞬之间，黑点已冲到了春明门前。一骑，只有一骑。骑手正弓着脊背，全力奔驰。李善德数了一下，只有一骑，两坛。后面的大道空荡荡的，再没有其他骑手跟上来。

飞骑没有在李善德的视野里停留太久，它一口气跑到了春明门前。春明门的守军早已做好了准备，二十面开城鼓同时擂响，平时绝不同时开启的两扇城门，罕有地一起向两侧让开。

在盛大的鼓声中，飞骑毫不减速地一头扎进城门洞子。与此同时，城内更远处也传来鼓声。一阵比一阵更远，一浪比一浪更高，似乎兴庆宫前的城门、宫门、殿门正在次第敞开，迎接贵客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阵悠扬的钟声也加入这场合奏，那是招福寺的大钟，这种事他们可是从不落人后的。随后钟鼓齐鸣，交相嗡鸣，所有的庙宇、道观，所有的坊市都加入庆祝行列，整个城市陷入喜庆的狂欢。

李善德很好地完成了这次长途运荔枝的事，右相特地嘉奖了他，并将跟他保证日后荔枝运送一事还是他的。但是，李善德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把路上看到的逃驿、流民等现象告诉了右相，想告诉右相荔枝转运一事所费巨大，虽民众是一个不小的伤害。

“天下钱粮皆有定数，不支于国库，不取于内帑，那么从何而来？只能从黄草驿馆、从化荔园榨取，从沿途附户身上征派。取之于民，用之于上，又谈何不劳一文？”

这话，一下子惹怒了杨国忠。但李善德仍理气十足地说道：“为相者，该当协理阴阳，权衡万事。荔枝与国家，不知相公心中到底是如何权衡，圣人心中，又觉得孰轻孰重？”

就这样，李善德被杨国忠呵斥离开相府。原以为右相会给他定个罪，好好处罚的。不过，事情有转机，因高力士的帮忙，李善德一家被流放岭南。就这样他一家逃脱了死刑。

且说，李善德一家到了岭南，便去了从化坊，当真兑现了当日的承诺——修载荔枝树。

这部小说解说到这，大概意思就结束了。可以说，既有惊险故事，也有叵测人心与算计。下一次还会解说另一本书，希望各位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