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战：气吞万里如虎（8）侮辱性极强的，不说一个脏字的热情洋溢
刘裕北伐南燕不久，始兴相徐道覆就劝妹夫卢循乘东晋空虚袭击建康，卢循没听。
话说卢循逃到广东后向刘裕认怂还给老刘送过礼，叫“益智粽”；
刘裕还的礼叫“续命汤”。（循遗刘裕智粽，裕报以续命汤）
这道汤直接就把卢循从青春期吓唬成了老干部，在广东开启了遛鸟吃早茶的退休生活。
徐道覆看到卢循糠了于是亲自来到番禺做工作：“我们现在住在这五岭之南难道你已经认命了吗？难道打算子子孙孙住在这岭南吗？我们搁这忍着不过是因为刘裕强大，现在刘裕围城齐地，远处千里，啥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我们此时用希望归乡之兵去突然袭击何无忌、刘毅这等小辈易如反掌，不趁这个时机起事妄想平安度日，人家朝廷却从来没有不拿你当做心腹大患，等刘裕平定齐地后休息个一年半载召你进京，或者人家亲自率兵翻过五岭，到时候咱可咋抵挡？如今的机会一定不能错失，如果我们抢先攻下建康摧毁其根基，那刘裕就算杀回来也没有办法了！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率我始兴的本部兵直接进攻寻阳！
卢循本来不同意起事，因为已经被刘裕打虚了，但他跟他姐夫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看到徐道覆如此坚决最终只能同意。
当年讲汉武大帝去广东摘桃时我们科普过南下水路图，想走水路翻过岭南进入广东只能走灵渠，剩下的骑田岭和大庾岭是分水岭，船过不去。
当年孙权死活跟二爷争长沙、桂阳、零陵三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夺取湘水保证和交、广二州的水路联通。
最终孙刘划湘水为界，老刘土地换和平后孙权才算暂时消停的。（刘备惧失益州，使使求和于权，权令诸葛瑾报命，更寻盟好，遂分荆州，以湘水为界；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备）
湘水是南入交广的生命线，所以按照从广州往南打的惯常思维，卢循大概率闹不出什么风浪，因为他肯定会从荆州防区出来，到时候调重兵去堵他就完了。
但卢循集团却并没有按常理出牌。
卢循确确实实率主力走西江、灵渠进入湘江去进犯长沙；
但徐道覆却步道翻过大庾岭，进犯南康、庐陵、豫章，在突然袭击下，各地官员弃城而逃。徐道覆顺赣江直下，船只器械异常强盛。（道覆冠南康、庐陵、豫章，诸守相皆委任奔走。道覆顺流直下，舟械甚盛）
徐道覆的这一路最终起到了相当可怕的突袭效果，并在一个起义元老的轻敌下，产生了决定北府三巨头未来的衍生效应。
江州刺史何无忌听说战况后兵发寻阳去迎战徐道覆，长史邓潜之劝道：此战关系国家安危非同小可，听说妖贼舰队精良，气势浩大，又在赣江上游，所以我们应该挖开南塘的堤坝泄洪让赣江水位下降从而让贼兵的大船搁浅，然后坚守豫章、寻阳，他们一定不敢扔下我们顺流而下。我们养精蓄锐等他们兵疲师老后再发动总攻，这是万全之策。现在咱们着急去一局定胜负，万一失利后悔就来不及了。（安成忠肃公何无忌自寻陽引兵拒卢循。长史邓潜之谏曰：“国家安危，在此一举。闻循兵舰大盛，势居上流，宜决南塘，守二城以待之，彼必不敢舍我远下。蓄力养锐，俟其疲老，然后击之，此万全之策也。今决成败於一战，万一失利，悔将无及）
