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诗歌】 李文雅： 《落叶》同题组诗
是生命的必然，那
就走吧。
不作蝶的姿态
不作蝉的恋曲
一场风里来
就在一场风里挥手。
阳光，留给大地上的歌声
雨，也别缠绵了
多情的脚步。
我有我的处世之道
透心彻骨
坦坦荡荡。
生活止于高处
回归并不回心
依然执持己念
向着辽阔而不苍茫
奉上一抹
风尘之上的祝福。
愿宽广的日子
少一些灰色
多一些亮堂。
即使化作泥土
你铮铮的骨里
也会响着我滚烫的
热血。
谁会低下红尘三千
捡拾时光的残存
谁会整顿衣冠
敛起匆忙的践踏
谁会掰开岁月的指缝
细数遗漏的苦难
谁会端坐凉夜的树下
谛听风里的落泪
谁会走过高傲的世道
握一把艰辛
作久久的问候
谁会触摸沧桑里的日子
痛了肝肠
谁会怀抱一腔恩德
默默忆念
谁会裁一片阳光
拎一捧月辉
为自己的未来
铺一床洁净
风里的故事已不再丰盈
我只是一枚叶
一枚被时光嚼过的枯萎
挡不住雨的侵袭
阳光移情别嫁
与他人秀着恩爱
骨头一寸一寸地塌陷
呼啦啦的天空
只留下远去的春梦
并非宿命
轻佻的鸟语
扬起背叛
沧桑的归途上
我属于同病相慰的衰草
母亲的睡床
早已铺设慈祥的爱意
陪伴
应是最好的祈愿
思想正走向高处
风里的刀客
扼杀不了成熟和饱满
阴郁是灰暗的作祟
因为离去
天空更加透朗
我们从不悲泣
脚步一直向着崇高
走过的路
响着阳光的声音
大地上的植物
在我们的爱恋里
生生不息
我们不是衰朽
我们的骨里有节
节里有志
志在高远
假如生活熄灭了热情
我们会毫不犹豫
点燃自己
照破岁月
映亮天空
就宣判了生命的终结
时光的隧道里
还有很长的路
怎样生并不决定怎样死
纵身一跃勇赴深渊么
作悠然的舞者
跳一段凄美的曼妙么
于风的逍遥里
泊于苍茫的旷远么
或者在雨的淫威下
断了傲然的骨么
或者在草的招摇里
欣然蜷伏么
或者失了血性
沉入难以自清的泥淖么
或者毅然奔赴
菊的爱恋
作一场刻骨铭心的生死结么
或者扬起那一把倔强
用仅有的热情
为土地上的成长献上
最后的忠诚么
落叶呀，你的身影
给世道人心
久久的考问
不得不承认
叶的飘落里
我的心站在眼睑上
大时代，小人物的命运
充满战斗性
比如，担心叶的蜷缩里
隐着蝶的蛊惑
叶的脉络上
沾满吸血的虫豸
扬起垂死的哀歌
鼓起一阵浩大的虚空
让渺小如我辈者
攀上岌岌可危的境地
铺出遍地的金光
散发纷扬的谎言
让贫弱的我们
跌入精致的阴谋
而后，虚伪的你
隐形遁迹
任我们备受霜冻雪凌
肆意地喧嚷里
低下谦逊
回归尘埃
春水上的歌唱
骄阳上的热恋
昨天，已然无悔
霜风渐紧
人间苍茫
抱持固有的信念
成为纯粹而通透
穿破一段凄婉
作蝶的姿态
舞亮山
舞亮雨
舞亮阴郁的纠缠
为苍凉中的艰难
铺就坦荡
焚毁亦或朽去
都是灵魂
的升华
如释重负。
不再紧抱轻扬的梦，
不再托举太阳的轮子，
也不再每一丝细胞
绽成闪光的笑意。
回归。
穿破风的絮叨，
穿过雨的纷扰，
与许久的遗忘作一场
最初的爱恋。
听听种子的乡音，
触摸根的艰辛，
吮吸泥土的味道，
掏出尚未枯死的真情，
坐拥在老时光里，
陪伴岁月的旧历，
温润一段流年。
季节来临的时候
我决定和你一起
尊重一场风
尊重一场雨
听从并不遥远的召唤
回到即将到来的艰难
我们倾其所有
把时光的留存全部献出
给她濡养我们的血脉
给她撑起我们打量世界的高度
给她拥吻我们的饥渴的唇
给她丰盈我们肌肤的无私
清冷寂寥的日子
她需要
我们的声音
我们的呼吸
围拥在母亲身边
与她共度
应该是生命给予我们的
最高旨意
她不会想到
更年期如此寂寥
生活是渐行渐远的距离
风的陪伴，一路的呜咽
雨，隔三差五地敲打
阳光在他人的枝头跳跃
储存的那汪春水
那份炽烈
在这个叫做秋的汉子面前
提不起一丝的恋情
枯萎的唇
抖不开翩跹的蝶语
大地上的歌唱
在锋刃上缠绵
跌宕的日子
谁是谁的主
谁在谁的衷肠
起起伏伏
迷茫的世态
心难以回答
坐拥里的沉默
或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