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生日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生日了。

不过,生日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因为我完全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小时候,父母经常整天整天地在外面干活,记忆中没怎么去刻意地在生日这天庆祝,顶多也就是一碗自制炸酱面作为礼物。生日蛋糕这种昂贵的东西,是我在上大学之后才收到的——那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实践部的领导突然地把大伙叫上,给了我一个惊喜。虽然日子不对,虽然这只是部门的寻常活动,我还是为这份挂念而感动,大学里原来是有人会想着你的。

第二次生日,是在吵架中度过的。当时我刚加入学院的排球队,非常希望能够融入这个小团体,并且我发现他们会在某个成员生日的那天,发很长很长的消息来庆祝。可惜,我没等来给我的庆祝,我有点失落,也非常疑惑——难道庆祝生日还要区别对待吗?于是我做了一个非常傻瓜的决定。我去问了一下排球队里我正在追求,但又看不起我的一个女的,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传统,不过她应该是理解成我对此有意见,并且认为我问的这个行为是我小心眼儿的表现,然后就是吵架了,吵地很凶很凶,非常影响我的心情,所以我才能记这么久。后来她竟然还把这事儿,按照她的错误理解,当成我的罪状之一,跟辅导员说了,然后辅导员又不知道怎么样地跟排球队队长说了,到了排球队队长嘴里,这就成了我对排球队不满,说排球队坏话的罪状之一了,然后这个排球队长碰巧还是当年集资给我买生日蛋糕的其中之一,真是令人悲哀的笑话。所以我才渐渐发现,一个人经常是会看不起另外一个人的,不仅是看不起,而且会经常不信任他人,经常从他自己的角度去推测别人的品性和能力,去决定与此人的亲疏远近。(那个女的到现在还保持着对我的怨气,继续对我的人品、性格和能力保持质疑,保持看不起。此外,后来排球队的事情也挺有趣,可惜都是打击我自尊心、颠覆我对大学生认知的事情,我不想再详细地提了。而且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只有一些利益和价值分析,让我觉得荒唐和人的可笑。)

第三次生日,终于重归平凡,除了父母,没人记得准确的日子。没了支付宝,QQ的提醒,好朋友们也难以想起我的存在。感谢每一次询问,感谢这稍稍驱散孤独的温暖。

既然谈到了“孤独”,我就想谈一谈另一个话题“单身”。

我作为单身狗的生活非常辛苦,毕竟年龄差不多了,知道喜欢小姑娘了,看到容貌姣好,作风正派的小妹妹、小姐姐未免会产生爱慕之心,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尤其是看到大街上一男一女,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既想模仿尝试一下,看看是什么感觉,过一下瘾,又苦于个人造型不讨人喜欢,个人能力得不到承认,所以就没有异性愿意投身与我,与我携手并进(毕竟咱要啥没啥,人家都不傻,肯定离俺远远的)。所以就得拼命压抑着模仿的欲望,对俺们的这一要求,类似于要求一个饿鬼拼命不让自己吃饭,对个人思想呀、控制能力呀、理性思考的能力呀的要求非常高,法网如电网,道德似高墙,俺们只能、只敢在墙根附近匍匐前进,憋屈的很。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扭转这一局面,有心人可能会说了,既然你想尝试,那就高标准要求自己,里里外外改造自己,以博得佳人一笑嘛。化压力为动力,这未尝不是一种心理上的升华,对于合适的人来讲,能够有效地帮助他(她)缓解烦恼,然后一边期待着,一边去干提升自己能力的正经事情,但一个小问题是,这个思路的前提是个假设——“你自己足够优秀,就一定会有异性看上你”,这是个经验,而非确证的事实,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解决青少年心理问题的良药。不过我的疑问同样是按照经验来的——如果现在的我跟同龄人竞争不过,那为什么过几年我就能竞争地过了呢?毕竟按照常理,存在先发优势这种规律,人家现在就能以某种我不太了解的方法博得美人归,人家就是早走了一步,就比我更加得有经验,那凭什么还轮得到我来翻盘?对不对,如果最后我反而找了个条件比他们都好的对象,那才是反常识的。所以,我有理由(同样是按照经验法则)认为,我确实比不上其他人等,我确实存在性格缺陷、外貌缺陷、情商缺陷、家境缺陷等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导致我最终按照一般的社会规则、按照“适者生存”的自然演化理论和种种研究的推测、按照“沿着道德的墙根匍匐前进”的方式,要孤独终老。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是化学阉割,结束我小弟弟短暂的一生?还是跟潮流大胆宣扬独身主义,然后买个橡胶娃娃自行解决?还是剃头出家,宣誓禁欲主义?从一般观念看这些选择,都不是什么体面的方式,都跟“琴瑟和鸣”“男女搭配”的理想图景想去甚远,所以目前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一劳永逸又不产生后遗症的方式来解决“注定孤独终老”的问题。换个角度来看,其实这也说明终生独身的人目前还是不被社会所支持,并没有非常多的人认为终生独身是值得作为终身理想的事情,不然就会有一条理想图景来给我们这些人指导道路——让我们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一个人过活。根据劳动人民的古老愿望和人的身体的自然需求,寻得佳偶是自然而然地需要追求的一个结果,人不得不尝试,不得不去经受比较和鉴别。但毕竟事无必然,如果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被动地成为终生独身,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接受它也不会有大问题。

当我愿意的时候,也许我还不能。当我能够的时候,也许我不愿意。也可能,我既不能,也不愿意。也许我永远不能,但这也不过是残酷社会的一种回应而已,既然社会本就残酷,那又何必触动情绪呢。人终究是社会性的,终究逃不了社会的束缚。单独个人的喜怒与欲求本就轻不足道——所以与其为这种事情烦恼,还不如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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