参军殷阐说：“卢循的队伍都是过去三吴的强盗团伙，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痞，在始兴招募的溪族兵也都是力大敏捷的土著，不该轻视，您应该留在豫章屯守，召集所有能战之兵汇聚豫章后我们在出战。如果仅仅依靠现在的兵力就去决战，您将来一定后悔。（参军殷阐曰：“循所将之众皆三吴旧贼，百战余勇，始兴溪子，拳捷善斗，未易轻也。将军宜留屯豫章，征兵属城，兵至合战，未为晚也；若以此众轻进，殆必有悔）
两个参谋的态度总结起来是一句话：你并不需要创造困难上，现在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手里还有不少牌，你为啥不武装好自己再上擂台？
何无忌不听。
三月二十日，何无忌与徐道覆在豫章遭遇，徐道覆命数百名强弩手登西岸小山占领了高点后射击何无忌的船队。（三月，壬申，与徐道覆遇于豫章，贼令强弩数百登西岸小山邀射之）
突然间西风骤起，何无忌所乘的小船被吹到了东岸，贼军又乘风开动大船进逼晋军，何无忌军溃散。（会西风暴急，飘无忌所乘小舰向东岸。贼乘风以大舰逼之，众遂奔溃）
退路被徐道覆截断，何无忌没有辱没自己的名字，拿着苏武节面对越来越多的贼军督战至死。（无忌厉声曰：“取我苏武节来！”节至，执以督战。贼众云集，无忌辞色无挠，握节而死）
何无忌同志这辈子一直比较彪，干啥就是个冲，从来不拐弯，绝大多数都刚过去了。
这回没刚过去。
整个北府军官系统就是一个赌徒集团，孟龙符自己送人头，何无忌轻军强开战，这都是在一系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多次幸运后开始产生幸存者偏见。
勇猛这东西啊，一定得配脑子。
刘裕确实猛，但每次猛都是在现有条件下准备到了极致。
罗落桥之战，人家自己冲锋是不假，但那是诱饵，引出了所有楚军后派出了自己的预备队搅局收人头。
覆舟山纵火，人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在紫金山漫山遍野插旗子玩疑兵之计；
山东怼骑兵，人家弄了四千辆车子组移动长城的往前拱，人家可没直接就英勇冲锋的玩步兵怼骑兵。
将军们从来教导士兵们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告诉你勇敢的时候枪子儿绕着你跑，但通常不教为啥那么多人冲锋时枪子儿没绕开，他却永远能全身而退的精髓。
你不能光听他咋说的去盲目崇拜模仿，你得思考揣摩他那些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他大张旗鼓教导的，展示的，那都是他希望你去做的。
勇敢是你做事过程中的要素，而不是你做事之前的理由。
北府军三号人物被杀后，守豫州的二号人物刘毅开始整军备战，但这个时候刘毅却突然间重病起不来床了，整个朝野失色。（及何无忌为卢循所败，贼军乘胜而进，朝廷震骇。毅具舟船讨之，将发，而疾笃，内外失色）
整个江东开始隔着大江高唱你快回来，没有你我承受不来，朝廷甚至一度打算卷铺盖卷渡江去投奔刘裕，看着贼兵并没有长驱直入才没有最终成行。（朝议欲奉乘舆北就中军刘裕；于是中外震骇，朝议欲奉乘舆北走，就刘裕；既而知贼未至，乃止）
刘爷您要是再不回来，就不是我的心空如大海了，我们特么就得让人家撵进大海了！
二月初五拿下的广固，二月中旬收到战情，刘裕仓促间任命韩范为都督八郡军事、燕郡太守，封融为勃海太守，二月二十六，刘裕匆忙带兵南归。
刘裕留下了刘穆之做山东纪检主任，在豪族势力较弱的琅琊又让京口系心腹大将檀韶为太守，随时盯着山东动态。
后来刘穆之回去帮着刘裕平卢循了，走前以韩范、封融阴谋造反为借口，把他们全杀了。（久之，刘穆之称范、融谋反，皆杀之）
史书上面并没有韩范、封融谋反的任何证据，而且刘穆之别看一堆主意，杀刘裕托付青齐的高官绝对是不敢自己做主的，一定是得到了刘裕的授意。
韩、封二人的被杀是因为成分太特殊，刘裕对他们不放心。
