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依美《邻水蓼花红 慈悲金佛花》
文/依美
【作者简介】依美，诗人，九十年代开始写诗发表作品，多次获得现代诗歌奖。作品散见《诗选刊》《中国诗歌》《诗潮》等国内纸刊，网刊。部分作品被收录诗歌地理诗人群诗集。有作品作为大学课堂教材使用。有作品被海外翻译家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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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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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水蓼花红》
记着陆游写过红蓼，“数枝红蓼醉春秋”。我想，这醉，是酒醉的醉，是红色的醉，是秋天里的醉。
果然如是。据文字记载，红蓼的味道有辛辣味，虽然不好闻，但红蓼在过去是用来酿酒的材料。
红蓼，说的是水边生长的一种植物。在黄河岸边，到处都是，每年六月开花，直到十月，蓼花还在河边开得鲜艳。如果你在远处望，黄河滩边，一片红色，仿佛给黄河水岸镶了一条玫红色的蕾丝花边。十分好看。
认识红蓼还是在那年九月，我与先生去花园口南裹头，周末加班查勘黄河险情，沿着河岸，我发现了红蓼，那满河岸的红蓼开得鲜艳，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植物。我询问了站口的工作人员，听他们说，叫红蓼草。我有十二分的欣喜。那人还说，黄河滩到处都是，还有青蒿，艾草，车前草，荠菜，泥胡菜，野豌豆，苍耳子，狗尾草，芒草等植物。几乎诗经里的植物，在黄河岸边，都有，可是，我对植物很多都不认识，真是惭愧。再回顾诗经，那些诗经里的一草一木，如今离我是那么近。
是啊，那诗经里所描写的植物，男女的爱情，好多都是在黄河边发生的。比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河州，说的就是黄河西滩。有人说，西滩是第一首爱情诗诞生的地方，那荇菜，也是我们如今常吃的苋菜里的一种。
而在《诗经。山有扶苏中》，“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这游龙，就是红蓼，而子充，说的是有才有貌的男子，古代女子对爱的选择与现今大致相同。
那日看书，看到一种植物很像红蓼，于是我想起了那年九月与红蓼初相遇的事情，红蓼喜潮湿，在我出生的塞北，也有，但很少见到。所以，初见红蓼，带着一种喜悦与好奇，虽然大家说这蓼花像他们口中的狗尾巴花那样不入眼，但是，在我眼里，我把它想象成一位布衣女子，她住在这里很久了，很久以前，她就爱着一条河水，日出日落，听涛声，鸟鸣，遇见了一位渔夫或农夫，他们居住在黄河岸边，生儿育女，打鱼，耕地，织布，烹煮，她给每一个儿女起一个植物的名字，这样过了多少年，才与我相遇。
或许，红蓼，就是我前世的恋人，我看它的过程，我们已经相互倾心。
《慈悲金佛花》
旋覆花，在我的故乡就有，它生长在水边，草丛，每年初夏开花。花为金黄色。花期很长。
以前一直认为是小野菊。后来从诗经里得知，这在北方山坡，水沟，草滩盛开的小黄花叫旋覆花。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诗经·小雅·我行其野》。旋覆花，即《诗经》里的“葍（fú）”，又作“旋复花”。
小时候，每年初夏花儿盛开时，常常采回家，放在一只瓶子里，加上清水，放在窗台上，这样，可以美美地看几天。记得那时，屋檐有燕子筑巢，家里养了一只供弟弟奶源的母山羊，哥哥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田埂割青草，我经常跟着哥哥去田野，他割草，我采花。田野里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到如今，我只记得它们的模样，不知道这些野花叫什么名字。以前，我把旋覆花叫野菊花，后来才知道，是菊科类，它叫旋覆花。
旋覆花还有一个名字，叫金佛花。
我更喜欢金佛花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名字的人一定很有趣吧，他能把一朵金黄色的小野花，说成佛花，那么，一定有一颗慈悲心，佛说，一花一世界。那么，一朵金佛花里，就是一个小世界。
在一朵金佛花里，一定坐着一樽金佛。以此，让人以仁慈爱着世间的草木，佛教里的语言，自有其经典所在，世间万物，要有一颗平等心，智慧心。这平等心，智慧心，是万物带给我们人生的启迪。于是便有那“大慈同一切众生乐，大悲同一切众生苦。”
林清玄先生是这样说一株野百合的，“我们要全心全意默默地开花，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那默默盛开的百合，有一颗谦卑的心，如一株旋覆草盛开的心。别人怎么看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自己的能量，开出自己的花来。
其实，任何事，没有什么能比心更重要。那些花儿，开在灵魂深处。那些开在山野的小野花，挨挨挤挤着，在草丛，盛开着属于自己的小幸福，这小幸福，是村上春树所说的小确幸，小而确定的幸福。一年重复着一年的盛开，结籽。而这些一年重复一年的美好，却离我们越来越远，故乡只在纸上，思念在纸上开花，回忆在纸上结籽。
我们寄希望的是，那些花儿，会在阳光下结出籽粒，那些花儿，溶进阳光的血液。有雨珠洗净一颗安静的心，有月光落在花朵上，让芬香萦绕在日子身边。溶在岁月深处。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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