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病例】曾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双相障碍的32岁患者如何高效康复?
阿坤是我们机构接诊的患者中年纪较大的,已经32岁了,已婚未育,湖南长沙人。他曾去过国内两家权威的精神病专科医院,被分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病情严重的时候,还出现过幻觉,被送进精神病院住院治疗。
虽然阿坤的病史很长,病情较复杂,但他与家属对我们的信任度很高,非常配合治疗,因此康复速度特别快。
木讷、健忘、无法集中注意力
初次面诊时,阿坤比较木讷,与人对话时总是容易走神。当时他虽然已经32岁了,但是心理年龄明显低于其物理年龄,心智显得有些不成熟,独立能力比较差。
令阿坤最困扰的症状,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工作。他在纪检部门上班,每天要看大量的案卷。他特别努力地看,却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花上一个多小时,最后也只能记住文末的几行字。
开会的时候,阿坤也会努力地听领导讲话,写笔记。但会后他完全不记得领导说过什么,笔记也非常零散,连他自己也看不懂。他还特别健忘,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转眼间就会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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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状态让阿坤无法独立完成工作,基本都是由父亲代劳。
他还有一个症状,大脑经常突然陷入一片空白,尤其是紧张、焦虑的时候。Lucy给他刚开始做治疗的时候,他会突然间面无表情。
Lucy问他:“你在听我讲话吗?”
他就一愣,说:“啊?”
这种情况在他生活中频繁出现。
而如果不吃药,阿坤情绪容易出现失控,甚至会疯狂地打人毁物,几乎没有一点情绪自控能力,因此被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面诊时,其父亲说他的性格是比较暴躁的,尤其是遇到挫折容易自我否定。
在一次恋情失败后,阿坤还出现了幻觉,“像中了邪一样”,被送到精神病院住院治疗。不过,他这次来面诊时幻觉已经消失了,一直在坚持服用精神科药物,情绪比较平稳,还结了婚。
从病情稳定的角度来说,他以前接受的精神科医生的诊疗是确切有效的,并在家人的支持下,顺利恢复社会功能。
但阿坤和爱人非常想要孩子,担心服用精神药物会影响胎儿发育。还很担心,如果糟糕工作状态一直持续下去,可能会导致病情复发。
因此,他的父亲对我们机构做足了前期了解的准备,带阿坤到此就诊,希望能通过深度心理干预找到他病情的根源,修复创伤,最终完全撤药。
被遗忘的一连串创伤事件
听完阿坤和父亲的介绍以后,我问他们,在阿坤成长过程中是否经历过较重大的创伤事件,或者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父亲说他和妻子都是急性子,对阿坤的教育不够温和、缺乏耐心,但也没有很严厉的打骂。阿坤小时候比较调皮,不爱读书,沉迷网络游戏,脾气也比较急,但似乎没什么重大事件。
阿坤也思索良久,半天也说不起来,看他的样子,脑子几乎又要一片空白了。在我再三细问下,他只说了一些生活中的细微琐事。事实上,他连自己曾经出现幻觉、住院治疗的经历也印象模糊了。
像阿坤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不少在我们这里治疗的患者,面诊时其本人和家属都说不出什么明显创伤经历,又或者患者本人记得确实有过很痛苦、很重大的事,但居然记不清细节了,连他们自己也感到诧异。
有的患者则会云淡风轻地说起不愉快的经历,情绪稳定,甚至是漠然,就像在讲他人的故事一样,并认为那对自己没什么影响。
但在深度催眠下,他们中的很多人会想起、甚至看到已经遗忘的创伤经历,种种细节历历在目,表现得非常激动。这些叠加性创伤往往就是病根所在。
结合这样的临床经验,再加上阿坤健忘、木讷的状态,我认为他的症状背后也一定有创伤事件,只是他在意识层面上遗忘了。
在Lucy开始利用深度催眠给他进行治疗后,果然验证了我的判断。他的每个关键症状背后都发现有对应的创伤事件。对于这些创伤,阿坤都不记得了。
上小学1、2年级的时候,阿坤因为太淘气,经常被老师罚站。他每次都非常烦躁、紧张,罚站久了还低血糖,大脑便一片空白,晕了过去。这是在处理他“大脑经常一片空白”症状时,他在深度催眠下看到的第一个创伤事件。
还有另一个创伤事件。阿坤工作后,有一次去领导家拜年,领导问阿坤家住哪里,阿坤太紧张了,竟一时想不起来,愣了足足4、5分钟,急的满头大汗。在催眠中,阿坤清晰地看到领导当时的表情既尴尬,又嫌弃。从那以后,阿坤一紧张,大脑就会一片空白。
而阿坤的暴躁、容易自我否定的性格,则与他儿时一连串的创伤经历有关。
小学4、5年级的时候,阿坤转学到新班级。因为是转校生,他经常受欺负。他感到很孤独,逐渐迷上了打网络游戏,还偷家里的钱去买游戏币。
