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学：小站风云（19）遇到难事众人帮｜小说

王明学：小站风云（18）月夜风景美如画｜小说

文/王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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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遇到难事众人帮

第二天，月晓玲怕芹德华跑到妈妈家来闹，周围团转的人知道难堪，早早就起了床往单位上赶，路上就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说芹德华找起来了，没吵没闹只是问你回来没有，我想说你找她做啥子？你的女儿小红抢着说妈妈回来了的，还带了好吃的枇杷。我没叫他进屋也没叫他坐更没叫他喝开水，你自个儿小心点哟，有啥子事告诉我，你不好开口你不好做的我来，我的女儿就是那么好欺负？

“妈妈，”月晓玲拖长了声音道：“你别管，别担心好不好，我这么大个人，他敢把我吃了？有啥子事单位同事领导这么多会帮忙。”

“那就好，那就好。”

月晓玲嘴上说心里还是捣咕，害怕芹德华破罐子破摔跑到单位来闹，那次宋晓军结婚当到好多人来要钱，狗急了跳墙啥子事都做得出来。和芹德华分手不露山不露水不声不响最好，真有那么一天，以后找男人硬是要打起灯笼睁开眼睛，林涛这样的后发制人的“潜在股”不敢想，朱一铁这样的高要求不适合，象李书记这样知冷知热的男人岁数大点也没得啥，82岁的博士和28岁的美女结合轰动世界，月晓玲越想越离奇，越想越快乐，手肘被人碰了一下，正要转身发作，见是朱一铁，他说：“捡到皮包了么？笑得春花一朵？”

“哪里，你也坐这车？我是看那岩上的杜鹃花没人管没人照开得如云似霞比我们车站盆栽的还好。”

“这叫做无娘儿天照顾，野花就比家花香。”朱一铁昨天办事晚了住在同事家，今天赶回站上班。

“野花赛家花，不采是傻瓜。”

“哟，女委员，你教唆男人犯罪罗。”

“就你想得歪。少男少女郊游踏青回来，手捏的杜鹃、迎春、野菊，没有自采的么？”

“路见野花开，当然要采，不采白不采。”

“你敢么，不怕折了腿闪了腰？”

“噢，女委员，玩笑少开，书归正传，你晓不晓得李书记昨天下午遭气惨了。”

“啥子事？昨晚碰到都没听他说呢？”

“他这个人啦，就是心胸宽，沉得住气，听小贺讲你遇到了事，怕分你的心，他肯定不会给你。”

“什么事呀，你说。”

朱一铁觉得逗月晓玲这样漂亮的女人挺有意思，故意停住话，眼睛东盯西望，月晓玲晓得他酸劲又发了在找水喝，这慢车上那里有开水？她见乘警席上两个熟识的公安泡了茶，就找车长要了个纸杯倒了茶端到朱一铁面前说：“酸大爷，这该讲了嘛？”

朱一铁喝了口茶，很舒服地倒在木椅背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又准备掏烟出来，月晓玲火了，大声道：“这是不吸烟车厢，你要抽到联结处去。”话后生气地望着窗外。

朱一铁笑嘻嘻地说：“接受意见，接受月晓玲同志的意见，不抽了。”他把拿在手里的烟放回了盒里，又喝了口茶，平和地道：“昨天下午两点多钟，我和向三妹到渝南站财务室领喻宏的医疗补助费。”

月晓玲转过头望着。

“你晓得噻，喻宏得的癌症，铁路局、渝南站有职工互助医疗保险，东算西算共领了一万八千五百六十五元，我和向三妹出了渝南站办公大楼，我忙着去做新站名牌。前次上级领导到车站检查工作，指着办公楼门口的牌子说分局撤了这么久了，还是原来的，应该改蓉城铁路局渝口车站，刘站长就叫我就去重做站名牌。”

“长话短说，领医疗补助和做站名牌到底有啥关系？”

月晓玲越着急，朱一铁心头觉得越有味道。一缕阳光灿烂地穿过玻窗落在月晓玲丰腴的脸盘上，鼻梁小巧高傲，嘴唇红润生动，弯弯的秀眉下，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他又美美地喝了口茶，继续道：“我还在路上就接到李书记的急火火电话，问我在哪点，为什么不同向三妹一道去领医疗补助费。”

“我说是同向三妹一道领的钱啦。”

“那你领了钱后为什么不同她一道去医院？”

“我说了我去办刘站长安排的事了。”

“你呀，真是早不忙夜心慌，半夜起来补裤裆，现在出事了嘛。”

“什么事？刘站长安排的事不能不办。”

“向三妹领的一万八千多块钱遭抢了。”

“怎么会？大白天，渝南站办公楼离医院不到一公里？”

“你还在做梦吧，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李书记就把电话挂了。

昨天下午李书记在香茄站杨书记那里借了车，专们安排朱一铁同向三妹到渝南站领喻宏的医疗补助费，走的时候还反复叮嘱一定要周密细致。

月晓玲到乘警那里又倒了茶端给朱一铁说：“事情发都发生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后来李书记怎么说？”

“他除了生气着急外，又有什么办法？我去的时候，铁路派出所的所长、副所长都到了。发生案子的地方不在铁路派出所管辖范围内，只能和地方派出所协调。”

“向三妹是个死人啦，一万八千多块钱就那么容易遭抢，喊噻，吼呀，她平常在桌上划拳声音那么大。”

“她平常吼得凶，其实虚得很……噢，我也有点想不通，就说那里房子多巷道弯来拐去的，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呀，只要抱住钱大声吼，强盗是虚的，坚持那么两三分钟，哪会遭抢？”

