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山西《走，吃凉粉去》作者•大智若愚 主播•如一
远 方 诗 歌 文 化 传 媒2
作者
主播
走，吃凉粉去
文/大智若愚
赤日炎炎似火烧，
农民锄地累坏了。
何种美食能解乏，
吃碗凉粉爽快了。
盂县凉粉品种多多，什么粉面凉粉、荞面凉粉、玉米凉粉、红面凉粉、苦荞凉粉、两面凉粉等等。最为有特色的是玉米凉粉和苦荞凉粉，这在其他地方是很少见的。
玉米是盂县的主打农产品，是农村妇女对此开发美食的主攻目标。一个家庭妇女，做好玉米面凉粉是当好主妇的必修课，也是奉献给家庭成员和亲朋好友夏日的最好美食！
玉米面分为黄色和白色两种，最原始的黄色玉米——金皇后，白色玉米——白马牙，产量不是很高，吃起来很有味道，人们吃凉粉时选择黄玉米为多。白玉米因种的较少，还有其它用场。比如可以和白面混在一起浑水摸鱼，糊弄小孩冒充白面，也可吃饸饹等等。这两个品种现在已不复存在了，被后来的名目繁多的新品种替代了，看来“庄稼代有新品出，各领风骚仅几年”。
要想解嘴谗，就得流大汗！不要说农民一年四季风里来雨里去，锄禾日当午的艰辛，单说收获回来的玉米加工就颇为费心费力。以前没有电磨，人们起早贪黑在石磨石碾子上用原始方法压碎成面，而做凉粉的要求又是细面，需要细箩子筛出来，很费力还出不了多少面粉。
做凉粉的浇汤需要用酸菜汤，老家叫浆水。每到秋天家家腌酸菜，家家吃不完。一到夏天，正是吃凉粉的大好时节，但因天热难以存放和保鲜，需放在背阴处才好贮藏。
为什么邋里邋遢的女人腌出来的酸菜酸，人们也闹不清。我个人猜测，酸菜的腌制不能清洗得太干净，不能把菜上面发酵的细菌、酶之类的清理干净，只有适当保留一些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我邻居李黑小家老婆翠花就是一个大邋遢鬼，他家的酸菜最好吃。看来百姓的说法是有依据的，翠花用事实给了有力的证明。
俗话说：“看天气吃凉粉”，有一天大家不约而同都吃凉粉，可能各家都把天气看好了，都去李黑小家舀酸菜。中午时分我们都要端上凉粉到饭场吃，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晒”凉粉，其实农村在饭场吃饭是老传统。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时，李黑小发话了：“看你们吃得有滋有味，你们知道我的凉粉有味吗？”我们赶快回应：“怎么了？你吃的不是凉粉？”“是凉粉，但没味，我问你们，你们的酸菜是从谁家舀的？”“你家呀？怎么了？”“怎么了！你们都舀完了，我老婆刚加进白水，就舀出来给我做，能有味吗？”一席话说得大家茅塞顿开，接着就都笑成一团。大家说：“有道理，有道理”，又都出主意想办法：“不行就错开吃，让女人们多商量商量，互相打打招呼”，用现在的话来说，叫选择错峰出行避开高峰。有的提议：“黑小，这样吧，你家要吃，先把你家的提前舀出来，我们轮不上就算了。”黑小说“这就没意思了，好像一个烂酸菜我家还藏的掖的，大伙一块吃吧，我也告一下翠花，多腌点不就行了，下午就让她挖甜苣去，不能让她闲下来。”大伙儿异口同声：“就是就是，让翠花多挖点甜苣，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大伙凉粉也吃好了，问题也解决了，皆大欢喜！
浇汤问题解决了，返回来我们再说凉粉加工过程。就从我家说起哇。我妈就是做凉粉的高手。她做之前先把一个大锅放在火上加上水，在热水的过程中，开始把两个水缸的外面用湿布子清洗得干干净净。等水开了以后，就往锅里下玉米面，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每到这时，我们兄妹们都要围观，等待美食及早入口。家里厨房又小，炭火还需给力，外面天气炎热，厨房温度了得，我妈有我们几个观众在场助威，自然表演得十分卖力。汗水早已湿透了背心，头发上冒出的汗顺着脸往下直流，但再热也不能停下来。随着玉米面从她左手天女散花般地洒进锅里，右手不停地用两根筷子顺时针搅动，锅里的面越来越稠，搅动起来越是费劲，搅到她认为满意了才停下来长长松口气。自言自语自信满满地说：“好了！”
