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六十年代的帽儿胡同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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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在前门带路,风儿吹着我们…………

人老了容易怀旧,不经意间总会想起那些早已逝去的往事,在《鼓楼静语》这个平台上有人回忆起帽儿胡同儿童体育场,有人回忆起食堂和煤铺,还有的回忆起那些脚踏风火轮呼啸而过的拾荒少年,帽儿胡同有太多的故事,今天就说说那会儿的帽儿胡同小学吧。
   
一九六三年夏天由于搬家的原因我从东公街小学转到了帽儿胡同小学,为了转学,记得当时母亲带着我去过黑芝麻小学,去过前圆恩寺小学,去过宽街小学,也去过黄化门小学,那几个学校因为没有空位子最后又去了帽儿胡同小学,当时学校的主任刘淑欣给办理了转学手续。六十年代时期每个家庭都有好几个上学或上幼儿园的孩子,所以那时周围的小学校也特别多。东公街小学当时规模比较大,除了本校还有两个分校,每个年级有六个班,相比之下帽儿胡同小学的规模就小多了,一是校园面积不大,二是学生的人数也不太多,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就这样我从东公街小学的三年级五班转到帽儿胡同小学的四年级一班。

据说帽儿胡同小学的原址是一座庙,那会儿虽然没有了庙宇的特征,但在文革前期确实看到过隔壁院子里有一座大殿,里面还供奉着关羽的塑像。帽儿胡同小学的大门坐北朝南,门洞西侧的小屋是传达室,看门的老人是洛仓大爷。门洞东侧的小屋是总务室,管总务的老师是李洪福。进了大门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块不大的操场(没有帽儿胡同体育场大),操场的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棵大槐树,挨着总务室东边的小房是开水房,当时负责烧开水和给老师学生加热早点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张阿姨。靠近传达室不远处是一个固定的双杠,往西几米的西南角是校园唯一的男厕所。操场北面是一间教室,教室的东面是校长室,教室西面是一个上体育课用的沙坑,校长室往东有一个水泥的兵乓球台子,操场东面靠墙是一个篮球架子,这就是第一道院子的布局。挨着兵乓球台子往北一条小过道可以直通第三道院子,挨着过道的东面是一间外墙是竹子的教室。往东是学校的第二道院子,第二道院子也有一个门洞,门洞的一边是小教研室,另一边是少先队辅导员办公室外加广播室。第二道院子有三个教室分别在东南北三个方向。院子靠东面教室往北有一条通往第三道院子的小过道,它的东面是老师的办公室,离办公室不远有一棵柳树,柳树的北边是老师专用的厕所。第三道院子有四个教室,北面是两个,东西各一个。在这个院子的西北角是一个小高坡,也是一小块儿空地,小高坡靠南是学校唯一的女厕所。那会儿记得赵昭明老师带我们在小高坡北面挖过沙坑,后来还按了一个单杠,但由于位置靠近女厕所,所以谁也不去那儿锻炼。
我们四年级一班的班主任是杨静娴老师,那时候杨老师差不多就有四十多岁了,她中等个子留着短发显得很慈祥。杨老师家住在宣武区,她每天都是骑着一辆自行车上班,而且是早出晚归。要说那个年代老师的责任心是非常强的,为了学生的进步,杨老师除了认真教好文化课,她还经常到同学家去家访。夏天学校规定中午学生有午睡时间,到了两点再来学校上课,有的同学中午不爱睡觉,刚吃完午饭就约好几个同学一起去什刹海游泳,中午放学之前老师多次提醒午休时间不要去游泳,尽管强调多次但还是有个别同学我行我素。下午上课前杨老师站在学校门口检查有没有班里学生去游泳,其实中午去没去游泳一看脸色和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另外游过泳的一划手臂会有一道白印,那时候还不知道老师的良苦用心,中午去游泳下午上课肯定会打瞌睡,那不是耽误学习吗。
四年级的课程很快的过去了,教我们五年级课程的是中年男老师孙继文,孙老师四十来岁一米七几的个子,戴着一幅近视眼镜显得很严肃,孙老师教课很认真对学生要求也比较严格,印象中他的脸上很少流露出笑容。有一次全校进行拔河比赛,每班选出八名男同学和八名女同学组成班级代表队,当我们五一班战胜了五二班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孙老师的笑模样。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孙老师被调走了,个别女同学还留下了伤心的眼泪。
接替孙老师的是以前教音乐的鲍斌老师,鲍老师在二十三中高中毕业,人显得很精神,性格也非常开朗,鲍老师会乐器演奏,他也特别喜欢体育运动,但他最拿手的是一门特技,水浒传里有一个好汉叫没羽箭张清,此人武艺高强,尤其是善打石头子,而且是百发百中,张清没上梁山之前在和众多英雄交战时许多好汉可没少了吃苦头,连大名鼎鼎的呼延灼、秦明、刘唐、董平、鲁智深等都不行。鲍老师也有这么一手,但不是打石头子而是打白色的粉笔头,上课时如果谁在后面说话了或者是谁低头打瞌睡了,鲍老师就会从粉笔盒里摸出一截粉笔头,像白眉大侠打暗器一样那叫一个准,低头打瞌睡的同学中了暗器后马上惊醒了。
打粉笔头只是鲍老师的一个小插曲,其实鲍老师还是很好的,他教课认真而且还教我们学雷锋积极参加义务劳动,课余时间他还带我们到地坛体育场或到少年宫踢足球,他也跟着同学们一起跑一起跳,看到哪个同学做了一个漂亮动作他还及时鼓励一句。记得那年春游,在颐和园鲍老师还约了二十三中的中学生同我们一起联欢,有人表演唱歌,有人表演评剧《夺印》里陈友才的唱段,还有一项是赛跑,当时我在班里算是跑的快的,鲍老师就让我和二十三中学的同学赛跑,虽然自己努力了但五年级的小学生毕竟不是人家的对手。后来鲍老师带我们过了长廊沿着昆明湖北岸走,望着眼前的美好春光,鲍老师即兴吟诵起诗一样的篇章。
在和鲍老师接触的一年里我和他也曾发生过一次小冲突,有一次小测验,我做完卷子后交给他,他指出有一处不对,我当时认为自己没做错,鲍老师要求我改过来,自己当时一怒之下当着他把卷子撕了,鲍老师也生气了说了一句“你走吧”!我当时说“走就走”,抓起书包离开教室回家了。后来回到家自己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自己离不开班集体啊!还是要继续努力学习啊!第二天早上我又准时到校了,鲍老师见了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以后听胡同里低年级的同学跟我说鲍老师在他们班还提到过我,说别看谁谁也淘气,但人家知道学习努力啊。文革初期东城区教职员工文艺宣传队在圆恩寺影剧院对外演出,那天我们许多学生也去观看演出了,鲍老师在民乐团里担任扬琴演奏,只见他坐在乐队中间的位置上,在欢快的乐曲中鲍老师显得那么从容和潇洒,对鲍老师我也是从内心佩服他尊敬他喜欢他。

