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一年,我们的爱情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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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一年来,许多人的生活出现了巨大波动。工作的影响、长期居家办公,使得伴侣间获得了更多相处时间。这可能增加了两人的亲密感,也可能加剧原本就存在的摩擦与不适。而亲密关系中,任何细微的波动,都有可能对这段感情造成冲撞与震动。

情人节之际,我们和四位朋友聊了聊。疫情,给了他们一次重新审视婚姻与亲密关系的机会。

疫情成了最后一道防火墙
曼曼,35岁,银行柜员
疫情让我和张旭的协议离婚卡住了。
在那之前的几个月,我们已经谈了好几次的离婚,都因为张旭的摇摆不定和孩子的归属问题没谈妥。尤其是我婆婆,她很明确地说:“你俩要离婚就离,但我孙子得跟着我。”我并不想闹上法庭,离婚一事被拖了下来。
春节还未过,小区因为出现两例确诊病例被封闭了,我和张旭在面对疫情的恐惧和每天全方位避无可避的接触下,全都喘不过气来,夫妻之间、婆媳之间被无限放大的缺点和小摩擦,成为一次次争吵的导火索。
直到被封闭一个月时,一次激烈的争吵中,我们都觉得很累,张旭同意离婚,我们约定好等民政局复工后就去办离婚手续。
我和张旭开始分房睡。以前是我和张旭一间房,婆婆带着儿子一间房,现在变成了我带着儿子一间,张旭和婆婆各自一间。婆婆做饭给张旭吃,我则给儿子准备营养餐,我们各自生活,除了必要交流,就像同住一屋檐的陌生人。
图 | 儿子的画
我和张旭是相亲认识的。他身高1.8米,我身高1.5米,见面时我要仰头看他,这让我很有安全感。他是单亲家庭,爸爸早年因病去世了,这么多年都是和他妈妈一起生活。他家庭条件不错,没什么不良习惯,人也随和。我们和谐相处了半年后,很自然地将婚事提上日程。
他郑重地对我说,婚后我们要与他妈妈一起生活,希望我能理解。对于他这种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成长经历,我找不到理由拒绝,而且当时的我有信心能让自己过得幸福。
婚后的生活一度很甜蜜,婆婆性格开朗,并不太干涉我们的生活,家务活主动分担了大半,为我们减轻了许多负担。张旭是顾家的人,每月工资都如数上交,还自学了投资理财,默默为我们的小家攒资本。他虽然不够浪漫,也不太会甜言蜜语,但我心中很踏实。
一年半后,儿子小石出生了,隐藏在幸福表象下的矛盾开始慢慢撕开。
张旭不会做家务,因为婆婆惯的。每当儿子哭了、饿了、需要换尿布了,我叫张旭帮忙的时候,婆婆不管在做什么,都会马上跳出来阻止。到后来,张旭也觉得照顾孩子就是我和婆婆的责任。
婆婆对孙子有一种强烈的独占欲,为了让孩子不依赖我,尽早给孩子断奶,晚上又偷偷给孩子喂奶粉,还催我尽快上班。
在喂养孩子的过程中,由于观念的不同和老一辈思想的差异,我们爆发了很多摩擦和冲突,我不想每次都辩出是非对错,结果依然是婆媳关系急转直下,而张旭从来都是劝我让着他妈妈。
最令我气愤的一次,是下班回到家,刚会说话的儿子竟然叫了我一声“阿姨”。婆婆当时一脸尴尬,说只是逗着孩子玩,而我却被气得要发疯,与婆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一气之下想抱着儿子回娘家,却被婆婆抢下孩子,最后我一个人离开家,直到第二天都没接到张旭一个电话。
慢慢地,我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多余的人。张旭的工资卡被婆婆收了回去,说要亲自替儿子管钱,而我和儿子的花销,都是我自己在付。他下班比我早,回来的时候,婆婆至少做三个菜一汤。等我回家的时候,就只有剩菜冷饭,或者我自己做。
因为这些琐事,我与张旭的感情在一次次争吵中,被消耗得所剩无几,我没了对婚姻的信心,离婚的念头像生了根般迅速长大。
然而,从决定离婚那一刻起,我们竟然没再吵架了。既然以后不再有关系,还有什么好吵的,丢掉那些执念,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疫情越演越烈,在这种时候,小石却突然发烧了,高烧38.6,我确定小石不是被传染,却不敢带去医院,怕被误以为小石得了新冠,将我们都隔离起来。
