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哪里，你哪里就开出花来

七八岁

用天真写诗

自以为

牛仔裤的熟铜拉链

关不住鸟雀

只要起风

它就会振翅而飞

上天入地

与鹰和云为伍

自以为

看过的花都不会谢

身边的人都不会老

人间最伤心的事

也不过是玩坏了玩具

妈妈会再给我买

十七八岁

用喜和爱写诗

把喜欢女孩的名字抄在语文课本里

跟散文诗歌混在一起

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自以为

操场和宇宙一样大

目光灼灼

看姑娘哪里

姑娘哪里就开出花来

二十来岁

用理想与莽撞写诗

合租房紧邻马路

人来车往

去向未知

在晨勃与春梦中醒来

听隔壁住的三个姐姐叽叽喳喳

讨论男人与爱

自以为

天地广阔

推开门就是滚滚红尘

一不留神就被一个女孩许以痛爱

自以为

无知称作可爱

幼稚属于少年

在小便池前遇见老板

水击三千里

也能愉快聊天

三十来岁

用烟和酒写诗

才华在胸

风月在天

埋首于酥胸与诗书

流连夜店和饭局

对漂亮女孩言不由衷

在同一面镜子前刮胡子

等刚认识的女孩化完妆

带她去吃早餐

自以为

想要的未来已经来了

女孩们彻夜跳舞

而我们觥筹交错

车灯足以照亮路牌

谁都不必苟且一生

自以为

江湖路远

也远不过一趟航班

自以为

所有灰烬都有余火

而你也只是暂时离开

等我把车停好了

你刚做完指甲的手

就会敲响车窗

对我说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