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吴国全|| 枫林下（散文）

枫林下

作者：吴国全

    主编：非   鱼

其实风景永远是恒古不变的。有时，你觉得它并不美，那是你心境太糟；有时你又觉得它美不胜收，那是你心胸宽广与豁达。

很早就在网上看到了这段话，但看过之后也就看过了，心灵的那一汪涟漪，依旧平静，船过无痕。

人，也许只有你经历了，和遇见了，才会悟出其所深藏的哲理吧。

又是深秋，阳光温馨、恬静，微风和煦轻柔。枫林红遍，落叶纷纷，把大地也印染得像春那么抚媚。

我留恋于枫林之中，看那红叶片片飘落。虽有阳光洒满，仍觉阵阵深秋的寒意。

不远的地方，林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40岁上下的中年女人，离她不远的地方蹲着一个小女孩在那玩耍。

小女孩大大的头，黝黑的皮肤，呆滞的眼神。眉眼里，一个倒八字，宽大的嘴巴还向一边歪斜着。肥大的鼻头，两个大大的鼻孔还向两边扇开着。

连看一片落在地上的树叶，也看得出神，目不转睛。半天过去了，才看到她抬起头来，对着近处的行人嘿嘿一笑。

眼神还是那样呆呆的。看得出这是一个智障儿。

大概是蹲累了，只见他晃晃悠悠，慢慢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片落叶。弓着腰，摇摇晃晃，像跑像走，又像是横着飘向那个女人，并不停地晃动着两只张开的手，像两只张开扇动的翅膀。

大概是这两只张开的手是一种本能的，为了保持平衡，不至于摔倒吧:

她嘴里不停地喊道：“妈.……妈……树叶好……好看。"

“慢点，宝贝，别摔跤。”寻声望去，一个身材高挑，身着一身深蓝制式西装，雪白的领口.，还打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乌黑齐肩的卷发恰到好处的，衬托了她那洁白的略带微微粉红脸庞。

那眉毛、那眼睛、那小嘴，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两个人：邓丽君、刘晓庆。

是的，无论她长相的美丽，或是身材的风姿，都可以肯定地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孩子晃晃悠悠向她扑去，她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宝贝真棒，这树叶真美！″她不停地称赞这孩子。

看着这一对母女，我不由得为之一惊，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与伤感。这孩子怎么是她的？这个又丑又傻的孩子，竟然是她的？我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这样完美的女人，竟会有一个这样又丑又傻的孩子？

记得去年中秋，在社区中秋晚会上，我的一首《在水一方》结束后。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掌声过后，我似乎余幸未衰道：有愿意和我合作一首《你是幸福的，我是快乐的》的吗？

随着一串娇甜银铃般的笑声，一个身材高挑、一身深蓝制式西装的美女走上台来，并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君，银行职员。有幸和吴先生合作，希望大家能喜欢。"

随着音乐响起，她那甜美的嗓音，两人合作的成功，赢得了长时间的掌声。

其实我们也算早就认识的吧。她或许和我是一个小区，也许在对门的小区。但偶尔能在大街上、超市里遇见。她那遇人时的灿烂一笑，或微微一点头，以及那与人打招呼的方式，说话时轻言细语，却总是带着笑，和那亭亭玉立的气质。

看得出她是个有涵养又乐观的女姓。

哦，没错，这位妈妈就是那位李君，她也发现了远处的我。也许，她并没有认出我，这个去年与他合作的人。

她，沉浸在那母爱的温柔里，搂抱着那个智障的孩子，一手伸进孩子衣内的背上:

“宝贝，让妈妈看看出汗了没有，哎呀你玩出汗了。″

她顺手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一条洁白的汗巾，利索又轻柔地垫进孩子的后背。只见她上牵牵、下整整，直到认为垫平整了道：“小兰子别在太阳底下玩知道吗？"

这个叫做小兰子的孩子直着眼睛看着母亲：“知……知……知道，那……那……那里有……有红叶。”

“哦！”母亲微笑着道，“我兰子真棒。对，这是红叶，这是红色的枫叶。"

兰子：“妈……，我……我还去拣。”

“别去了，太阳太热，不拣了哈。″

兰子：“不……不，不要，要拣，我要拣……拣好多好多。”

“你拣那么多做什么呀？”

兰子：“做….…做个大红花，给……给……妈妈。"

此刻的母亲。看着摇摇晃晃在捡着树叶的孩子，眼睛湿润了。

孩子又拣了几片红枫叶，又摇摇晃晃回到母亲身边：“妈……妈，这……真……好看。”

母亲接过红叶：“兰子，这叶比花还漂亮。蹲下来，妈妈给你插上一片。”

兰子顺从地蹲在了妈妈面前，妈妈在兰子手里挑了红得最艳的一片，轻轻地插在了兰子的头上:

“看我兰子多美，将来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读大学、做新娘。那时，妈妈也就老了，就安心当我的外婆，带我的孙儿，跟着我兰子享清福了。”

兰子：“妈妈，我要我要开飞机，开开大火车。"

妈妈：“好！我兰子有出息，长大了开飞机。"

一阵微风从枫林里拂过，红叶也一阵阵哗哗啦啦飘落。

看着这母女在枫林中渐远的身影，听着她们越来越小飘来的声音。

“兰子真棒，能认识这是红色的枫叶了。兰子，看看我手里有几片呐。"

兰子：“这......这......一片。"

母亲：“这是三片。你看，一片、两片、三片是不？”

妈妈又将手中的三片叶子伸到兰子面前：“再数一数，兰子，看看几片叶子？″

兰子：“三片。”

母亲：“哎呀，兰子真棒！″

看着这一对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鼻子酸酸的。我瞬间明白了许多，也懂得了许多……

(这是我在南昌象湖公园遇见的一幕。这一画面、这母女俩的背影，让我久久难以忘怀！)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吴国全，笔名：吴语，南昌人，工程枝师，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