总体来讲，所谓此时的山东大族，基本上都是河北大族迁过来的。
山东地界早在石虎时代就已经被屠平了，这些年又一直是拉锯区，因此人口繁衍的水平一直上不去，并没有产生什么大的本土势力，当年后燕崩盘后，出于对拓跋野蛮人的厌恶，相当部分的河北大族随慕容德南迁，毕竟五胡中与河北大族中合作关系最好的还是人慕容家。
尽管韩范在劝刘裕别将广固屠城的时候强调这帮汉人为异族政权服务的无奈，但刘裕托付总统山东的韩、封二族一定要另当别论看待，那都是慕容鲜卑的铁杆。
韩范的爷爷在前燕时代就做到了司空，韩范本人是南燕尚书令，其弟韩卓为尚书仆射；韩范降晋后刘裕命他劝降广固时仍然比较矜持，表示我有点不好意思。（虽蒙殊宠，犹未忍谋燕）
封融家族更是在南燕混到了家族最高点，封孚为太尉，封嵩为左仆射，封恺为御史中丞，封愍为西中郎将。
和慕容超一条心的广固城里的既得利益集团，最终城破后被刘裕放过平民阶层后团灭了三千人。
虽然这里面大概率有相当部分被残杀无辜的人，但刘裕也彻底摧毁了南燕的死忠集团。
毕竟围城了那么久，跑出来了这么多人，外援不会来了你们不是不知道，大量的投诚人员宣讲你们不是没听见，咋你们就跟着负隅顽抗呢？
里面的大概率就是死硬分子。
当然，不能将河北豪族一棍子打死，有和慕容氏关系深厚的韩氏、封氏，也有像崔氏、张氏这种跟拓跋魏比较后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南下河北大族。
最著名的就是清河崔氏，崔家其实从最开始就已经被拓跋珪礼遇了，崔宏和崔逞这都属于最早和北魏合作的河北大族，但崔逞在河北易主之时仍然命四个儿子南投慕容氏，自己带着小儿子在北魏这上班。（逞之内徙也，终虑不免，乃使其妻张氏与四子留冀州，令归慕容德，遂奔广固。逞独与小子颐在平城）
力争做到河南河北分别押注。
事实上人家崔逞就是高瞻远瞩，河北的崔氏在拓跋焘的政治风暴下被连根拔起后，最终就是靠着人家南迁的这支崔氏分支重新又上了历史舞台。（清河大房、清河小房、南祖崔氏这三支都是崔逞南下的血脉）
像崔氏、张氏这帮南迁的大族其实并没有在南燕朝堂上得到较高的政治待遇，在河北的那些荫户、免役等特权甚至还被剥夺，这都导致了人家在一定程度上有想法。
相对于鲜卑外族这种政权，刘裕是纯种的汉人，代表着华夏正统，更重要的是，百年过去了，从来没有一个汉人能像刘裕这样带着咱汉家的子弟兵打的气吞万里、天下闻名！
这种民族自豪感以及新的阶级划分冲动导致了大量迁居山东的河北大族及当地的本土百姓更希望刘裕来解放他们。
毕竟这帮高层的鲜卑人被打倒后，总会空出来大量的上层建筑。
如慕容超心腹的略阳垣遵、垣苗，清河张纲、张俊等入先后归顺刘裕，甚至张纲还成为攻城器具的主要制作者，当刘裕围困广固时，还出现了“北方之民执兵负粮归裕者，日以千数”的箪食壶浆场面。
虽然河北大族表现的很热情，但对于这片土地刘裕始终并不放心，刘裕灭南燕后长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青州刺史出了20个，但这其中没有一个当地豪族，刘宋皇权自始至终对这片土地的豪族有一种防备，青齐豪族在刘宋政权中并没有获得太高的政治舞台。
其实山东地区位于南北政权之间，从地理来讲投奔北魏和投奔东晋其实都可以选择，虽然刘裕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友好，但青齐豪族们通常也只是默默接受，并没有返回河北原籍。
这是刘裕的又一个时代恩惠，北面的北魏对汉人更不友好，合作方式与沟通态度相当粗暴，当时的河北情况基本上是这样的：“拓跋氏乘后燕之衰，蚕食并、冀，暴师喋血三十余年，而中国略定。其始也，公卿方镇皆故部落酋大，虽参用赵魏旧族，往往以猜忌夷灭”。
当年桓玄篡晋后，司马休之和刘敬宣等人的首选本来是打算投奔拓跋珪的，但半路上听说了北方士族大咖的崔逞被搞死了，理由还特神奇。
