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马晓春：【家的味道】（散文）
作者：马晓春
“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才不会害怕......”。曾几何时，潘美辰的这首《我想有个家》，唱遍了大江南北，唱红了那个年代，唱出了人们对家的眷恋和体味。
小时候，家是个安全港。自幼和奶奶生活的我，在外面玩累了，饿了就想到了家。眼前总能浮现奶奶街头巷尾找我吃饭的身影。
少年时，家是个枷锁。总感觉家束缚着自己寻求自由的脚步，总想有一天摆脱奶奶、父母的管束，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自在的“家”。可后来发现自己仅仅是在空中飞翔的风筝，线的那头，紧紧攥在奶奶、父母亲的手里。
参军后，家是个奢望。自己洗衣，吃不饱饭（无穆斯林餐），加之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使我盼望早点退伍，奢望早点回家。
成家后，家是个惆怅。奶奶独自一人生活（守护叔叔的老宅），父母在一起，我又生活在县城。上班期间，和妻儿在县城。星期天赶回老家，一会和奶奶在一起，一会和父母在一起，总是在几个家之间旋转。
儿时的记忆中，家是个四合院，矮矮的土坯房，房子墙角栽了三棵树，一棵是桑树，一棵是李子树，另一棵是杏树，茂盛非凡、硕果累累。一到秋季，紫色的桑枣、黄橙橙的李子、黄里透红的杏子，惹得左邻右舍直流口水。小伙伴们也争先恐后的讨好我，为的只是美尝那诱人的桑枣、李子和杏子。
这一份快乐，我都奉送给了一个个玩伴。一个信息：“来我家摘桑枣！”带给小伙伴们的何止是摘果的快乐？还有那一份暖暖的惦记！这样的家，我住了十五年！这是太太（奶奶的母亲）、奶奶经营多年的家。
至今为止，我一共搬过五次家。小时候住的是老家，时隔今日，记忆清晰，除了三棵树，家中最为奢侈的便是一部收音机、一台黑白电视机！吃饭的地方就是睡觉的地方，睡觉的地方也是做作业的地方，一切都围着热炕转，一张炕桌，便是吃饭、做作业的家当。在家的印象中，奶奶是最温暖、最勤劳的。从宁夏海原投亲到甘肃康乐的太太和奶奶，为争得这个可遮风避雨的破旧饲养圈落脚，遭受过找舅爷（时任县委副书记）的无助、找生产队队长的无奈、找远方亲戚的冷漠，遭白眼，恶言伤，被卑鄙的邻舍赶出饲养圈，被无情的亲戚拒门外，忍辱负重，失尽尊严，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和磨难。世上终究好人多，在公社和大队领导的关心下，最终划定落脚地，盖起了简单的土坯房。
五次搬家，家一次比一次好，设施一次比一次全，但时至今日，缭绕在梦中的依然是那矮矮的土坯房老宅和那三颗树：桑树、李子树、杏树。
刘禹锡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家的味道不仅仅是一栋建筑的泥土气息，还是一个自己用心经营的“爱”的鸟巢。毕淑敏说，家是妈妈柔软的手和爸爸宽阔的肩膀，家是一百分得到的奖赏和不及格时的斥骂。家是可以耍赖撒谎当皇帝，也是俯首听命当奴隶的地方。家是既让你高飞又用一根线牵扯的风筝轴。
我心目中的家，不需要太好，但必须要有奶奶相伴。每天看着她虔诚地礼拜，听着她手舞足蹈的比划，吃着她香喷喷的炒面片、浆水面，睡着她早已烧热的土炕，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是何等的快乐啊！可是，这样的好梦不长，随着2003年奶奶的撒手而去，这个家便破灭了。
我心目中的家，总是其乐融融。脱下母亲做的布鞋，与父亲坐在热炕上，吃着母亲做的饭菜，与父亲畅谈工作的不顺、生活的烦恼，听着父母宽容的开导，顿觉一身轻松，愉悦无比。可惜这个家，只能双休日才能拥有。
我心目中的家，时常笑声不断。听妻子喋喋不休的唠叨、女儿喜形于色的乐道，教儿子做作业、做游戏，看着他们任性娇惯和天真无邪，顿感幸福无比，幸运直至。
家是年轮碾过的痕迹，家是亲情愉悦的乐园。家是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妻子儿女，家是长辈的牵挂、妻子的唠叨、儿女的顽皮，有家就有一切，家是永远的眷恋！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作 者 简 介
马晓春，男，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康乐县作协主席，康乐县地方史志办公室主任（总编辑）。
《三秦文学》第二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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