三个大人聚到小石的床边,我负责白天照顾,张旭负责晚上守夜,婆婆负责做饭煲汤打下手。守了三天,小石终于退烧了。孩子一场病,似乎打破了那层看不见的隔阂,我有些心动,这种来自亲情和血缘的关爱,是无可替代的。
疫情仍在蔓延,张旭提前复工了。他在政府工作,是一名公务员,需要响应政府号召提前复工,协助医护人员及社区人员,奋斗在抗疫一线。
看着他每天早出晚归疲惫的面容,每次出门都一无反顾的身影,还有回家时,站在门口先用酒精将自己全身消毒,生怕将病毒传染给我们,这些细心的行为,我的心里除了感动、担忧,还有一丝的骄傲和甜蜜。
也许他粗心,不懂浪漫,不太会照顾我们,但我相信他的心在这个家里。两个半月后,疫情渐渐好转,我们默契地没有提那个离婚协议。
我们深谈了一次。事情摊开后,他明白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一直缺失,希望我能给他一点时间。我同意了,这样的沟通与交流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进步。在婚姻这个课题里没有满分答卷,更没有输赢,想要获得双赢的局面,只有共同面对,不断学习。
最让我惊诧的是婆婆。秋天,婆婆买了新房子,说要开始自己的晚年生活。我猜婆婆一定是听了她妹妹的劝,那是位潇洒的老太太,也是婆婆的重要军师。
2021年的春节,依旧是我们一家四口,只不过,我们这次是到婆婆家过年。
疫后七日,我们奔向的电梯门突然合拢
肖东贝,28岁,摄影师
2020年1月底,上海冬天的夜是冰水浇面一样的冷。8点下班,打车到男友家,他不问世事地看了整天电影,见我带着N95口罩,一惊一乍,“外面已经这样了吗?”
那晚我和男友做下决定,过年不回家,一起到大理去。上海或故乡,于我们来说都是熟悉的牢笼,疫情扩散,我们情愿逃到更陌生的南方度过这末日。
这是我幻想已久的悠长假期。在上海,我和男友独立居住,各自忙碌,每周才有机会见一次面。
年三十儿,我和男友买了肉蛋菜面,包饺子。给各自的爹妈打过电话后,我们在大理新租的村居里支起投影仪看春晚。节目俗气聒噪,幸而还有爱人的脸可以观赏,我们早早躺倒在床。
接下来的一周,每天买菜做饭,看山观海,真正云上的日子。当时我想,能在混乱的人间遗世独立般相拥相爱,实在幸运。
没想,第七天,从未有过的激烈争吵爆发了。早上9点钟,我到厨房去煮馄饨做早餐。前一晚朋友来家做客,洗碗池堆满了没来得及清洗的碗筷,我边洗,边等煮馄饨的水烧开,不知不觉忙活了近一小时。
煮好馄饨,我轻轻推醒睡梦中的男友,唤他吃早餐。刚好,他正处于清早的生理反应状态,半眯着眼,把我的头按进被子。
图 | 两人的结婚证
搁往常,我会觉得这是种情趣。但当时,刚洗完一大摞脏污碗筷的我,看着自己被冷水泡得红肿的手,莫名有种“屈辱感”。
因为种种原因,我和男友从未有过超过7天的朝夕相处,因此,尽管交往近2年,我们并不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性。来到大理,我们第一次从头布置起一个临时的家,生活的鸡毛蒜皮终于浮出水面。
男友在生活上一直是被照顾的角色。他是理财顾问,平时会炒股炒币,主要精力都在事业上,一切生活琐碎都交给旁人,衣服和日用品由专门的助理负责,家务有阿姨来做。
来大理后,这些统统成为我的工作。其实我能理解他。因为前些年一次意外,男友腿脚不利,很多本应轻松做到的事情都变得困难了。
但另一方面,我也习惯了被宠爱,幼时有父母惯着,谈恋爱也一直是那种吃饭时虾蟹从不需要自己剥皮的女孩。尽管我理解、并愿意悉心照顾他,前后落差和这一周隐隐的委屈感,还是令我情绪失控了。
我突然流下眼泪,掀开被子,跑了出去。男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抽噎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个奴隶。”
这个词深深刺痛了男友,他觉得自己被污蔑了,气得当即收拾行李,买了一张到西双版纳的机票,离家出走了。
像吹得很鼓的气球被针戳破,前6天的快乐一下子都泄了出去。我趴在床上大哭,心酸地想,我们花很大力气奔向通往家的电梯,却在最后一刻,电梯门突然合拢了。
和男友分离的日子,我仔细思考了我们的关系,和男友通了一次电话。男友说,身体上的小毛病一直令他痛苦。比如给新家换灯泡时,踩凳子换灯泡的动作,对他的伤腿来说太难了,幸好朋友主动帮忙换上,感激之余,他心里有些沮丧。
