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文/晚晚

守望

“哎这是谁家老头啊，咋一直围着房子转圈儿呢？怕不是有病吧？”

“可别乱说，这是魏老汉，自从他老伴去世啊，这儿女带着娃儿些都出门去了，就留他一个人在家里。”

“造孽啊。”

……

魏老汉家的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半山腰，由于子女外出打工，孙子辈的都出去读书了，老伴也去世了。家里就只有魏老汉一个人守着这三楼的小洋房。我那天刚好下乡办事，恰巧就听到了刚刚的对话。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家里也有二老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我走到了魏老汉家门口。

“幺伯，吃饭没有啊？”

“昂？是小刘啊，我吃过了，你吃没？没吃的话进屋来我给你弄饭。”

“我刚吃过了。”

“哦。”

……

或许是气氛太过于尴尬，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和魏老汉聊什么。不过片刻，我便匆忙告别。走到山脚时，我回头望去，魏老汉正在门口目送我离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心里实在堵得慌，说不出的滋味。既后悔为什么没有多陪他说几句话，也后悔实在不应该去打扰他的。给了他一点儿希望我转身又将这点儿希望带走了。我想着，等我走了，他大概又会围着房子转圈圈打发时间吧。不知道下一个聊天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是否和我一样也只是随意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去。不知道在这漫长寂静的岁月中还要守望多久，又该如何面对。

我不敢深想，回城的路上，我给母亲开了一个视频。

“你这孩子，刚刚走干啥又打电话过来呢？”

我听到母亲的声音，又想起了围着房子转圈圈的魏老汉，便说“你们多注意身体哈。”

“知道了快挂了吧，流量贵得很你苦钱也不容易。”

我鼻尖一酸。

“妈，等我过几天有空就回来看你和我爸。”

母亲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才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长吐了一口浊气。我们每个人终究会老去，可能会和社会脱节，也可能为了减轻子女的负担选择住在乡下。最后慢慢死去，魏老汉并不是一个人，他是千千万万留守老人的缩影。就像是寡妇数黄豆，军嫂空床头，留守老人围着房子转圈圈听起来可笑又无奈。

前几天，我听母亲说魏老汉瘫了。据说是因为在房子边上散步是摔的，躺了一天才被人发现。

魏老汉的子女回来了。原本凄清寂寞的小楼现在人声鼎沸。她们大声喧哗，相互指责，争的面红耳赤。魏老汉在床上躺着一言不发。他等到了小楼充满人气，却不再是他记忆中温馨的家了。

最后，魏老汉的子女决定将魏老汉接到城里面去方便照顾他。这个七十岁老人搬走的那一天我也去看了，他的子女还在抱怨，讲着以后可能不回来了诸如此类的话。

人影杂乱，在魏老汉被抬上车的那一刻，我看见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小楼。说不清的不舍。

岁月漫长，我们每个人都不应该在寂寞中黯然离场。保持热爱哪怕到了最后我们也要活的漂亮，走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