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印象派盛行时的“非主流”,却画出堪比梵高的花朵

Hello,我是述秀。

以梦为马,他的画中有诗和远方

父亲常和我说:“看天上的云,你能认出那些多变的形状吗?”然后他便用手指着天空,云层瞬息万变,烂漫狂野又绚烂美丽,就像是云间藏着些神秘生物,它们奔跑向远处,引领我通向那无限的想象之境。

《骑着飞马的缪斯女神》 1907-1910 / 雷东的画富有绚丽的色彩,和天马行空的想象

我是奥迪龙·雷东,我拥有另一个世界,那是我缤纷喧哗的梦境。

奥迪龙·雷东(Odilon Redon)

 荒芜的童年 

1840年4月20日,父母相爱的第六个年头,我作为家中的老二,降生在法国的波尔多。但因从小体弱,他们不得不将我送往乡下的庄园,由一位奶妈和年长的叔叔照顾。

《通往岩石古堡的小路》雷东 / 1880

“这片荒原……这些孤独的人们 ……这里沉积了太多枯萎的灵魂,太多的历史与传奇,太多的精灵。” —— 雷东
在梅多克的葡萄藤与海之间,天气燥热草木稀缺,被遗弃的荒漠中只余下一声孤寂的叹息。在这里,我度过人生中第一个十年,远离父母家人,只有巨大的树木,盛开的金雀花和城堡废墟附近遍地的石楠陪伴。
皮耶勒巴德的风景,由红色的泥土,干草,还有岩石组成。
我常常躺在乡野的荒漠地带,世界寂静得像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天上的云来来往往,像是卷挟着一个奇妙世界。一个小时、一天、一年,我似是成为了云的一份子,漂浮在这本不存于世的神秘世界。
终于,我被接回了父母的身边,我以为我即将离开自然的死寂,迎来属于我的喧嚣。

 彷徨的青年 

或许是习惯了在云里游荡,我好像无法再融入热闹中了。年幼记忆中那个温厚的父亲,与眼前这个专横自我的男人渐渐重叠,在他面前,我克制不住地恐惧、发颤。

《俄狄浦斯与司芬克斯》雷东 / 1869 / 神话中俄狄浦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弑父娶母

《看着云的坠落天使》雷东 / 1875 / 孤身在人间行走的天使,只有云朵陪伴
我从令人崩溃的学校躲回房间,沉浸在唯一让我感到舒适的绘画中。一张白纸,一支炭笔,我为自己构建了一座虚无的城市,在这里月亮长着人的脸,低沉的天空漂浮着不知名的生物,连天使也被枷锁囚禁。
左:《铁栏杆后的脸》右:《花茎上的脸》
时光快速地流淌,那些呜咽与悲鸣却始终萦绕耳侧。1870年我踏上战场,看厌了鲜血与焦土;我回到家中,原本热忱高义的导师,早已落魄于街头。后来的后来,曾带我认遍乡间草木的朋友,选择了自己离开这个堕落又难熬的世界。
一切都好似波德莱尔腐朽、喑哑的诗。
雷东第一幅版画《浅滩》,他在署名后加上了老师的名字“O.雷东,布雷斯汀的学生"

普法战争让雷东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战争结束后他的心理创伤久久不能愈合

《坠落的天使》炭笔画/雷东绘于普法战争后
如同生于海上小船的孤儿,我身旁只有看不到岸的汪洋,一个个浪头拍过,我跌入深不见底的海涯逐渐淹没。我只好任由那些无名的生灵从我心中生出,在我的笔下扎根。纵使长相怪异,至少他们与我共存,分担我的苦痛。
我想,世界本就是安静的,黑白的,无声无息,诱人沉沦。

27岁那年的自画像,和黑暗中向外望的野罂粟一样沉默。

直到一位女子闯入我的生命,
拉着我的手,
带我逃离无止境的沉默。

 另一个世界 

她叫卡米耶·法尔特,我的妻子,我的唯一。

卡米耶·法尔特是雷东生命中的光

她的世界与我的截然不同。那里有遍地的贝壳,柔美的天使,一切都是明亮皎洁的。然后她站在这个光彩世界的正中央,张开怀抱,接纳我黑白的灵魂。
她让我确信,婚礼中那一句“我愿意”,是我这辈子最明确最纯粹的话语。
《领取圣餐的西蒙娜·费耶特》雷东 / 1908 / 佳士得拍卖30.1万美金