过去两年,我们的交往是相对疏离的,因此,没有暴露问题的机会,也就没有相对应的沟通。细想,生活在一起,他虽然没办法提供更多物理上的帮助,但一直在精神和物质上有所付出。健康的亲密关系,理应是填补彼此的缺点,互相代劳的。
不久,男友回到了大理。我们和好了,甚至比以前更好,因为我们终于有机会安抚彼此的弱点。2020年下半年,我们把工作都搬到了大理,直到现在。
我爱上了“外卖员”
刘格,28,华图讲师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李诚,他说这次特意给我买了一点水果,光吃米线哪有什么营养,接过外卖,我心里一阵暖流淌过。
2020年新年刚过,公司通知正月初十上班,我初九就回了。结果初十被告知延迟上班。我在租的房子里待着,每天吃妈妈装来的食物。吃了没几天食物所剩无几,我又不擅长做饭,简单泡个面还可以,其他的就不行了,吃了几顿泡面,实在难以下咽,我便开始叫外卖。
附近有一家米线店开门了,我很开心,一连吃了两天,巧的是,送饭的是同一个外卖小哥,第三天我再次点了米线,还是他接的单。
他加了我微信,询问我的情况。我得知他叫李诚,不是专门的外卖员,而是疫情期间来帮忙的,正职是地产门店经理。他想帮助那些需要的人,他知道我一人在外地,经常发信息嘘寒问暖。
他再次来送餐时,顺便把自己的猫送给我,让它陪着我。我一直想买只猫,但是男朋友刘浩东不让我养,说家里有个宠物太麻烦了。
我和刘浩东同居了三年,一直视他为我的另一半,可是同居久了,才发现我们三观不合,他想有独处的空间,而我喜欢和他黏在一起,他觉得我逼得太紧了,我们谈了很多次,他每次都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每次谈完都很抑郁,没有解决一点问题。
我其实心里很清楚,他可能对我倦怠了,但是同居久了我把他当做亲人,无法说服自己和他分开,我们俩的关系一直分分合合,他也没有提分手,我也不忍心说出那几个字。
春节前,我们吵了一架,我想让他送我回家,他以奶奶身体不适拒绝了我。每年都是如此,我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和我结婚的打算。
吵完没多久,疫情就扑来了。期间他一直跟我道歉,我没有领情,心里一直在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直到李诚出现,我们渐渐熟识了。他开始对我表白,我告诉李诚,自己的感情还没有处理好,李诚说他会一直等着我。
那天,我给刘浩东发了信息,他家距离我租住的公寓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我说想吃草莓,附近都没有开门的,想让他买了给我送来,他却说,疫情之下,出门太危险了,还是点外卖安全,让我自己去点。
这一刻我才真正下定了决心。我对他说了分手,他却让我不要无理取闹,我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自己在家剪了头发,彻底和过去告别。
我把一切坦然告诉李诚,他说我干得漂亮,他会等着我接受他的那天。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确实如此,我对李诚有了感情,觉得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我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我们在一起了。
五月初,我回归正常的工作,刘浩东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抱着一束玫瑰到我公司楼下,见到我单膝下跪就是求婚,正值中午下班时间,周围站了不少的人,不知情况的群众开始起哄,我看了他一眼,告诉他,不要再演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刘浩东把玫瑰扔在地上,愤怒地问我,是不是那个小白脸对我说了什么,让我不顾多年的感情这样对他,还装作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他简直戏精上身,一直在控诉我出轨,周围瞬间开始指指点点,我觉得脸颊发烫,就算有十张嘴,也洗刷不干净冤屈。
李诚的公司离我很近,每天中午他会来找我吃饭。正巧这时候,他挤过人群,把我搂在怀里,大声质问刘浩东:“你说爱格格,为什么不去领证呢?不要说家里不同意之类的,我爱格格,我今天就去领证,你敢吗?”
