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与女人

● ● ●

《诗人与女人》

讴阳

诗人与女人

偷了什么?答曰:偷看了女孩子的脸蛋,偷阅了女人的心思……诗竟也如此顽梗不规?恐怕不对。凡事皆可入诗,凡意亦可入诗。即入诗,“诗无邪”,况此类乃写诗人读诗人的事,能算偷么?诗心可鉴,咱哥们大可不必为此引咎自责的。

>>>欧阳滋生<<<

孜孜不倦地涂了好多年的诗,乃至胡子发黄面呈菜色,囊中仍然空空如也,只有书架上那蜷缩着的剪贴本和抽屉里堆积的一摞来信。

自然很多是女孩子虔诚的书信,里面无不流溢着芬芳、宁馨、多情的底蕴,尤其是真实的谎言和近乎恋慕的恭维,曾经使我这个冒名诗人忘乎所以。动情时,手舞之,足蹈之,飘飘然作自鸣得意状。那种回归花季的感觉,甚至每一个意念冒出,信手拈拈都是生猛活鲜的诗。仿佛与女孩子对视,眼眸里吐出一首首动人的恋歌。当然,这种虚幻的诗心,绝对不可勾兑成现实,否则诗便是诲淫诲盗的撒旦了,让人以为有淫贼草寇的嫌疑。但写诗的人读诗人的就这么奇怪,常常爱把凡间的某些丑陋,藏入象牙塔内自置的天堂,归附于上帝的光环之内。于是乎,丑的东西于其间升华,直至成为世间高尚的物事。

读信之外,便是所谓诗兄诗弟的聚会。那是一种自由的空间,谈女孩子、谈罗曼谛克、谈家庭人生……一会引亢高歌、一会低吟浅斟,世上所有烦忧,此刻烟消云散。有一回,诗兄盛邀我等一干谬斯的徒孙至家相会,觥筹交错之间,大家皆为某君逢曹离异之苦而感慨万端。话题切入,某君郁闷不乐。兄弟们争先恐后,以诗说之,不就是一个女人悄悄地走了吗!某君仍缄其口,于是怪论叠出,或言男人在女人面前得高傲一些,这傲慢便是女人的向心力;或曰男人在外面有个情人更好,这样的男人在家中女人面前的凝聚力可永葆不变……种种说法都是逆向的思维,亦可谓之为以毒攻毒,谁也不会去理会事实,这很符合诗人的气质。我可总觉得某君对可称为妻子的过分投入,俨然一个情种,导致其今日过于忧愁,以至情绪颓落,难以自拔。如之何?

我斗胆作祖师爷状,一副教训人的口吻,说大街上漂亮靓丽的女人你都可以大胆地去爱,所谓世间溜溜的女子任你偷偷地爱吧!在座友人听后拍案叫绝:“好,这就是诗人的气量!”我忽然声调矮了八度,在这位曾经作为诗坛的一代扛鼎人物某君面前哑然失声:“不过可是柏拉图式的。”

此事过去很久,某君不以为然(据说这位兄弟现在安然自在多了,是否受我奇淡怪论的影响所致,这里不敢妄作断语)。但我仍然固执己见,人生应该有精神上的享受,诗也好、爱也好……即使是单相思或者是泛爱论,起码理论上可以这样认为。虽然我只想以此求得某君情感上的解脱,但我还以为“思无邪”并非千古绝唱,何况写诗的大半为多愁善感的性情中人, 难免心猿意马。其实,咱这帮咦咦呀呀的弟兄,充其量不过在诗里自作多情地写一些致C 、致Y或给A给B的闲作,真正在现实人生中,谁也无胆无量动真格,甚至还常常在恋爱婚姻战场上败得一塌糊涂,败得相当可爱与可哀。有朋友用“有贼心无贼胆”来形容我等酸溜溜的呆子,确也恰到好处,平日里几句狂言妄说,至多不过夜郎自大的悲壮罢了。

崇敬诗崇拜诗人的女孩却不一样,不妨试举一例。那是某年的最后一天,署名“飘飘”的同城女孩给我寄来了一封花信,信中有诗:蓦然回首间/才发觉/时光已匆匆离我而去/逝者如斯/已不能面带微笑/看时光静静消逝/而那将要来临的/也令人更企盼……祝你永远没有忧愁。信纸的背面画了一个怯生生俊俏俏的美人顾盼图,旁边用蓝墨水绣着一圈橄榄枝。大凡写诗的人均持一份敏感,两情相知,不言自明,而女孩子纯情可谅,我等若坠入其中,便是一种罪过了。但为诗之人心有灵犀,又爱胡思乱想,如此折腾又是一晚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和诗,仿佛折柳赠别,当然不能再把诗寄给自称“飘飘”的梦中女孩,权作消磨烦心,孤芳自赏,终也找到社诗里“飘飘何所以,天地一沙鸥”的感觉。这般作诗常能胜人一筹,只因为它是对生活的一种艺术性理解,若在现实生活里运作起来,便是无聊之人的下作行为了。

一回在电台《华灯唱晚》做直播节目,与主持人宇文高谈阔论,主题当然是诗。当时说到至今还执著书斋玩诗的程维君有句话颇具哲趣,意思是世界上多了一位诗人便少了一个强盗。如果推而论之,我等这帮骚客简直是人世间最高尚的偷儿了。偷了什么?答曰:偷看了女孩子的脸蛋,偷阅了女人的心思……诗竟也如此顽梗不规?恐怕不对。凡事皆可入诗,凡意亦可入诗。即入诗,“诗无邪”,况此类乃写诗人读诗人的事,能算偷么?诗心可鉴,咱哥们大可不必为此引咎自责的。

盖诗心与女人便有这般金玉良缘,至少对一部分写诗的朋友来说,倘没有女人的话,也就无所谓诗了,这有几千年前《诗经》里的《关睢》、《静女》、《氓》等为证。

顾问| 徐剑星  陈明秋  谭五昌  张炜

主编 | 欧阳滋生

编辑|金镯  念红  静宜

邮箱:wangjingyi_981207@163.com|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