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杨华《再相逢 可从容》(散文)

【阅读悦读·散文】杨华《给母亲一个苹果》

文/杨华

【作者简介】杨华,四十而惑,文字求索。在文字中现实苟且,在烟火中诗意欢颜。《西南作家》杂志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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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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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黄昏,总有雨敲窗。

稀稀落落,如水的寒凉挤过窗棂,不由紧拥薄衾。不经意,指尖的光阴,已被浅秋覆了一层枫色。

这样清寂的夜,手持一卷江南女子白落梅的《相思 莫相负》,静守宋词的清韵,细品烟火的人生。从凝重岁月中读出单薄、安然,在无情过往中刍出动人、清欢。

不由忆起,那日的黄昏,在烟雨西塘,留下一阙与古玉错失前缘欲语还休的心事。

西塘的西园,是明代江南大户人家朱氏的私邸,亭台楼阁、假山鱼池、灯笼碧瓦,环境清幽,风物古旧。前一日群体走马观花过,甚觉不过瘾,第二日不顾旅伴的强烈反对,非得再重游,孤身前往,冥冥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

逛至西园,已是下午。淅淅沥沥的雨,盛夏的风,也无端端寒沁肌肤。独自进园,穿过九曲回廊,踯躅在朱念慈扇面书法艺术馆、百印馆、南社陈列馆,低徊叹息,这些尘封在历史故纸堆的艺术。

偌大的西园空无一人,偶尔的雷声滚过,闪电划过,照见幽暗中孑孓的身形,模糊的影子,拉长、叠加在历经岁月滴蚀的薄凉地板上。站在二层孤寂的木楼上,透过雕花古朴的窗格,看雨珠打在“栏边半是苔”的屋顶,再滴落青石巷,时光流淌的痕迹,在婉约、清雅、拙朴中开了花。那一刻,似乎见丁香般的姑娘,从烟雨小巷婀娜走过。

耽于这前世的梦,错失易逝的韶华。下楼竟迷了路,恍惚中来到一方器物销售的老屋,惊见被杂陈在众多古物中的一块老玉。那是一方玉佩,通透圆润,丝丝飘花漾起绿意。握在手里,顿生津凉。两面都有雕花,虽说不上精致,却有一种大气的优雅,璞真的蕙质。

这一见倾心的遇见,相信定是有过一段三生石上的前缘。爱不释手的把玩,久久不忍放下,似前世遗落的眼泪,令今生频频回头,被摄了魂,再不忍擦肩。

耽于飘渺的梦幻。此时电话铃刺耳地想起,等在风雨中的人说已快闭园。惊觉室内光线更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失魂落魄中在这迷宫般的园子竟然又绕了回来。再次珍爱地捧在手里,凉浸浸直抵最柔软的心弦。

时光不止,终得踉踉跄跄转圈。第二日一早,风烟俱寂,奔赴下一站旅程,西园还在沉睡,安然恬静。错觉,昨日那一场前生缘,是幻,抑是欢?

那偶然的遇见,因太过喜欢,却失了分寸,乱了容颜,不知当如何珍藏,而生生离断。或许,“情深不寿”。

阳台那盆袅袅独立的兰,是因了“抱幽独”的素淡情怀,历经两载光阴的剪裁,才有了这“露冷风清香自老”的盛开?

清风冷雨中,去年惊艳了四季的三角梅,迟迟不肯吐蕊。是否,在苦苦等待岁月沉淀从容,而优雅漫步枝头?恰似,在这滴答的雨夜,再次与彼时的命定重逢。

看聚散,等花开。

相逢是缘,亦是云烟。

犹如这卷宋词,终会老去容颜,于记忆深处,听淡淡秋风微雨过,任流光瘦减繁华。

注: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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