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康·眼镜记趣
而今,近视率越来越高,戴眼镜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已习以为常。倒回去在上世纪七十、八十年代,尤其在乡村,眼镜可是稀罕物。而我,很早就成为深度近视,上小学时裸视力就只有0.1左右了。但到1970年代初读高中时才配了第一副眼镜,750度,黑框。但真正戴眼镜,却是在1974年后回乡当农民时。戴上眼镜,溴事不少。现录出几件,也是一趣。
戴眼镜当农民
当农民,戴眼镜,似乎风马牛不相及,那时农村的小孩可是当稀奇事看待的,并且会对着我大声叫嚷:四只眼。在我们生产队,我是唯一的一个。周边的农村里,也有几个支农的下乡知青戴眼镜的,但不多。其实,戴眼镜干农活真的很不便。夏天高温,汗水流到眼镜上,必须马上擦掉。可一是没有可擦的东西,二是手没得空,腾不出来。有时满手泥污,擦眼镜时越擦越脏,弄得两眼一抹黑。冬日,天气寒冷,镜片上就会又一层水汽,使得我什么也看不清。于是,只好不停地用手指或手背去抹眼镜,绝对影响干活。至于干活时泥巴水溅上镜片那是常事,万一不小心把眼镜碰掉,那可真的麻烦大了。好在,我这个戴眼镜的农民当的时间不很长,因为大队的小学要办戴帽初中班,我被叫去当民办老师了。篮球砸碎眼镜1978年初,我有幸上了大学。课余,就去活动一下,我喜欢运动,什么乒乓球、排球、篮球、羽毛球都去碰过,甚至还凑数跟着同学去当时的农大跟那儿的非洲留学生踢过一次足球呢。一次,和同学打三对三篮球时争抢篮球,被篮球砸个正中,硬是把眼镜打落在地,镜架裂开,镜片也碎了(那时镜片只有玻璃的)。这下惨了。一个穷学生,配副眼镜可是一笔大大的开支啊。但是没办法,只好赶紧去配了一副最便宜的眼镜,否则,什么也干不了。
戴眼镜挤公交
那时的公交车,真的要挤。杭州的极大多数公交车一进站,你必须抢占有利位置,才能挤上车。火车站到学校的10路车,人似乎特别多,每次都要出身汗。记得有一次上车,人真多,挤得非常紧。我被裹夹在人群中,一不留神,我的眼镜离开了鼻梁,好在人多,这眼镜没有掉下去,顺手一把抓住,悬在上面,就这样一手握着眼镜,人随着人流挤进了车厢,真的有点惊险,好似演杂技一样。
摸镜片
1990年代初,秋天,和同事一起去安徽黄山。傍晚,大家一起在山脚边的一条小溪里戏水。水特别清澈、凉爽,很是开心、放松。不知怎么回事,我的眼镜掉到了溪水中。更要命的,把眼镜捞出水后,发现其中的一块镜片已经不在眼镜上了。这可引得我一阵惊呼,使得大家都围过来了。待弄清楚时镜片调入溪水中,便一起小心翼翼地帮我寻找。好几位同事都沿着溪水下流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向下搜寻,而我,则在眼镜掉落的周边摸来摸去。谁知“芥菜籽掉进针眼里”,一会儿,那块镜片尽然被我摸到了,真不知该如何说?同事们也感叹出现了奇迹。
戴着断裂的眼镜坐火车
记得是1995年吧,绍剧《大禹治水》进京演出结束,我们单位的三个人最后坐火车回来。整理好行李准备离开宾馆时,把一件行李甩上肩时,竟然碰着了眼镜,掉下在地的眼镜从中间断开成两瓣。这下麻烦了。一时间没有办法,只好向宾馆服务员要了点橡皮胶,胡乱地把眼镜中间扎了一下,耷拉着架在鼻子上,匆匆去乘车了。上了火车,又去找乘务员想办法。可惜火车上谁都无法,只是加厚了缠在眼镜架中间的橡皮胶,模样可笑地把它戴着,在火车上度过了20多个小时,也是一次历险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