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农村大叔丢了儿子,他不仅没去找,反而过起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关于农村的老人,唐新德可能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我初次见到他大约是在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我年纪不大,和大多数同龄的小伙伴一样,喜欢摸鱼打猎。而唐新德则与我们志同道合,总是拿着他那杆藏在火炕上的铳去打猎,进到山里就是一天。那时候,我觉得他是我们小孩子的偶像,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他总能想办法搞到手,于是,我没事的时候总会去他家门口跟他说几句话。但后来,自己的年龄慢慢长大,却越发感觉到他这一生的凄凉。
前段时间,我回老家时,刻意去他家门前看了看。然而,60多岁的他,却被疯狗咬了一口,而已经疯狗病犯了,被几个村民关在他的卧室里。他这个时候已经神志不清,怕风,怕光,躲在暗处发疯。因此,我没能见到他。但我知道,很快就能见到他,虽然只是冷冰冰的尸体。
我觉得他很可怜,他就像被这个时代所有的一切给遗弃了一样。他在四十岁不到的时候,妻子就不在了,有些人说是死了,有些人说是跑了。他的家是一栋年代久远的瓦房,和另一户人家共同居住。每户分得三两间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卧房,一间是杂物房,过道和天井是共用的,加起来不过60平方多一点。唐新德有一个儿子,因为家里穷,没读过书,他似乎也并不在乎儿子读不读书,任由儿子瞎混。十岁的时候,他儿子就经常往外跑,完全管不住。开始还教训几顿,后来打也无用。再后来,索性常年不回家,偶尔回家看看,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从个别人口中听到谁谁谁的儿子回来过。直到他儿子二十岁时,就彻底消失在村民的视线中,因为他的消失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也就那么静悄悄的消失了,连个谈论他的人都很少。
唐新德没去找儿子,依然无所事事过着自己最简单的生活,田地里只种了自己糊口的一点庄稼,平时就去抓鱼或者蛙。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伤心过的,因为,儿子走后,他变得更加沉闷。更多的时候,喜欢坐在门口或者门口那棵苦楝树的石头上,卷生烟抽。或许,他虽然无法管教儿子,但看到儿子如此堕落,也十分的愧疚和无奈吧。
再后来,与他同屋的另一户人家的女儿嫁到了别的村子里。邻居的运气比较好,虽然女儿也没读几天书,但女婿却十分勤劳,不仅每年过来帮忙把农活干完,还在邻居的妻子难产去世后,接他一起到自己村子养老。如此一来,唐新德变成了孤家寡人,晚上从他家附近路过,都听不到半点动静,就连窗户照射出来的灯光都十分的灰暗。有一次,他养了一条小黑狗,经常与他结伴而行,但没多久,那狗便不见了,不知道是走丢了,还是被吃了。
这是我对唐新德全部的记忆,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值得人去同情的人,但我印象中,他却十分亲切,与人随和,即使穷,但却从未偷抢。只是,我一直想不透,他并不是一个思想有障碍或者肢体残疾的人,为什么不选择用劳动去使自己过得更好一些?难道是因为那个离开了自己的女人?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想,很多村子里都有过唐新德这样的人吧,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离开,无人知晓他们此生的希望和遗憾是什么,也无从得知他是否想过自己为什么活着。或许,现在的农村,像唐新德这样境遇的人很少,但这种孤苦无依的老人会越来越多。我是唐明同学,与你一起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