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兄弟
工农兄弟
飞翔
工农一家亲,兄弟感情深。
我的伯父一字不识,土改那年去了京广铁路当了一名养路工,时年23岁。伯父对我讲过他的经历,父亲和他都出生于武汉,长大于农村。因家里穷,祖母生下两个女孩送给了养幼慈,自己给富裕人家当奶妈。伯父7岁给一富裕户放牛,混一碗饭吃。父亲小,念过四年麦黄雀私塾。成人种地,1952年结婚,大妈是个幺姑娘,念过几年书,小他的7岁。伯父31岁开始当爸爸,大妈接二连三给他生下一个女孩,5个男孩。我的父母生活在农村,只养大了3个孩子,吃苦受累大于伯父伯母。这就是工人与农民的典型差别!
祖父病逝我还没有出生,过了两年我才来到这个世界,正是人民公社成立之年。祖母跟着大妈家生活,与我的交往很少。1960年我的二弟腿有病,祖母背着我进城,看望住院的二弟。他老人家在北门口花两分钱给我买了一个涩安粑,我放进嘴里吃的特有味。1964年大伯花200元买下了邻居老李的一间土屋。1966年祖母倒床一周,每天我去看望祖母才去学校。断气那天夜里,慢慢悠到伯父从孝子店赶回才停止心脏跳动。祖母睡的大伯买的一口棺木。
在我的记忆里,大伯家比我家富裕,哪怕他抚养了6个孩子,大妈还一直不参加农业劳动。论收入,大伯的收入远远高过当农村干部的父亲。大伯在孝子店车站上班,每周回家一次,车票是免费的,铁路部门每年给他家分配3000斤烧煤,也是不要钱的。家属乘车半票。
大伯在外,父亲在老家。1954年至1956年还是互助组,大妈家挑吃水,加米由父亲承包了。我们两家各住两间土屋,都是土改时分的地主的房子,属于穷困人家。
大伯常给自己的工作服父亲穿,连黑色的棉大衣也给过一件,这件大衣1978年冬天我还穿过。两家人分灶吃饭,从1954年开始,就是父母结婚之后,两弟兄分家的。
每年春节两家人一起吃团圆饭,至少有13年。1968年大妈带着孩子住在伯父的身边,就是孝子店,第5个孩子出生于那里。1969年夏我去过那里一次,车站北边是鸡公山。堂妹、堂弟在那儿读过小学。1970年全家返回老家生活,他的子女在铁路学校读书,每天坐火车免费。
1972年冬我家拆除旧屋两间,单独做了三间土屋,大伯在孝子店买回5000块小瓦,那是木柴烧的,比我低稻草烧的瓦质量好些。伯父主动帮我家的事我是记忆犹新的!
伯父是1979年退休的,让大儿子接班。那个堂弟读过高中,后来考上了铁路职工大学,带薪学习三年,成为了一名养路段技术员。1981年分田到户,生产队要卖掉仓库三间和地基,售价2000元。当年有钱人在生产队里是伯父,他考虑自己儿子多,娶媳妇需要房子,用家里存款一次性付款,买下了那三间青砖瓦房。
1983年我家拆除土屋,改做红砖瓦房。我们家就离开了老屋基,老屋基被四堂弟做了厨房。我家的新宅基地是两家出土地,换的湾子里一户人家的鸡口田0.8亩。
伯父退休后与我父亲争吵过一次。1979年因我生病,伯父提议要把握扔进水里,不要花钱办了。父母心急如焚,不能看着我成为一个无用之人。一次母亲放牛晚了,伯父骂过我母亲,说我母亲“你是傻吊!”还动手打我的母亲,我气急败坏,站出来帮言,结果一次争吵,两年两家人没有来往。
伯父收入高,说话底气足。当干部的父亲从来不敢顶嘴。父亲当干部,一生拿工分。最低时每月收入10元,最高时也只有20元左右。1981年分田地之后,父亲拿40元左右的工资,也只有伯父退休工资的一半。
伯父与父亲是一母所生。伯父2004年秋去世,父亲操办他的丧事。伯父享年78岁。那一年没请乐队,请了两名道士开路。
兄弟情好的时候是年轻时代,有分歧是双方子女成了人。伯父先走,几个堂弟每年春节主动看望我的父亲。我的父亲2015年走后,我和弟弟每年春节主动看望大妈一次,她老人家今年有高龄88岁了。家族之间不计前嫌,团结兴旺,才有血脉情缘。
通过我的述说,大家该明白一点:工农收入差别大。以前的姑娘是稀罕工人的,工人男子不愁娶媳妇。农民弟弟,工人老大哥就是历史的见证。那个时代过去了,高等知识分子与工农的差别到来了。全民温饱解决了,养孩子难、就医住院难、购商品房难、娶满意媳妇难摆在眼前。谁还能够养活5到6个孩子长大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