崔逞最开始很得拓跋珪器重，让他总领三十六曹，居门下省，不久又授任御史中丞。
398年，姚兴趁着东晋内乱发兵侵犯襄阳，东晋守将郗恢派使者向北魏常山王拓跋遵求援，拓跋遵把这事汇报给了哥哥拓跋珪。
拓跋珪看到郗恢的信中有那么一段“贤兄虎步中原”，觉得这特么不拿他这个一把手当回事，有悖君臣体统，于是让崔逞、张衮在回信中对东晋皇帝也不用敬语。（初，恢与遵书云：“贤兄虎步中原”，太祖以言悖君臣之体，敕逞、衮亦贬其主号以报之）
崔逞在信中回复了“贵主”，这激怒了拓跋珪。
我特么让你政治骂街，你特么说“贵主”是吧！（太祖怒曰：使汝贬其主以答，乃称贵主，何若贤兄也！）
因为这事，崔逞被赐死。
北魏领导人们对中原士族其实一直是一种说翻脸就翻脸的状态，想弄死你时能玩出很多花样。
后来崔浩那几乎是勋命梁柱的设计师啊！但当你势力发展大了以后杀你就像杀狗一样，游行示众不算完，还让几十个人往刑车里撒尿！（及浩幽执，被置槛内，送于城南，使卫士数十人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
士可杀不可辱，刻薄寡恩至此。
北魏这种没有底线让人摸不准套路的神经病思路让司马休之这帮相当害怕，最终放弃了投奔北方。
那边拓跋珪听说有东晋皇族和北府大将打算投奔他来，结果都跑别处去了就去命人探寻原因。
最终听说了自己残暴的名声让汉人相当害怕，拓跋珪也是从这事之后才开始顾忌到国际形象和民族影响有所收敛。（太祖初闻休之等降，大说，后怪其不至，诏兖州寻访，获其从者，问故，皆曰，国家威声远被，是以休之等咸欲归阙．及闲崔逞被杀，故奔二处。太祖深悔之自是士人有过者，多见优容）
但名声臭了再修补就不容易，北魏前期几乎失去了所有国外汉人势力的投奔与加入。
青齐豪族虽然在南面一直爬不上去，但最起码能守好在山东的本土势力，不至于提心吊胆的担心北面的那群神经病拓跋人，两害相权取其轻，刘裕虽然并没有给予青齐豪族向上的平台和政策，但也不用担心这股势力被争取走。
时代的恩赐。
刘裕这是摘了多少时代的低垂果实了。
虽然青齐豪族并没有在刘宋一朝站上潮头，但却在不断地发展与繁衍中积聚着自己的能量。
六十年多年后，当北魏的铁蹄南下，青齐豪杰们无可奈何的被逼南迁，最终团结在了一个人手上，开创了下一个王朝。
北人南下，为六朝兴衰之总纲！
刘裕的后顾之忧讲完，来看一下南方的匪情。
此时的南方战况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刘裕回军下邳后将辎重放在后面走水路，自带精锐跑步赶回。（刘裕至下邳，以船载辎重，自帅精锐步归）
到了山阳，听说了何无忌兵败战死的消息。
刘裕急的下令全军卸甲急行军，自己与几十个骨干飞马赶到长江北岸打听消息。（至山陽，闻何无忌败死，虑京邑失守，卷甲兼行，与数十人至淮上，问行人以朝廷消息）
路人说：“敌人还没到，如果我们的刘公能回来，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行人曰：“贼尚未至，刘公若还，便无所忧）
看到自己及时赶回，刘裕下令迅速过江，但此时风浪太大，众人都说这天气过不了大江。（裕大喜。将济江，风急，众咸难之）
刘裕道：“如果老天助我，风浪就会平息；如果不助我，早死早超生也挺好。（裕曰：若天命助国，负当自息，若其不然，覆溺何害！）
瞅给他能的。
船刚刚启动，风果然就停了。（即命登舟，舟移而风止）
这风也是浪的，这么牛逼轰轰的人还得上船你才停，是不是要疯！
他老刘家从来自带“风控”技能，老刘，小刘，中刘，都是兴于大风。
刘裕过江来到京口后真神归位，整个江东开始迅速自我安定。（过江，至京口，众乃大安）
四月初二，刘裕入建康，因江州沦陷上表交回印信，安帝下诏拒绝。
