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缕春温

今年的第一缕春温

我每年都要记录一下对最早的春天的气息的感触。星期天早上跑步的时候,同样的时间小区里格外安静,夜色中微微露出晨光,忽然觉悟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异样的温馨。——前些天大降温的那一段,出来跑步两手要揣在兜里,冻得根本拿不出来;就连呼吸也要下意识地扭头侧着脸,就是不敢直接冲着前面的冷风,那冷风一碰面便刺激得眼泪流出来,冰得鼻子发酸喉咙发堵;甚至跑步的步幅都被冻住了一样,深一脚浅一脚踏步走的节奏。

现在,周末黎明的安谧仿佛把道路也变得略加宽敞,我甩开双臂大步跨越,感觉浑身轻松、舒放,然后,就忽然拂及到那一缕轻轻淡淡的久违的温馨意韵。

昨天傍晚,到禾言己总部去给老朋友们送手写的春联,刚到他们公司门口抬头看看就吃了一惊:原来已经把我上月写的印出来了,并且贴上了一幅——好急迫的感觉呀。进门见到王总他们,站着就啦起来了。

王总说他们企业的进展,说身体的锻炼,说今年的感悟。尤其是文化的建设,他接连讲了三个同行业的实例,蓝海和凯瑞陆续提倡学国学,两三年下来从《三字经》读到了《道德经》,结果原本所谓“头大脖子粗”的大厨们都成了言必称“可道、非常道”的大师——但是不论怎么说,总的局面是企业发展势头平稳;而济南的另一家小有影响的企业,老板砸了400多万引进思八达的培训,结果三年下来企业没了……这个倒真值得深入考察一下了。

我也简单讲了自己这一年的两个小发现:关于中国行世思想史的断代,以及这个发现对重新认识中国文化的启发;另外,就是我的“袁氏坐标法习字格”的发明,以及准备申请专利保护的思路。我因为历史发现而咏兰抒情的新词《玉振词·三实居兰花又开放了》也得到了王总他们的赞赏,“敢将春秋续一毫,却对苍生微笑”的情操又有知音。

人们都说现在是异常艰难的一年,确实艰难,但实际上“春天刚刚到来的时候/北国的冰最厚”——细微的泉眼已经在地下暗暗渗透。

周天上午,与几个朋友(同城的和远方的)通话之后,我根据反馈的信息粗略地安排一下,先去拜会张经理交接一个数据,然后到附近的七里铺市场买八宝粥、买鸡蛋等等。下午,又依约到一个朋友那里,喝茶、随意探讨一下将来的生长点;傍晚再赶到不远处的省图,翻看几本期刊。

这次短暂阅读,收获又不小。

——《大家》上有樊国宾的一则散文《师父》,是写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丁帆的,主要是这个丁老师带博士的情事。这个丁老师也洵为大家,学生的文字也好,传神,使我禁不住想起了我的丁毅老师。

——《书法》杂志有两期是篆刻为主的,我都抱过来了,黄牧甫个人的一期,还有吴昌硕师徒一系的一期。又是几个大家,在《书法》这本选题、印制都最精美的刊物上细致地展示出来,说爱不释手已经太幼稚,是惊艳、是膜拜、是痴迷。

很快到了闭馆时间。我在悦耳的纯音乐中把书放回架上,然后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收获的感觉离开省图。不错的,沉甸甸的,但是是收获的感觉——曾经很多年,我一到书店、图书馆就有一种焦虑的情绪,连绵无尽的高山上黑压压的文字的丛林让人心神慌张……但是,我终于不再焦虑,自从我发现《诗经·邶风·静女》里那个“荑”的字义之后,我就不再焦虑了。

出省图扫一辆膜拜回家,这是我第一次由省图直到全福,原来新家到省图的路竟然这么近呢。一路上再次回想一下今天下午邂逅的大家们,好像其间的距离也已经越来越近了。其实哪怕再远的路,只要看清了方向走就是了。

我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着,心中又掠过那一缕春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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