图 | 两人的结婚证
刘浩东不再作声,气呼呼的离开了。那天,李诚真的带我去领了结婚证。之前因为办手续,家里的户口本一直在我手里。把结婚证摆在父母面前时,他们一脸惊讶,李诚也证明了自己,得到了我父母的认可,而我,也得到了李诚父母的喜欢。
十月一日,我们举行了婚礼,李诚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我都看在眼里,这个男人我没有嫁错。婚后,李诚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即使有应酬,也要给我做好饭再离开,不忍心我叫外卖。
婚后两个月,我怀孕了,我和李诚一起期待着小生命的降生,那我们一家三口就团圆了。
她有多伟大,我就有多少压力
李理,30岁,硬件工程员
一大早,我被沈珂的视频吵醒,她说要去支援湖北,我求她不要去,她说这是身为医护人员不可推脱的责任。
我和沈珂同在一个城市工作,我是程序员,她是医院的一名护士,2020年过年前一周我有事回了老家,答应年后早点回来陪她。没想到第二天,济南就出现了患者。
1月24日,领导安排沈珂留在医院,她没去成湖北。不久后的晚上,她给我打视频电话,哭得很伤心,她说医院里一个孩子确诊了,那么小,路还远。她心里难受,又不敢当着孩子的面哭,只好和我诉说,我不停地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
几天后,我再次和她视频,明显感觉到她开始丧气,或许是看死亡病例多了,也产生恐惧。眼看着她瘦了一圈,我心里很急,但是又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我考虑了很久,在一个晚上,我在微信里向她求婚了,她说突如其来,一点预兆没有,还称求婚太过草率。是啊,我也觉得草率,我告诉她,等我们见面我一定好好弥补。
疫情渐渐减少,医院恢复了平常,而我也见到了沈珂。我买了蛋糕和鲜花,来庆祝我们的再次重逢,那一天,我真的开心极了。
图 | 给沈珂拍的照片
家人也知道沈珂的事情,我母亲数落我求婚太仓促,要好好补办一个,沈珂说仪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沈珂来我家那天,父亲、母亲执行了最高的接待标准,亲戚也来看个热闹,当着我的面子,母亲拉着沈珂的手说:“小理啊,你以后可要对珂珂好一点,她这在古代可就是巾帼英雄啊,大功臣啊。”
沈珂一脸骄傲,悄悄告诉我:“看见没,你妈已经不向着你了,以后你要惹我生气了,可就有你好看了。”
婚期定在了11月15日,我们开始准备结婚的物品,终于要有个家了。
沈珂看上一款定制婚纱,确实很美,我问她价格多少,她伸了七个手指头。
我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7000并不贵,一辈子只有一次,买吧。她盯着我摇摇头,告诉我要七万。这对我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和沈珂都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两个人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勉强一万五,结婚了又要付房贷,实在无法花七万买个婚纱。
我告诉沈珂,一万还能接受,七万确实太贵了,负担不起,沈珂不乐意了,说就要买这件,于是她生气离开了,我哄了一晚上也没见好。
第二天中午,我特意打包了她最爱的私房菜送去医院,想让她开心,谁知没见到她,反而见到了她的同事,她同事告诉我,结婚是很神圣的,一辈子只有一次,买一件贵的婚纱也是应该的。
我嘴上应着,心理却不舒服,把饭给了沈珂就回了公司,后来,沈珂买了一件两万的婚纱。
八月份,我们打算去拍婚纱照,沈珂要去旅拍,说可以调休几天,我公司这边请假紧张,只能给我三天假。拍照倒是够用了,沈珂还想玩几天,让我跟公司请几天假,我告诉她请不下来,她再次和我生气,说我根本不体谅她,她在医院期间就想着能出来和我一起玩,经历了这么多,我还不能为她牺牲一次。
母亲打来电话,数落我不懂事,沈珂经历了生死,也很伟大了,就不能请个假陪她去玩几天,正好凑着拍照的机会。我的心里很难受,还是答应了,我和主管又请了三天假,因为我手里有个项目,在赶进度,主管要我把项目移交给别人,如此一来,马上到手的20000元奖金泡汤了。
婚纱照拍完,沈珂很开心,看到她开心的模样,我那些情绪也就消散了。
后来,我们经常吵架,每次一吵架,沈珂总要说她经历了生死,多么不容易,身为男朋友的我不应该理解一下吗。这些话翻来覆去我已经听够了。
十一月底,是沈珂的生日,我想好了要给她定个蛋糕,买个项链,没想到就在那天,我收到了公司的通知,我被开除了,主管说我三番五次请假,藐视工作,这样的态度根本不适合在公司。
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手机响了,是沈珂,我打车过去找了她,她看我两手空空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骂,说我心里根本没她,过生日也不放在心上。
那天,我跟她说了分手。
是的,疫情期间,作为医护人员的沈珂很伟大,可这不是道德绑架的理由,恋人要地位平等,相互理解,她一直高高在上,而我毫无地位,这样的感情注定走不长久。
后来,沈珂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约她出来谈了一次,看着她哭肿了眼睛,我没有一丝心疼,我知道自己不爱她了,曾经是很爱,可是经历了这么多,这份爱已经被她消磨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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