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女人(张爱玲篇·上)
作者:读裁者黄远辉,专注人文历史,质量标准,知识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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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少年时期
张爱玲二十多岁就已经成名,很好印证了她曾经说过“出名要趁早”的名言,年纪轻轻就写下《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金锁记》等名作,留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等名句,最后在美国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寓里一个人孤独地老去。
湖北学者刘川鄂作为一个“张谜”,40年苦心孤诣,用45万字讲别人没讲透的张爱玲,这就是《张爱玲传》。刘川鄂在书中提到:“我试图写出张爱玲的绚烂,写出她何以是卓尔不群的名作家;也想要写出张爱玲的孤寂,写出她何以是清坚决绝的现代人。”
戴建业教授在推荐语中说到:“写张爱玲的传奇,则石破天惊,云海垂立;写张爱玲的落寞,则静寂无声,星垂平野。当然是极好的传记,更是极好的文字。”
张爱玲的祖父叫张佩纶,张佩纶是谁?李鸿章的女婿。张佩纶的妻子叫李菊耦,是李鸿章的女儿。张佩纶生了一个儿子,叫张廷重(又叫张志沂[yí]),生了一个女儿,叫张茂渊。张廷重就是张爱玲的父亲,张爱玲与父亲的父女关系很差。张茂渊是张爱玲的姑姑,张爱玲与她的关系一直很好。
张廷重娶黄翼升的孙女黄素琼为妻,黄翼升是当时新成立部门长江水师的首任提督,黄素琼是名门之后,还有个法文名叫Yvonne。她后来给自己改了一个中文名叫黄逸梵,她就是张爱玲的母亲。
张爱玲原来的名字叫张煐,在报名上小学的时候,她妈妈觉得张煐这个名字太生僻,考虑孩子以后也要出国留学,就给张爱玲起了一个英文名字,叫作Ailing(或Eileen)。Ailing什么意思?烦恼的意思,张妈妈当时可能确实也是有烦恼,才随口给张爱玲取了这么个英文名。张爱玲的名字就是Ailing(或Eileen)的中文译音。
张爱玲的父亲后来与她母亲离婚,父亲再婚娶了晚清时期著名官员孙宝琦的女儿孙用蕃,孙宝琦曾经给慈禧太后做过英文翻译,在民国时期还做过国务总理。孙用蕃不仅长的十分好看,而且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赵四、陆小曼等名媛都是她的好闺蜜,但是她跟张廷重一样,都染上了吸食鸦片的恶习。
张爱玲对这个继母充满了恶意,甚至曾说过:“我父亲要结婚了……如果那女人就在眼前,伏在铁栏杆上,我必定把她从阳台上推下去,一了百了。”在张爱玲的笔下,她的继母孙用蕃是一个典型的恶毒后妈,经常联合父亲打骂自己,是自己不幸童年的始作俑者。
张爱玲是个生活上的白痴,从来没有干过家务活,她自己住的房子都是乱糟糟的,张爱玲自己都说:“在现实社会里,我等于是一个废物。”同学或朋友问她说:“你怎么没交作业?”“鞋子怎么乱扔?”张爱玲永远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喔,我忘了。”于是同学或朋友在调侃她的时候,都会学她的语气说话:“喔,我忘了。”
张爱玲有一个很有才华的同学,后来结婚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所以张爱玲说她最恨“一个有天才的女人忽然结婚”。当然,这有调侃的味道,熟悉张爱玲的人都知道,张爱玲一生中有三大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shí]鱼多刺,三恨红楼未完。
张爱玲最怕的是什么呢?她说自己最怕死。常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是“我又忘了”。张爱玲还擅长画画,是个天才插画师,17岁的时候给自己画过自画像。她17岁中学毕业时自我评价是这样的:最拿手好戏是绘画,其他还有最喜欢吃叉烧炒饭。
张爱玲年轻时人生理想又是什么呢?她曾经说过:“我要比林语堂还出风头,我要穿最别致的衣服。周游世界,在上海有自己的房子,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
后来张爱玲与继母发生了冲突,她的继母就抽了她一个耳光,叛逆的张爱玲马上还手,跟继母厮打在一起。这时候她的父亲从楼上冲下来,拉着张爱玲的头发就往墙上撞,给了她一顿暴击。打完之后,她的父亲就将她关在房间里边,不许她出去。
张爱玲被他父亲足足关了半年之久,她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一个青春叛逆期的孩子,被关在房间半年,哪都不能去,任谁都受不了。加上此时张爱玲身体虚弱,得了痢疾,他父亲也不让医生给她打针,差点没有死掉。张爱玲后来找了个机会,从家里跑出去了,投奔了姑姑和妈妈。
张爱玲开始在她妈妈身边复习考试,后来以远东地区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伦敦大学。此时二战已经爆发,伦敦大学让她改上香港大学,张爱玲从此就离开了自己的家,开始了漂泊的一生。
二、青年时期
张爱玲到了香港大学读书,教张爱玲的港大教授中,最有名的就是许地山教授(《道教史》《落花生》是他的代表作)。张爱玲的成绩出类拔萃,有一次得了一笔20英镑的奖学金,相当于一个普通职员一年的收入。她凭借优秀的学习成绩获得的奖学金,就足以养活自己。港大读书期间,她的英文水平直线上升,学会了用英文写作,可以流利地讲伦敦腔的英语。
1939年的冬天,她还参加过上海某个杂志举办的征文比赛,她写了一篇名叫《天才梦》的散文获奖。张爱玲从小就认为自己是一个天才少女,她在这篇文章里写道:“除了发展天才之外,我别无选择。”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这句话就出自这篇散文,原文如下:生活的艺术,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我懂得怎么看《七月巧云》,听苏格兰兵吹bagpipe,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出手摘树顶的绿叶。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咬啮性的小烦恼,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张爱玲确实是个写作天才,她14岁的时候写了一篇小说叫《摩登红楼梦》。在《摩登红楼梦》中,她以20世纪二三十年代人的口吻,描写了贾琏、王熙凤的日常生活,颇有曹雪芹的文风。
张爱玲是资深《红楼梦》迷,12岁时读到《红楼梦》的第81回,就觉得不对劲,感觉“天日无光,百般无味”。她还写过一本《红楼梦魇》,考证功夫媲美专业红学家。
1943年,张爱玲写的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发表于《紫罗兰》杂志第二期至第四期,现收录于小说集《倾城之恋》。该小说讲述了从上海来到香港读书的少女葛薇龙如何一步一步堕落的故事,描绘了时期香港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刻画了葛薇龙在爱情中自处卑下的形象,使得普通女子的悲剧命运与社会生存现状呈现出一种苍凉、悲壮之美(祝宇红,《沉香屑·第一炉香》的多重主题及其英法小说谱系)。《第一炉香》里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话:“我爱你,关你什么事”。
张爱玲紧接着又写了《沉香屑·第二炉香》,发表于《紫罗兰》杂志第五、六期,现收录于小说集《倾城之恋》。《张爱玲传》中写到:“令人惊异的是,一个并未在形式上涉足男人世界的年轻女子,竟然对两性生活和男女性心理,以及由此负载的人性意义,有如此细致精确的把握,使人对张爱玲肃然起敬。”《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两部小说让张爱玲一战成名。
张爱玲是个文学天才,生活白痴,爱情俘虏,对于渣男胡兰成毫无抵抗力。《第一炉香》中为爱痴狂的葛薇龙和花花公子乔琪乔的故事,像极了张爱玲和胡兰成的爱情。
“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这句话出自张爱玲给胡兰成的一张照片的背面写的文字,照片上的原句是:“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