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岁月的味道
【记忆】岁月的味道
岁月的味道
呼吸着春日的气息,转眼又到了周末。听说俺要回家,娘迈着不太灵活的腿,走到菜摊上买来韭菜和肉,等着亲手和面、拌馅,好给儿孙们包点儿饺子吃。顿时间,股股暖流在心头涤荡开来。
记事起,家里的生活并不宽裕,每当见别人家的娃吃着白面馒头、烙饼时,俺们姊妹几个就囔囔着让娘给做。看着子女们眼馋的劲儿,娘不吭气挎个篮子小跑着到地里,一会儿工夫挖来许多野菜,洗干净剁碎,与玉米面掺和在一起,做成菜窝窝头。等蒸熟后,再沾着蒜汁儿,那味道不比白面馒头、烙饼差。
为了几张嘴的吃饭,娘是煞费心思。因为没白面,怕几个娃老吃黄面嫌腻,每到春暖花开时,榆钱、槐花等都会经过娘亲的“精细处理”,煮成榆钱饭、槐花粥,变成姊妹几个的囊之物;秋收冬种的时节,南瓜、白菜等又会被做成菜卷卷、菜蒸饼,成为上等的碗中餐……娘知道,娃在长身体,不能饿着肚子。所以,每当有了好吃的、好喝的,娘总要给俺们姊妹几个,她在一旁一言不发,乐滋滋地看。只要俺们吃着可口、长得壮实,她就越高兴。
一次放学回家,娘说蒸了一锅白面馒头……没等她把话说完,饥肠辘辘的肚子、舌尖上的诱惑,使得原本就调皮捣蛋的俺实在按奈不住。要知道娘能把黄面做得那样好吃,白面做的更不在话下。于是,趁娘去抱柴禾的空,俺上了灶台掀锅去拿,可手被一股强烈的蒸气给熏得收了回来。
娘吓得脸发白,可没有打骂,赶紧挤了点牙膏抹在血红的地方。吃着香甜味美、劲道十足的白面馒头,俺忘了被熏的疼痛。可娘担心晚上起泡,她又从邻家借来酒精,整夜守着,两只手一遍遍涂抹在灼伤处。
就这样,记忆里娘如同“美食家”一样,花样层出不穷的饭菜伴着俺渐渐长大。“岁月给母亲忧愁,但未使她的爱减去半分!”就像英国诗人华兹华斯写的那样,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家里日子好转起来。娘的手也更巧了,蒸的豆包肉包、捏的素馅肉馅饺子、炸的菜角麻花糖包等等,每次她都裹得精巧细致,时常步行几公里到学校送给俺,话也不说扭头就走。
参军后,回家的时间更少。所以,每次休假,她都要张罗着做俺爱吃的面食。那年冬天回到家,娘又开始忙活起来。
想多陪陪娘,所以捏饺子和面擀面皮时,俺给娘打起下手。偶然间,俺突然发现那双沾着面粉的手,不知何时有了许多褶皱,而且正日渐消瘦,心里顿感一阵酸楚。一旁的姐姐说,不管他们如何劝说,娘硬是要种那“不交公粮、还有补贴”两亩地,累着身体不说,还操心太多。可在娘眼里,过上了好生活,不能忘了早些年的苦日子,何况种地国家还给钱?因此,只要身子骨行,她亲自种好每一分地、收好每一粒粮。等到儿女们相聚时,娘再用她收的粮食做她的汤面、捞面、蒸面、手工面等拿手面食。
尽管一晃30多年过去了,可印象中娘的那双手不仅缝衣做鞋、操持农活利索,而且能像“变戏法”似的把饭做得喷喷香。当热腾腾的饺子端到桌上时,俺小咬一口细细品尝,香浓味美的肉馅浸满身心,娘在边上也乐此不彼地看着儿孙们津津有味的吃相。俺知道娘的笑声里,饱含着她对儿孙满堂、吃穿不愁幸福甜美生活的知足,也裹挟着她每次用心做的食物里散发出的岁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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