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外出避债,无意间续了一个佳句,却谱写了一段文坛佳话
郑板桥是清代著名才子,他曾给自己的书斋题写了一副对联: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这两句描绘了深秋的树木,虽然不见枝繁叶茂,却显枝干分明;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鲜花璀璨绽放,别有一番风景。
作者强调艺术创作要敢于去繁就简,就像暮秋之树,去叶存干;还要善于标新立异,仿佛早春鲜花,清新美丽。 他的这番话既是对自己艺术创作的总结,又给后世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郑板桥虽然大名鼎鼎,可是他年轻时却极其落魄。他结婚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曾在乡村里办了塾馆,教几个蒙童,生活非常清贫,正可谓,傍人门户度春秋,半饥半饱清闲客。
有一年灾荒,人们饭都吃不上,哪有钱来送孩子读书!郑板桥走投无路,只得去借债。他和债主定下合同,约好端午节时将本息一起还清。眼看着节日越来越近,这位穷书生却没有钱还债,他只好躲到扬州的山庙里去避风头。
可是过了很久,总不见家人来通风报信,心里很想老婆孩子,但又怕遇上债主,他还是不敢贸然下山。一天清晨,雨过天晴,山色宜人,住在附近的才子马日琯乘兴登山,在此游玩。
马日琯以藏书丰富和善交名士著称于世。这天他带了一个仆人,边行边吟,想觅几句好诗。板桥闲着没事,也在山上闲逛,正好遇着他们。
郑板桥发觉对方似乎在做诗,就尾随其后,时而听得他吟哦有声,还再三推敲,但只得了一句,“山光扑面经宿雨”。
郑板桥就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个礼,“仁兄得到的佳句,不才已经听到了!”对方见他举止文雅,气度潇洒,就回答说:“当下我的诗思实在蹇涩不畅,只想了这么一句,仁兄能否为我续上一句?”
板桥说:“我倒有了一句:江水回头欲晚潮。不知如何?”这两句对仗工整,表达了经过夜雨的洗涤,山光扑面而来;由于晚潮的浸灌,江水缓缓倒流。这句对联充满理趣,充分揭示了山里自然现象的因果关系:山色秀美,只因朝雨;江水倒流,源于晚潮。
素来好客的马日琯十分高兴,夸赞这一句自然隽逸,还盛情邀请郑板桥到家里做客。板桥正愁没有去处,于是欣然答应。两人下棋吟诗,朝夕相处,十分融洽。
可是板桥胸有心事,难免流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马先生就问他:“仁兄是个高雅之人,我们相见恨晚,相处甚欢,而您为何时而敛眉愁思、郁郁寡欢?”
郑板桥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赖之人,于是就把详情老实地告诉了他,并说:“实不相瞒,我是避债而来,当然不能像您那样心情开朗,尽情游玩。由于担心家中生活艰难,难免要忧从中来。
马先生点了点头,并无其他表示。第二天板桥也顾不了许多了,打算回家探看,先生就为他设酒饯行。他在席上频频举杯,却没有表示借给对方一分一毫。板桥觉得很难启口,也就怅然而别。
板桥走回乡里,靠近家门时就踟蹰徘徊,不敢向前。可是他远远望去,忽然发现几个泥水匠正在给他家粉刷墙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家里哪有余钱来粉刷墙头,难道房屋已抵押给人家了?
他急忙放开脚步,向家中走去。一进门,只见妻子笑嘻嘻得毫无忧色,她一面宽慰他这些天在外面辛苦了,一面忙着安排家人准备酒饭。
郑板桥莫名其妙,心里却更加不安,于是偷偷地问妻子什么情况?妻子说:“前几天你寄回来的二百金,已将债还清了。端午节来讨债的人,个个和颜悦色,再三表示歉意后都回去了。还剩下一笔钱,我想把房屋修理好,那么梅雨季节就不怕再漏雨了!”
板桥听了,心中很有感慨,“马日琯喜欢广结宾客、仗义疏财,真是名不虚传啊!”郑板桥外出避债,无意间续了一个佳句,却谱写了一段文坛佳话。等到境况稍有好转,郑板桥就专程到扬州去拜访马日琯,此后还经常是他的座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