有一次,阿坤看到同学们在吃零食,他也很想吃,但囊中羞涩,便又冒险去偷家里的钱。不妙,被父亲发现了,父亲特别生气,把他揪到小卖部,当众指着阿坤骂道:“他买零食的钱是偷来的,你们以后不准再卖东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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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坤感到非常耻辱,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
高中时,阿坤为了引起女孩子注意,驳了一头长发,老师以败坏学校风气的原因,要求他摘掉,但阿坤拒绝,结果被学校开除了。这让他的自信心又一次备受打击。
大学时的另一经历,则成了导致阿坤精神崩溃的导火线。大一时,阿坤遭到师兄欺负,他和宿舍的同学被打了一顿。阿坤心里不服,打电话告诉父亲,让父亲为他出气。父亲当天就找了一群社会人士,“教训”了那些师兄。
阿坤觉得很扬眉吐气,还跟心仪的女孩子炫耀。可是,女孩子却十分瞧不起他,毫不留情地说:“长这么大了,这种事情还要靠老爸解决,没出息。”
阿坤听到后惊讶之余,感到内心非常痛苦,开始不断自我否定,脾气变得暴躁,并很快出现了幻觉,被紧急送进精神病院,后来对之前的事就记不清了。
而阿坤注意力无法集中的问题,源于他父母的错误教育方式。
阿坤的母亲脾气不好,父亲是军人,管教方式也简单粗暴,两口子都没有引导阿坤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
另一方面,父亲又非常溺爱他,甚至缺乏原则。阿坤从小学到大学几乎没有认真地听过一节课,老师在课堂上讲课,他就在下面写情书,又或者偷偷塞着耳机听歌。他又担心被老师发现,装出认真听课的样子,结果歌没听好,课也没听进去。
所以,阿坤每次升学都是靠父亲走后门、托关系,找工作也是靠父亲打点。
换言之,阿坤从小到大几乎从没认真、专注地去阅读、听讲和学习,注意力得不到训练,缺乏恒心和意志力,并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庇佑下,30多岁了依然非常不成熟,工作能力欠佳。
Lucy找到阿坤的创伤性事件后,进行了高效的修复。阿坤的父亲很信任我们,阿坤的配合度也很高,因此康复速度非常快,只做了3次深度催眠下的创伤修复,症状便缓解了很多。
阿坤开始逐步减药,过程比较顺利,因主要的创伤得到了修复,他的情绪一直比较平稳,减药反应不明显。
他和父亲非常高兴。虽然阿坤沉迷网络游戏的问题尚没有完全解决,越挫越勇的性格还没有塑造出来,但他们认为治疗目的已经达到,共治疗了15个小时便回家了。
对家庭教育问题的总结
阿坤的“工作障碍”,或者再具体一点,也可称为“阅读障碍”,这有点类似学习障碍的一种表现,比如有的人一看书就走神、犯困或头疼。从深层次看,这是他们一看书就焦虑、烦躁的表现。
一开始,我尝试用深度催眠下的条件反射重建技术(CRRDH)为阿坤建立新的条件反射,希望能让他阅读、开会的时候进入较兴奋、专注的状态。
但是效果不好,我意识到其背后的创伤必须修复,便转给Lucy做治疗。处理完创伤后,我再为他进行条件反射重建就顺利多了。
阿坤的案例还凸显了部分父母的家庭教育问题。
阿坤小时候曾出现了偷窃的行为,他的父亲竟毫不留情面地把他当众羞辱了一番。我相信,父亲是想让孩子接受惩罚、教训,想让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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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点是对的,但做法严重错误。其实,不少年幼的孩子都曾有偷窃行为,这跟他们还不成熟的道德观念、不足的自我控制力有关,也反映了孩子的内心需求可能得不到满足。
面对孩子偷窃,父母对外要道歉、赔偿,但对内应该弄清楚孩子偷窃背后的原因,而不是第一时间严厉责备,甚至当众打骂。
就如阿坤偷家里的钱来举例,背后折射的问题是被同学欺负、孤独、借打游戏排解情绪、缺乏同伴。这才是他的父母真正应该关注的问题。
阿坤父亲的过度庇护、溺爱也害了孩子。升学、工作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孩子能独立解决问题、自力更生的能力,以及拼搏努力的品性。阿坤成年前应有的锻炼和成长,在父亲营造的温室中被扼杀掉了。
当然,从积极的方面看,幸好阿坤的父亲对他不离不弃,在他生病的情况下,是父亲的保护让他有了一个较体面的工作和温柔体贴的妻子,大大减轻了他的生活压力。
从康复的角度来说,父亲的付出让他有了一个良好的康复环境。可以说,就是因为父亲一直不放弃,积极寻求高效治疗,并对我们有充分的了解,阿坤才能在我们的帮助下大有改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阿坤的父亲,我想到了一句话——父爱如山!阿坤也非常感恩父亲多年来的付出,处理完创伤后,父子俩感情更融洽了。
根据阿坤父亲上周的反馈,阿坤目前虽然还是比较爱玩游戏,睡眠时间较晚,但基本不会对正常的工作、生活产生影响,各方面情况挺顺利的。
而且,他目前的药量已经很少了,还在我的指导下继续减药。相信不久以后,他就能彻底停药,实现一家人想要孩子的梦。
阿坤和妻子、还有他的父母也因此反省了对待孩子的教育方式。我相信,阿坤以后有了孩子,他一定会总结以上的教训,避免犯下父亲当年犯的错误,引导孩子更好地成长!若能如此,这段人生的经历将会成为他人生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