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8月20日｜日常

昨晚夜深时，腰再次疼起来，可能跟我昨晚坐着整理流水账时间稍长有关。怎么躺行都不舒服。后来慢慢挪着走，做腹式深呼吸，稍缓，还站着读了半小时书。临睡前太座给我的临时硬板床又加了层薄褥子，晚上躺卧稍觉舒服。

早上五点起床时，虽然依然不适，比昨晚感觉好多了。在房间里缓步半小时左右，然后读书。姑娘一早吃完早饭，出去练车，我后又复趴下。躺在硬板床上，以很不舒服的姿势，断断续续读了近百页《小先生》，把《小先生》读完了。如果不是腰疼，昨晚应该读完的。

庞余亮兄的《小先生》，没有一点故作高深的华丽辞章，而是简单朴实的往事追忆。我读此书，那些记得的淡忘的如烟往事，那些村校生活的点滴过往，那些我曾经熟悉记忆也逐渐消散或原本不熟悉的师长同学们的形象，或清晰或模糊在脑海中如电影般略过……

我不晓得其他人读后的感受，也不关心。于我 ，这是童年少年之书，是记忆之书，是生活之书，也是成长之书，是一个时代的剪影，纵使江南江北，相距数百公里，生活几乎相似的，无论是俚语还是树草，及生活。不过，庞余亮兄是从一个小先生的角度追念，而我是从类似他眼中的顽童的记忆罢了。

这个意义上，也算是师生共同的记忆。

难怪我们也算一见如故了。谢谢庞余亮兄。

再次从床板上爬起来后，腹式呼吸，缓步，等等，努力放松自己。

“用创造对抗破坏，

尽管规模很寒碜，

但终究有所作为。”

前两天书房翻出一张当作书签的旧名片，由原奥美创意总监林桂枝女士设计。名片背后的引文，源自哲学船事件中，被流放永远不得回到祖国的俄国作家奥索尔金后来在回忆录《时代之流放篇章》中写的话，转引自由俄国著名哲学家别尔嘉耶夫等哲学船事件当事人合著的回忆录《哲学船事件》。

2014年自动失业在家时，我选择了这三句话作为我后半生的人生信条。至今仍是。

本质上，它们与“坚持，则有万水千山”，以及“建设自己，就是改造社会，就是建设新中国”异曲同工。

前两天去盘古喝酒，听说盘古四环边上的龙头将被拆除，这两天从朋友圈议论和照片中看到似乎即将开始。当年与盘古同一产业的，还有金泉时代，我曾在那里边办过几年公，晚上夜班回家，夜灯下的金泉时代，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我在杂志业服务时，曾经组织做过一期专题，“谁的建筑”。

早些年，我就已经预言了某些建筑的历史命运，它们也属于某种历史性死亡。

朋友们都认为我危言耸听。不同意没关系，勿谓言之不预……

不过，这条，后来头条没让发出，说违反规定。呵呵。

何力兄在正知书院群里推荐爱沙尼亚电影《金橘》，我没看过。影片讲述上世纪九十年代，车臣和格鲁吉亚打仗期间，两个爱沙尼亚老人觉得他门的橘园比打仗重要，继续采摘他们的橘子期间，双方交火中，救活了两个敌对阵营的伤兵，然后然后.......

何力说，爱沙尼亚的乡村太美了，还有那里的姑娘良，一直想去的地方这片子让人想起米兰昆·德拉的《笑忘录》，如妈妈认为，她的后花园比上街阻挡苏联人的坦克更重要......因为，坦克终究是过眼云烟，而妈妈的后花园历久弥新生生不息。何力随即提到我的酒局，说也让人想起朱学东的酒局，喝酒显然比任何轰轰烈烈都更绵远留香。

哈哈，美人美酒永流传。管他白云如何又苍狗，惟有美酒佳人不可负。

中午时分，练车回家路上的姑娘，给独自在家静养的病残老父亲点的外卖，肥牛饭。感动ing。

我刚开始吃，姑娘就回来了。父女俩共进午餐，聊天，关于英语，毕竟，现代文明的东西，绝大多数来自西方，尤以英语国家为主，学好英语，不仅仅是一门工具，也更容易接受现代文明的熏陶。我告诉姑娘，我个人非常遗憾的，就是没有学好英语。

当然，我也跟她提到了学英语的艰苦。

吃完饭，日刷伊秉绶临西狭颂轴8字，第四遍临完。今日结构不好，但手指倒是放松着。

一早亦农兄跟我说我最近的字有进步，然后提醒说，写字时意守腰部，从脖子、肩、肘一点点放松（同时腋下别夹紧），腰部放松，写成什么不管，慢慢写，练习全身放松，对腰肌有好处。谨遵教诲。

小楷录了徐退之大哥的诗，《选择》，昨天读到时一声叹息，今天录了下来：

“以暴未闻谁易暴

登台翻诩又翻台

得人质者得天下

换了人间费劫灰”