刘裕召青州刺史诸葛长民、兖州刺史刘藩（刘毅从弟）、并州刺史刘道怜各率兵入卫建康。
等刘裕回来后，刘毅的病好了，打算带兵出征，刘裕对刘毅去书信道：我和这帮妖贼有着丰富的交战经验，这些年一直在虐他们，等我修船整军后去灭他们，你缓缓，等我灭了这帮妖贼，上流重任全都给你。随后又派刘毅从弟刘籓前去制止。（会毅疾瘳，将率军南征，裕与毅书曰：吾往与妖贼战，晓其变态。今修船垂毕，将居前扑之。克平之日，上流之任皆以相委。又遣毅从弟籓往止之）
刘裕这话多损呐！
翻译翻译。
你个嘴把式的怂货，看我回来了病就好了，腿甭哆嗦了，哥灭他们很轻松，你快继续搁那歇着吧，我把天下打下来然后给你分红哈，接着躺着吧。
这就是看准了刘毅的脾气搁那气你呢。
刘裕刚刚灭国而来，威望达到顶点，刘毅那其实也是超级机遇到来，何无忌被干死了正好给他抬点力挽狂澜，结果自己病了，整的刘裕过江就跟拯救地球一样。
现在倒好，刘裕拿话强暴他，我很大，你忍一下。
刘毅大怒对弟弟刘藩道：我过去是让着那货谦虚谦虚，你特么真以为我不如刘裕嘛！投书于地率水军两万从姑孰出征。（毅怒，谓藩曰：“往以一时之功相推耳，汝便谓我真不及刘裕邪？投书于地，帅舟师二万发姑孰）
刘裕得到了惊喜，自己赢得了时间，也间接解了弟弟刘道规的荆州之围。
本来卢循是负责打湘州荆州地区的，而且在长沙已经击败了刘道规，已经军至巴陵打算去打江陵了，这个时候接到了徐道覆的来电：刘毅军势很大，这是决定成败之战，赶紧帮我来，这一战要是赢了，江陵根本不叫事！（循之初入寇也，使徐道覆向寻陽，循自将攻湘中诸郡。荆州刺史刘道规遣军逆战，败于长沙。循进至巴陵，将向江陵。徐道覆闻毅将至，驰使报循曰：“毅兵甚盛，成败之事，系之于此，宜并力摧之；若此克捷，江陵不足忧也）
本来刘裕的心腹何无忌被杀，刘道规荆州守的费劲，然后他刘毅可以去力挽狂澜拯救东晋。
这样刘裕那南燕就白灭了，哥俩还是个并驾齐驱。
但自己这一病，局势全变了。
成了刘裕众望所归的变成了地球拯救者，自己是个腿肚子转筋的怂货，人家回来后病好了。
这回黄泥巴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愤怒的刘毅有理说不清的逆流而上，那边卢循接到徐道覆的电报当天就从巴陵出发与徐道覆会合，然后顺流而下来死磕刘毅。
五月初七，刘毅与卢循在桑落州开战，结果证明了北府军虽然猛，但还是要看谁来带。
吃饭睡觉打海道的刘裕在建康，卢循就吓得在广东一动不敢动。
刘裕这一走，好家伙瞅给他能的逮谁干谁。
在这次和北府二哥的对战中，卢循将刘毅打秃，刘毅先生狼狈的弃船带着几百人逃出战场，剩下的全做了俘虏，山般的军事辎重被人家全部缴获。（五月，戊午，毅与循战于桑落洲，毅兵大败，弃船，以数百人步走，馀众皆为循所虏，所弃辎重山积）
没悬念了，甭管你刘毅是大意轻敌还是真打不过，这回一键三连的坐实了你“怂货、抗命、打不过”的罪过了。
刘毅也许至死都会回忆起410年三月底到四月初的这场莫名其妙的大病。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变了！！！
这个干工作啊，超长待机的身体永远是个核心指标。
“请病假”作为你躲灾和以退为进时的备用武器有两个关键点：
1、你不能总用，“年富力强”是个超级关键的评语。
2、就算用了，你也不能真病，要随时能回来。
你请病假，是为了退下来把事情看得更清楚，把各方面势力捋明白，把不该背的锅提前躲过去，眼睛要时刻盯着局面，比正常上班的时候一点也不轻松。
总之，千万锻炼好身体，不该病的时候病了！哪怕就住半个月的院，也许十几年的布局就全被别人摘桃了！
至于刘毅就啥也别说了，人家刘裕都开始指挥长江气象了，你病不病都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