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里的行走

文/小红

岁月,不知不觉就将我们度上了中年人的标签。

能够称得上“中年”一词,那么恭喜您,您终于经过了考验,成为了合格的成年人。

中年里行走,一半责任,一半心酸。

在这个上有老,下有小,说老不老,说小不小的年龄,我们必须将自己从疲惫里拉出来,强行精神,因为,一家人的希望,都扛在我们肩上。

中年里,尝不尽的心酸。那些个头顶日月星辰的奔走,背后都有卸不掉的一份担子。

回忆蹉跎岁月里,父亲一个人去了天堂独行。留下了患有糖尿病的母亲,由于不放心母亲独居,我将母亲接到家里小住。糖尿病的折磨,使母亲经常精神恍惚,大小便失禁是常有的事。

那年,我将母亲接到家中,在我的床对面给她铺了一个折叠单人床,起初,她不愿意,让我给她单独一个房间,后来拗不过我,被我强行安排在我床对面住下。知道母亲离不开成年纸尿裤,我买了几袋子。

一次深夜,我因为粗心,没留夜灯。睡到半夜,就听得厕所里呜呜啦啦的声音,我被惊醒,慌忙开灯,一看对面母亲的床没人了,急忙之下,我顾不得穿衣,直接去了厕所。

待我把厕所的灯打开,我看见母亲摔在地下,满衣服都是粪便,开灯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母亲惊恐的眼眸,那一刻,我心酸了。

“妈,您怎么不喊我呢?白天忙,可能睡觉沉了些,您需要做什么,喊我呀?”

母亲看了我一眼,用略微沙哑而又不太清楚的口齿:“我喊你干嘛,看你睡的那么香,不舍得喊你,你那么累,还要照顾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即使那样,依然知道疼惜我。

我将母亲从地下扶起来,扒光她身上的衣服,拽到淋浴器地下,彻彻底底的给她洗了个澡,七彩缤纷的肥皂沫,让我想到了年轻时的母亲。

母亲年轻时,受外婆的遗传。长得很美。因为逝去外婆的容貌,如果放现在,那是具有韩国女子的甜美,日本女子的温顺,中国女人的娇小,而母亲竟然遗传了外婆所有的优点,所以,即使暮年,今天倒在粪便旁,那难闻的气味,都遮不住她的俊俏与雅致。

但是,岁月终究使用了杀手锏,给母亲的容颜强行粘上了皱纹,送她至了暮年,推我进了中年。

母亲老了,我也不年轻了。那几年,我一直陪伴着母亲,每天载着母亲跟着我一起上下班。工作时,就将母亲安排在我门店的办公桌前。抬眼八小时,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她。我像母亲当年带我一样带着她。后来,我终究没能保护好母亲,她仍然被病魔抢走了。

斑驳的岁月,从不会因为你的辛苦,而让你停止前进。

送走了母亲,我依然要面对自己的孩子,孩子上学期间,跟我说的话最多的就是,:“妈,我没钱了”于是,我们拮据着自己,想尽一切办法,都未断孩子的学习用品和生活费用。

我们用母亲待我们的方式,带着我们自己的孩子,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替孩子接纳了所有的困难,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包揽所有的心酸,不让家人受委屈。

匆忙的人生,我将自己的母亲最后安于天堂,也慢慢养大了孩子。

孩子懂事了,今年中秋节,孩子提出要去看她爷爷,我欣然同意。给孩子备了礼物,我告诉她,不要空手去爷爷家,爷爷奶奶都八十多岁了,孩子去了爷爷家,傍晚喊我开车去接她。

车水马龙的城市生活,多了灵动,更多了城市的尘烟。

那天,当我将车停在大润发旁,没多久,就看见孩子挽着她爷爷蹒跚着向我走来。看见老人家一瞬间,我心猛然被撞击了一下,这个耿直的做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者,自我做了他的儿媳,除了自己的父亲,他也算最疼我了。刚结婚那会,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六年,六年里,我从没有做过饭,洗过碗。虽然是公婆,我却享受了女儿的待遇。我努力着我的工作,公公替我带着我的孩子,如今看见岁月将他折磨成这样,我的心头多了忧伤。

公公一米七八的个头,原来魁梧的身材,如今也略显佝偻。我知道公公的眼睛不好,如今,看着他是被纱布蒙上一只眼睛向我走过来的,我的心多了酸楚,更多了一份愁绪。如果他哪天瘫倒在床,我也将倾尽我的所有来替他保全安康,直到我无能为力。

中年,本就是一个该扛的年龄。我们面对的是生我们的人,我们面对的还有我们生的人,那些无法卸掉的责任,一半在左肩,一半在右肩,而我们除了头顶日月,脚踩泥泞,我们再也腾不出手,去拥抱悠闲。

我告诉孩子,没事的时候,多来陪陪爷爷奶奶,妈妈也会腾出空闲,只要有空我们就一起来。

中国的文化,上行下孝。我要让孩子知道,中国是礼仪之邦,尊老爱老敬老是美德,更何况他们是跟我们有着血融之亲?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

惬意烂漫的那些时光,已不属于我们,在拥挤的社会潮流,我们一边逆流而上,一边还要居安思危。拼搏是我们的动力,担当是我们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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