去报案的时候派出所的人问向三妹抢她的人高矮胖瘦脸像特征，向三妹一问三不知，说抢她的亮刀一比她眼晴一黑昏了过去啥子都不晓得了。

竟有这样了事？月晓玲想不通，那次晚上从酒公庙回车站，两个男子拿着刀抢她的项链，拳打脚踢拉来推去就是不给，见前方有手电光出现，就放开嗓子吼，“手电光”急促地奔了过来，向着人影直晃，那两男子项链没抢着爬起来就跑了。向三妹葫芦里卖的啥子药？连想到昨天晚上在酒公庙天桥下面若无其事的搂着她去赚高档轻松钱，狠狠地说：“事情不简单。”

“不简单就是很复杂，复杂就是有怀疑，有怀疑就得要证据，要证据目前……还没得。”朱一铁绕着嘴。

“现在到底怎么办？”

“派出所说立案调查呀，叫向三妹事情没水落石出前不准远行，随时听候派出所‘召见’。”

月晓玲说出了昨晚碰到三妹的事，没说拉她赚钱，难以启口，就说轻松无事地邀她转百货超市说：“是我呀掉了八百块钱心都痛木了，莫说一万八千多块？”

“人有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反正向三妹不是好东西。渝宏找到她倒霉辈子。”

月晓玲长长地叹了口气，联想到自己的婚姻，情绪低落下来。

列车转过弯驶进了渝钢厂焦化冶炼区，一股剌鼻的气味迎面扑来，不少的人拿出手帕卫生纸捂住嘴，屏住呼吸，窗外不远处的地面贴着黑呼呼一层灰，几株树木和一片野草有气无力地挣扎着，一群人在阳光下劳作。

列车出了焦化冶炼区，空气清新纯净起来，朱一铁拿起茶杯想喝，到了嘴边又放了回去，他说：“月晓玲，昨天下午车站开了党政工团联席会议，专项研究了突发事件应急措施。你不晓得开会不到一个小时，医院打了三次电话催喻宏的住院费，说好的昨天下午三点钟前钱交医院，四五点钟了肯定急。后来车站作出决定，发动全站干部职工带头给渝宏捐款。李书记、刘站长当场就拿出500元叫我收下了，田副站长、邵主任一个人300元，我差点等级捐了两百，你到车站上班，点名会上肯定要说这件事。”

“当官的好说，职工不一定哟。”

“昨天研究时也说到此 ，捐款捐物的回数多了，莫说职工，领导心头也烦。”

“这些事我晓得，前几次街道开会我去的，要求车站捐款给失学儿童、受水灾群众、修‘老大难’路，李书记听后说捐啥子捐，车站没得钱。”

“发动职工捐噻’，我小心翼翼地。”

李书记说工资没涨物价在涨，职工手头有好多钱？钱没捐几个，那叽咕牢骚劲你受得了嘛。我在街道开会时把李书记的意思说了，街道领导说你们哄那个？铁路中央企业会没得钱？不交捐款不得行，下次把你们李书记找来开会。李书记听了我传回的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哎，惹不起，嗯，这样，下次开会你去捐一百块钱，叫他打个收条，回来在自有资金里报了，也不要在职工中宣传了，安定团结是一切之本。”

“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有的人动不动就骂当官的屁眼虫，人家是脑累和心累，你看看李书记才五十多岁，还恁个爱锻炼身体，头发都白了好多了，这回铁路改革干部提前离岗休养，我是他就走了算了，钱一辈子赚得完嘛。”

“朱一铁，”月晓玲笑着说：“你这么体谅当官的，下辈子你肯定是个官。”

“是不是哟，我当了官就找你当女秘书，天天给我提包包，要不要还可以手挽着手在树荫下走……”

“色迷。”月晓玲说，“你找我当女秘书可以，不过要先给你取个名字。”

“不管啥子名字，你叫起都很亲热。”

“路边一色狼。”

车到站了，月晓玲说后捂住笑起身融入了下车人流。

给喻宏捐款的事，运转、货运、客运都向职工传达动员，不隐瞒真情，让职工自己用心称，三元五元不嫌少，三百五百不嫌多。好象一滴水撒进油锅里，全站上下议论纷纷，焦点还不是该不该捐捐多捐少，主要说喻宏这辈子遇上向三妹划不划得来：

“向三妹这个人看起漂漂亮的，做起事不是中了邪就是着了魔。”

“她想喻宏死了，好另找一个。”

“象这种女人，送给我倒搭钱还嫌脏了我的床。”

“你不要提劲，向三妹走在街上，润眼率回头率还是很高的。”

“那是不了解，了解了敢不敢要？男人癌症痛得抖，她在外头耍朋友。”

“这种女人就不该嫁人，更不该安家有娃娃，不然害人啊。”

“害人，有人要她害才成。你说喻宏扑爬跟头追向三妹，无论是原装版还是二版三版，只想抱到人肉板板，说好的，叫爱情执着专一，说孬的，叫做原始动物狂热求偶。”

“爱情的专一执着是人类的追求和颂歌，梁山伯与祝英台千年不衰。”

“喻宏一生执着就酿成悲剧，老兄哇，这里面有个关键你注意没有？如果说梁山伯追祝英台，祝英台却爱马文采，你说衰不衰？”

“没想过。”

“爱人，两重含义，一是我爱的人，二是爱我的人。我不爱的人，就象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爱我的人，就象搂着块石头，温存千遍万遍石头还是石头。”

“美女怕脸厚，爱重复千次，石头也会开花。”

“马还会长角呢？想象不犯罪。”

“坦露心中的爱是人的本能和美德，不丢人和可耻，但要看对方是心头还是石头，对方把你放在心头，爱就会萌芽舒展开花，放射出幸福的光彩，对方是石头，你就赶快回头，不然痛苦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