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淦生：无 功

无 功

武侠小小说

湖北  文淦生

　　成器跪在无剑面前。他脸上的肌肉痉挛着，扭曲着。

　　一夜之间，除了成器之外，一家七口，都死在仇家的刀下。不知过了多久，被打得九死一生的成器才幽幽醒来。乡亲们帮忙料理了后事。可怜他年仅八岁，就成了孤儿。

　　无剑行走江湖数十年，屡遭陷害，家破人亡。后来，他被废了武功，成了废人。他只得孤身一人遁迹深山。

　　无剑叫成器起来。他吧嗒着水烟。烟，梦似的迷乱。他说：“你就叫无功吧。”

　　师父天天教无功练字，作画，抚琴。天天练颜楷，画山水，弹清音。

　　无功心急。师父呷了一口“碧螺春”，笑笑，“你听我的就是。”

　　三年后，师父才开始教无功修炼静功。站桩，打坐。

　　无功的心虽静了很多，但这么久了，师父一直不教自己技击，他还是按捺不住。师父又呷了一口“碧螺春”，笑笑，“修行是一生的事，得一步一步地来。”

　　又过了三年，师父才开始教无功技击。当然，只能言传，无法身教。无功练起来自然费事多了。

　　又过了十二年，无功辞别师父，下山寻仇。几经辗转，他才打听到，仇家早已隐姓埋名，不知流落何处。

　　无功愣怔半晌。然后，去酒家买醉。

　　半醉半醒间，他好像看到了爷爷奶奶、爹娘、三个哥哥，也看到了仇家。除了当年未成年的三个哥哥之外，朦胧中，他突然怎么也分不清爷爷奶奶、爹娘和仇家到底谁是谁非。你杀过来，我杀过去，你又杀过来的江湖恩怨，谁又捋得清呢?只可惜，三个无辜的哥哥，跟着遭殃，白白搭上了性命!

　　后来，无功在镇上摆摊卖字画。每天早晚以及不出摊的时候，除了练字、作画、抚琴外，他坚持在家里练功。按部就班，从不间断。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从不在人前显露。

　　一天午后，天上黑压压的云层笼罩着大地，地上没有一丝儿风，燥热得人脑袋都要爆炸了。

　　无功正在拿着折扇扇风，突然来了个叫花子。叫花子蓬头垢面，腿一瘸一拐的。细看，才知道是自己的仇人——孤刀云中龙。他的刀，也不见了。

　　云中龙不再像当年那样中气十足，说话都有点儿吃力，“等下雨了，天凉快了，你给我画幅画吧。我拿样东西跟你交换。”

　　慢慢地，起风了，风大了，狂风大作，大雨倾盆。经风一吹，雨一洗，人爽多了，世界净多了。

　　雨住了，无功泼墨。半晌，一幅《雨后深山图》妙笔天成。云中龙看了看落款，愣怔半晌，喃喃自语：“无功，无功，嗯，不错，好福气的名字!”然后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布包，从布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无功。是《成氏武谱》。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文淦生，原名梅朝华，湖北蕲春人。自幼酷爱文学、书法、音乐、戏曲。课余、业余，常年坚持自学、练笔、练书法。在练笔上，从长篇武侠小说和传统评书写起，后来越写越短，现在主要钻研武侠小小说创作。

　　2002年发表处女作——小小说《星梦》，之后陆续发表了一些小小说、短篇小说、诗歌、散文、杂文、随笔。多次在全国征文大奖赛和湖北省教育系统征文活动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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