教我们六年级的是赵天英(男)老师,赵老师当年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身体看着很不错,教课也是非常的认真负责,除了上文化课,有时赵老师还带我们到社会上参加一些义务劳动。那时候班上一些男同学喜欢看水浒传,有人喜欢武松或鲁智深,有人喜欢林冲和花荣,还有人喜欢李逵赤膊上阵挥舞双斧的样子,班里小测验时有人做完卷子在边角处写了林冲两个字,赵老师看到后对那个同学说“你是林冲啊”?那个同学赶紧把林冲两字擦掉了。有一次做完卷子,我也闲的没事在旁边的一个纸片上写了河北军区司令员赵天英这几个字,赵老师看到后问我“这是你给我封的官啊?”我不好意思的赶忙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放在课桌里。正当同学们憧憬着考哪个中学和迎接毕业考试的时候,史无前例的运动来临了,所幸的是帽儿胡同小学的学生除了贴大字报,没有做其他伤害老师的事情。少年时光那么快就过去了,最近自己想在网上搜一搜帽儿胡同小学的资料,想看一看以前老师们的情况,但是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和资料,学校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是记忆。

下面回忆一下老师的名字,因时间久远只能记得其中一部分:
杨静娴、杨国鑫、吕静安、梁老师、刘老师、刘淑欣(主任)、赵嘉璐、董丽珠、溪振萍(音乐老师)、谢隗丽(体育老师)、栗文英、刘萍(校长后调走)、胡艳华(校长)、刘宝如、孙继文、鲍斌、赵昭明(美术老师)、赵天英、李洪福(总务)、李鼎均(辅导员)、刘宗磊(体育老师)
  
当年的同班同学: 
李和、王建民、刘斌、李燕斌、张风起、张学森、杨秉月、王迎新、谢苏、关福海、陈刚、莫君章、矛建生、朱恩永、朱恩祥、刘宝安、祁振华(男生十七人)
曹秀稳、曹秀甫、李莹、李建月、李燕文、马继良、马志丽、马惠兰、马桂兰、张桂安、李风兰、刘文琴、贠锡利、叶又生、叶晓宸、韩焕明、王玲彩、王富芸、吴凤珍、吴凤莲、陈桂云、夔明、陈永媛、顾文义(女生二十四人)。
        
写于二零二一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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