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青瓜味儿薯片的秘密

hello,大家好,我是翠花。很高兴你能来,也希望你别离开。你的每一个小众喜欢都会成为我记在心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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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燥热的九月,天上浮着的白云懒懒散散飘得不紧不慢,风也是闷闷的吹不走鬓角的汗。我和弟弟坐上火车一路向南。我要送他去他的大学。
其实我和弟弟的关系并不亲厚。
自从我的手机下载了抖音,我就时常能从推送中看到一些家庭关系的视频,诸如姐弟相亲相爱或相爱相杀,每当看到,我心里就会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别说是那么亲密的戏耍,我和弟弟哪怕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都鲜少说话。鲜少?好像还形容得不到位。如果不是忘带钥匙要喊他开门,可能我都不必跟他对话……
说是冷战也不尽然,我们之间也没有互相给脸色,就像陌生的舍友一般。围坐在饭桌上吃饭,连视线都在减少碰撞,客客气气,比寻常人的初次见面还斯文。
如果不是妈妈感冒,爸爸留守照顾她,那陪同弟弟去学校的任务怎么都落不到我的头上。
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如此冷漠呢?
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我托腮蜷腿,艰难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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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读五年级开始,我们每天都一起走路去上学。
 
弟弟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得极慢,经常睡过头的我每次都恨不得拎着他大步流星踩着铃声赶往教室。迟到次数多了,校门口的值日生都记住我们姐弟的名字。远远看到气喘吁吁的我们就笑眯眯打招呼:
“哎,你们又迟到啦!”
虽然名字常常出现在公告栏,但我也是有上进心的,为了降低迟到的次数,每当确定无法在铃声响起前走进教室时,我就拉着弟弟去学校附近的公园。哪一处有阴翳,哪一处少蚊虫,我们都摸得一清二楚。
弟弟对于这种新奇的“上学”方式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不是和打牌的老爷爷切磋,就是和闲逛的老奶奶唠嗑。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他指定是有社交牛逼症。接连几个星期,我们都在那里度过了愉快的上午。
纸包不住火,事情被捅到爸妈那里,弟弟面对抡着棍子的爸爸面不改色,据理力争,最后又被打得嚎啕大哭,我躲在门口,眼睁睁看着爸爸教训完摔门而出。弟弟走到我身边,小声开口:
“姐姐,我们下次不去公园了。我们以后放学了再去。”
或许是心里有着“同仇敌忾”的志气,我们再也没有迟到过。每天写完作业就手拉手去公园看高年级的哥哥玩滑板、打羽毛球,直到我升上了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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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我心里多了几分自命不凡。
考上重点初中的我时常被亲戚拿来和弟弟作比较。弟弟的成绩平平,作文和英语惨不忍睹,一开始他还会抱怨,后来似乎也接受了“学渣”的身份,干脆放弃了学业,专攻体育,我们的轨迹就逐渐拉远了。
上了高中,我为了躲避爸爸妈妈的紧箍咒选择住校,在宿舍听歌追剧。高二的一个午休,我跑到校外的奶茶店蹭网下载电视剧时忽然看到弟弟踩着自行车赶过来,他脸色阴沉地对我说:
“我跟爸爸妈妈商量好了,给你买一辆电动自行车,以后你来回很方便,不用住校。”
 
我当然不愿意被拘束着,便冷漠拒绝了他。他便指着我手机的下载页面质问我为何荒废学业。于是,在那个闷热的中午,我们在奶茶店里大吵一架,老旧的空调没有缓和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最后弟弟气得踩着自行车离开,留下一个孤独而郁闷的背影,和一袋我喜欢的青瓜味薯片。
我心里赌气,索性连周末也不回家,待在学校拿起崭新的课本钻研三角函数和方程,在数理世界的符号和字母中徘徊,纸笔尺规、练习册和试卷甚至塞满了课桌的抽屉……
高三考完最后一科,爸爸妈妈来校门口接我,我才想起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弟弟。妈妈告诉我,弟弟两周前已经去了省外参加集训,为期三个月。
那个时候我已在外读大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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