《维纳斯的诞生》在雷东的心目中,卡米耶就是他的维纳斯。

这样的喜悦竟然并不是结束。卡米耶又为我带来了让(Jean)与阿里(Arï),我的两个小儿子,他们是世界上最美的礼物。他们是我的骄傲,我的胜利,也是我的使命。
雷东的第一个孩子让在幼年夭折,他将所有爱意都放在了小儿子阿里身上
《阿里肖像》/雷东

 阴影后的美梦 

我愿意为他们赋予所有甜美色彩。
是的,哪怕我曾那么执着地认为黑色是最本质的颜色,我依然想送给我的妻子,我的儿子,一个瑰丽的世界。
《阿波罗的战车》雷东愿意给予孩子他想要的一切,如神话中的阿波罗,驾着金色马车遨游天际
而这一天并没有等待太久,当我在温馨的家中拿起画笔,妻子的温声细语、儿子的活泼笑声冲散了迷雾,我睁开眼,一个充满色彩的世界在向我涌来。

《神圣的对话》雷东 / 1896

那些徘徊在我灵魂中的恐惧、忧伤、渴望、彷徨在渐渐远离,就连过去画中的鬼怪也变得温柔了。鲜花化蝶,凶猛的人马跳起了舞,偏执的独眼褪去了魔性,守候熟睡的仙女。

左:《幻象的起源》1883
右:《蝴蝶》1910

左:《起舞的人马》1910
右:《瞄准白云的人马》1895

左:《幻象》1879

右:《独眼巨人》1914

潘多拉由于好奇,放出了盒子中的妖魔鬼怪肆虐人间,但不是还有那希望吗?希望被藏在盒底的深处,温柔地守护着,永远存在。
《潘多拉》雷东 / 1914
我还是那个有些敏感、有些疯狂的雷东,但我现在栖居的云,已经被光染得五彩斑斓。
已会跑会跳的阿里,来到我的身边,重重吻了吻我的脸颊。

一花一世界 

天光已大亮,又到了我画画的时间。卡米耶照例将从郊外采来的野花插入我身旁的花瓶。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原本四处奔跑在我画中的野兽、巨人,也渐渐停歇了脚步。
画室中的雷东

《多米奇男爵夫人》雷东 / 1907 /粉笔画

我开始欣赏桌上每日尚滴着露水的烂漫鲜花。我观察到每一朵花,如同人类一般,有着不同的脸孔、姿态和个性,他们似乎是有灵魂的。

向左滑动,欣赏更多雷东的瓶花画

看着它们静静地在瓶中自由地舒放枝条,抖动花瓣,我的呼吸与它们的在空气中交融,仿佛成了他们的一份子。在一片缥缈的彩色云雾中,鲜红的罂粟,颤动的洋槐,橙色的金莲互相嬉闹,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悬浮,又忽而出现在眼前。
向左滑动,欣赏更多雷东的瓶花画
天光将暗,花瓣上落满了夕阳。花瓶的阴影正无限延伸,带着彩色的斑点,回到我的过去:在15岁初学绘画的画室中,在植物学家朋友的工作室里,在父亲严厉的眼神前......
《花丛中的奥菲利亚》原本雷东只是画着花,把画面一转过来,他看见一奥菲利亚的脸。

那些黑白的记忆被一片片花瓣染上了霞色,似乎变得不那么尖锐而锋利。

我那温和的导师仍穿着体面的衣袍,他看着我绘下第一幅铜版画,对我说:“你的想象就是艺术。”

热情的朋友依然沉迷在他的植物中,浅绿色与深红色包围了他的世界,不留一丝阴影。

我又惧又敬的父亲终于也走到了我的眼前,他沉吟许久,留下一封信件:“尽管没有表露出来,但你的父亲永远爱你。”

......

《水中的奥菲利亚》雷东 / 1903

花瓣仍在轻轻抖动,我的画笔也开始颤抖。

我爱这个世界。无论曾多少次目睹它的疮痍与龟裂,无论独眼巨人、月亮上的脸,曾如何猖狂地闯入我的梦中。

我终究,还是深深地爱着它的斑斓色彩。

《树下的佛陀》雷东 / 粉笔画
1916年,梦也到了尽头。卡米耶与阿里在我的身侧,我仍旧留恋,但已觉得庆幸。窗帘被风轻轻吹起,我仿佛看到10岁的自己仍躲在那后面,惊惧于这个世界的死寂。

《冥想》雷东

我上前拥住他。
虽然你还有很长很远的路要走,但那抹色彩,就在眼前,就在云端。

作者 | 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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