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域茗香|记录而已
前段时间,孩子从书架倒出一大堆的照片,有几张是我自己的。老太太戴上眼镜,拿来瞧了瞧。而我则是抽取了几张,自己的照片。贴于微博,问自己,往后的岁月里头,我要怎样活着,以什么样的姿态活着。这是我曾不断叩问了自己,一整年的问题。
2013年春,毕业酒会,只我一人是旗袍,略有古韵。整个酒会,我不曾与教授说话、敬酒,不与同学过多寒暄。只管自身安静待着,吃自己的饭。而后,有人走了过来,给我留下这张照片。
每逢热闹喧嚣的时候,我就爱当绿叶,在旁待着,默默地观察,亦或喝茶,吃饭。我不爱参与人群,与之客套。处于喧嚣,我觉无趣,亦是浪费,对自己生命。就是在自己大学的毕业酒会上,我亦是同样地,不曾跑上前去,与教授们说上任何一句,多余的客套之话,也不敬酒。这让旁人看着,我是郁闷无趣,亦或说,不懂人情世故。
其实,我是浪漫而有趣的。在大学的时候,每逢周末,我会拿着相机去野外,去爬山,去拜佛,亦或简单地,在校园花树端坐,独自一人在那待着,与孤独相伴,与书籍为伍。我并不觉得,在世人眼里的善言善语,那才是真的欢喜。人,不论走多远,不管看多少风景,及至最后,都该回归自身,看自己的心,与孤独相伴。
世人以为,孤独是可怕的,孤独是要不得的。我自以为,那是因为我们不懂孤独的妙不可言。当我们真的进入孤独,往往会是有所发现,孤独不孤独。群居的喧嚣,在很多时候看来,都是不必要的蹉跎与浪费。对于自身的生命纯净,并无多大的助益。我们在维持生命的秩序里,无需多余的群居喧嚣。不必多余的客套仪式。
2013年夏,郑州明静堂的瑜伽舞蹈室,身穿堂主千元裙子,手腕等处有着不少辟邪珠串。朋友给我留下这张跪膝而坐的照片
尚未高中的时候,我便有读风靡全球的美国小说《飘》。这本小说曾有被拍成电影。我爱着。作者曾出席美国某作家协会的酒会。那时,大家都在高谈阔论,好是热闹。唯独她在酒会的某个角落待着,不发一言地与孤独为伴。平和而安静。玛格丽特·米切尔的这般姿态,让我动容,亦是同样地给我力量,以让我得以很好知道,我并非人间少有的怪胎。
也因此,在毕业之后,但凡人多的地方,我便悄悄退出,而后在旁待着,静静地观察。不发一言,亦或说鲜言寡语。人潮渐渐褪去的时候,我便起身做事,力所能及的事儿,自己能够有所操作的事儿。这让我长久地观察自己,与自己好好相处。看见自己的一切,接纳自己的所有。并在这其中,一点点练就一种包容与慈悲。让自己的心,不断趋向于“海纳百川”。
也许,世间的人,我能遇见善待自己的良人,但,再美的花,也会凋谢,再好的人,也会散离。及至最后,就剩自己一人,与窗花为伴,与竹叶为伍。与孤独相处。人在幼童之时,许会寻求伙伴,渴望结交,及至成年,人该学着与自己好好待着。因为,爱上自己,我们才能爱上他人。人多如此,以疼爱自身的方式,对待世间的万物。当我们对自己不曾有过细腻的时候,只怕会是很难能够给予他人以同样的细腻。
2019年。毕业数年后的自己,南国客家瓦房卧室待着,自行摄影,头发凌乱,衣物简单而廉价。
毕业数年,若问我,人这一生,什么最是重要。我的答案,也许会是很不一般。作为一个女性,也许,穿珍戴银,皮肤细腻,貌美如花会是惹人惊羡,引来无数蜂蝶围追,得到无数掌声。但若要让自己活好,过好,也许,并非简单的外物,比方说昂贵衣物、姣好容颜、细腻皮肤、首饰珠宝等所能维持。人间万物,无一不是成住坏空。世间万物,皆为如此,绽放之后,便是凋谢,只不过说,花儿绽放所维持的时日,究竟是长,还是短。
那,在花开之后,我们要怎样保持,花儿能够很好做到,常开不谢。我想,将其做成标本,是不行的,因为,终有一天,那标本,亦会成风是灰。在家摆上塑料的植物,这人的眼睛,终会有所疲劳。不开不谢,亦是有所困难。那究竟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够很好地,美人迟暮而不朽,花儿凋谢,仍是惊羡世人,被人捡拾回家,成为艺术。我想,也许,唯有自爱。
平日没事的时候,我便喜欢观察人群,看那些年老女性的容颜,想象她们年轻的模样,并好奇着她们的故事,在她们还是年少多情的时候,她们的容颜背后,有着怎样美好的爱情,在她们苍老的皮肤下面,藏着怎样的感人故事。那些过去,又是怎样塑造着而今的她们。她们的这一生,可有悔恨,可有遗憾,可有错过。若是给你选择,要你重来人生,你会怎般选择,怎样刷新自己的人生历史。
回头,转向自身,细细地问上自己一句,若是你,你希望自己的年老,会是怎般的模样。到那时候,你会给予年幼的晚辈,怎样的故事。就我而言,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回归当下,让自己的此时此刻,能够有所用功。因,我们想着自己的晚年,是怎般的样子,那现在的自己,就要好好努力。人间的楼,不可一日而成。花园的花,并非一夜怒放。我们的晚年,是自己年轻的无数日夜,累积而成的。无一不是例外。
2018年的自己,在泰城闹市。自行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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