下午继续慢慢转悠，或者稍坐，总是读书相伴，当然，效率明显不高。毕竟，走多了脚疼，坐久了腰疼，躺下了起来难，腰断的痛苦，只有自己感知。

挺着受伤的老腰，收腹挺胸，收拾厨房，然后做了三个菜。

糖醋排骨，虽然用的是白糖不是冰糖，老抽用的多，但色香味已近故乡最好的糖醋排骨；

红烧五花肉，用了大料，只有在北京做红烧肉，我才放大料；

溜茄子，唯一疏漏，炝肉片后应该抄出后单独溜茄子，差不多时再加入肉片，炝肉片时腰突然一刺疼，手一哆嗦，酱油多了些，以至于溜茄子时差点粘锅。

不过，总体，是非常成功的晚饭。病夫治庖，很不容易。

媒体业的年轻人向我推荐了自己写的一篇文章，我读后觉得写得不错，转发了，《阿富汗少女写给世界的一封信：我不想被禁锢在罩袍里》。

太座说她跟她哥一起回来，大舅哥夫妇听说我病了，要来看看我。我和姑娘遂先吃了晚餐。

晚上大舅哥夫妇过来，还带了礼物，都是老规矩。陪着坐了会，聊了会天。感谢关心。大舅哥也正式向我们发出了邀请。今年秋天，他家有喜事要办。我们自然要参加。

送走大舅哥，我在社交媒体发来一大段文字：

“被告安重根判处死刑

……

被告安重根于明治42年10月26日上午9点过后，在沙俄东清铁路哈尔滨火车站内，以杀害为目的，用所持手枪向枢密院议长伊藤博文公爵以及其随行人员连续开枪。其中三发子弹命中公爵并导致其死亡。另有多发子弹命中公爵的随行人员哈尔滨总领事川上俊彦、宫内大臣秘书官森泰二郎、“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理事田中清次郎，导致三人手、脚和胸部受伤，而被告针对以上三人的刺杀未能得逞。

……

关东都督府地方法院……

明治43年（1910）2月14日）”

在后来被问到“在您目前为止遇见的所有人中，包括日本人，谁最伟大？”时，被安重根刺伤的田中清次郎立刻回答道：“是安重根。”他接着补充了一句“虽然很遗憾。”

开始读《鹤见俊辅传》，一开始讲他家族故事就很吸引我。原来鹤见俊辅是后藤新平的外孙，其父鹤见佑辅所描述的中国，为鲁迅《灯下漫谈》所引。父亲鹤见佑辅一直有当总理大臣的抱负，所以给儿子取名“辅”，日本首任总理大臣伊藤博文年轻时的名字就叫伊藤俊辅。伊藤博文就是接受后藤新平建议去往莫斯科访问探讨联俄抗美的可能性时，在哈尔滨被安重根刺杀，伊藤在弥留之际听说安重根是韩国人，说了句“愚蠢的家伙啊。”年轻时的伊藤俊辅和后藤新平等，内心都曾活着一个安重根。后来后藤新平拖着病躯访问莫斯科，想继续达成自己联苏对美的设想，田中清次郎还是最主要的助手。

公号天下酒徒发了篇《一个酒徒的诞生（三）：家风酒风自有继》一个酒徒的诞生（三）：家风酒风自有继｜饭醉党。

腰不舒服，又趴了会。

晚上太座在习智永千字文，刚从硬板床上爬起来腰在疼痛中的我，坐下来，用太座的笔和纸边儿，信手涂鸦了几个字，觉得还凑合，虽然字一看就乏力。好久没写赵孟頫了，等老腰好点，要尽快恢复。

接着读书。晚上读到后藤新平的翻译谈斯大林，以及后藤新平和斯大林谈张作霖，有点意思。

后藤新平当年见过张作霖，给张作霖提过两条建议，一是以自己担任过内务省卫生局长和台湾总督府民政长官的经验，建议张作霖实行鸦片专营制度，慢慢推行到全面禁止；二是尝试说服张作霖不要对北京有野心，专心经营东北。

在和斯大林交流时，后藤提到张作霖的政权不会久了，替代他的，仍需要中国人，希望中国早日出现一个稳固的政权，可以与之交涉。

斯大林说张作霖不理解世界大势，一直行反动政策，但亦是一种爱国者，有统一中国之志，但一直在日苏、日英和苏美之间行欺瞒政策，但“这并非为强化自己一身，仍是一种爱国心。他恐惧冯玉祥，担心苏联会帮助后者。”

后藤新平的翻译谈斯大林，说他听到后老没反应，稍微考虑后断断续续回答，“不是舌灿莲花或者精力充沛的一类人”，有点“絮絮叨叨”，“总之不是一个讲话很干脆，而是带点阴险的人”，“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他是伟人”。

顺便说一句，后藤新平访苏时，曾去担任苏联驻华代表后自杀的越飞墓前献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