下一道工序就是凉粉上缸，清洗过的水缸，外表黑亮黑亮的，缸外已没有了水珠，正好往上抹凉粉。我妈让我们赶快让开，怕烫着我们。只见她使出老大的劲，把一口盛满黄灿灿凉粉的大锅端下来，放在大水缸旁，拿起我们递过来的铲子，快速地从锅里挑一块，往缸上抹一块，抹的时候要厚度均匀，和工匠抹墙差不多。一会儿功夫，黑水缸变成了黄水缸。我开玩笑说：“妈，你这水平可以出去当大师傅给他们家抹墙了。”我妈回应道：“就你个尿泥鬼话多，一会就好了，没你的事。”其实我妈还是听到表扬最为开心的，能给子女们粗粮细做，看到我们吃得开心，吃得开胃，健康成长，作为母亲能不开心吗？水缸里面早已盛满了水，沾在水缸外面的凉粉，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火热劲，被冷却下来，任人“宰割”了。现在想想用水缸光滑的外表和凉水快速冷却凉粉，真的佩服过去村民的智慧。
接下来就是切凉粉了，把水缸上晾好的凉粉，从最外围开始自上而下起刀，一条一条地往下割，每条宽度有个四五寸。右手起刀，左手托住，小心翼翼往下拉，最后放在案板上。上了案板的凉粉，切成细条，放入碗中，提前炒好的酸菜汤再洒点绿油油的小葱，一碗正宗的盂县玉米面凉粉正式展示在我们面前，抓紧享受吧，形势逼人，形势喜人！
粗粮细做，费尽了心机，老百姓也要把苦日子过出滋味来。
有一次我去同学林海家串门，发现他妈用高梁面给他们做凉粉。我们的意识里玉米面比红面高人一等，一般人不做红面凉粉，我也认为红面凉粉不好吃，但也想尝尝。我说：“二花大娘，人们都用玉米做凉粉，你用高梁做，肯定不好吃！”二花大娘急了：“这娃子，你不懂！可好吃了，给你来碗尝尝，别人家他们不会做，你也不要乱告人呀。”我说：“你就放心哇，我先尝尝再说。”一吃果然口感不错，高梁的芬芳尽在其中。回家把这事告诉我妈，我妈说：“我感觉不如玉米面好吃，你吃的少的原因，再说他家人口多，玉米不够吃才吃高梁，不过我可告你啊，吃人家的嘴软，你这个烂嘴不要到处说。”我说：“你就放心哇，抽空我还要去他家吃呢。”事过多年，我依然感觉红面凉粉很好吃，那是一种特别的味道！现在要想吃一碗红面凉粉还真难呀。
前一段时间回老家，邻居给我送过碗玉米凉粉来，感觉不错，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哦！这不是妈妈亲自做的，还真是少了妈妈的味道。
母亲年事已高，卧病在床，估计今后也不可能再下厨了，再想吃母亲做的饭仅仅是幻想了。如果母亲身体安康，一听说我想吃凉粉，可以想象，她会立马精神抖擞，兴致高昂，披挂上阵，操刀下厨……那是满满幸福的味道呀！
2019年，我带十来个太原朋友到大汖一游，当日天气炎热，也可能饿了，中午先点了一盆苦荞凉粉，大伙儿抢了个精光，又上了一盆又被抢光，我力劝大家吃得斯文点，吃得好看点，不要抢，还有好多特色的盂县美食。仅仅一个苦荞凉粉大家就吃了个痛快，把浆水都喝了个精光，都说浆水味更好，更下火！我说：“这都是翠花腌的，能差吗？单喝一碗浆水就马上让你去暑败火，凉快许多！”晚上再吃饭时，我问大家点什么菜，大家异口同声：“苦荞凉粉，一人一碗，不够再来”，我说“好！好！好！”在吃凉粉上大家空前的团结和意见统一！
盂县凉粉大受欢迎，看来中午扎下根，晚上已开花！用一句广告词说就是“今年夏天不吃粉，要吃就吃苦荞粉”！
苦荞是一种人们少见的农作物，产量低，种植条件受限制，显得很稀罕和贵重，做出来的凉粉像碧玉一般，晶莹剔透，筋道爽口，特别是它能给人体起到自然补硒的作用，祛积化滞，清热抗炎，清肠通便，能减肥和美颜，对三高患者有辅助治疗作用，长期食用，延年益寿，苦荞凉粉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和喜欢。看来下一步盂县应该多种点苦荞才对路，否则游人越多，吃得也越多，吃塌就不好看了！
夏季也是旅游的最佳季节，欢迎大家多来盂县，品尝盂县的凉粉。今天仅介绍了玉米凉粉和苦荞凉粉，其他凉粉也是各有千秋，内容丰富，味道鲜美，怎一个“爽”字了得！
以后有机会再带你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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