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史4——短暂巅峰,突厥第二帝国(682-745年)
630年第一突厥帝国被唐太宗击败之后,东突厥诸部落被安置在了鄂尔多斯和山西北部。唐太宗从他的新臣民中征兵,扩充军队实力,并吸引突厥贵族为唐政权服务。根据古突厥文碑铭记载(阙特勤碑,732年):突厥的伯们放弃了突厥的官衔,在汉人那里拥有了汉人的官衔,并为汉人可汗服务长达五十年之久。突厥历史学家回忆这50年生活并不容易,被认为是可耻、堕落、蒙羞的年代,其中最重的负担是“血的贡赋”,即在唐帝国的战争中充当士兵的角色:你们得到的仅是血流成河,骨积如山。原会成为老爷的男子变成奴仆,原会成为太太的女子变女婢,阙特勤碑的碑文又如是说到。
679-681年突厥人的起义并不成功(唐高宗时期),但产生可汗的阿史那部突厥首领骨咄禄啜退入沙漠,他与他最亲密的战友暾欲谷在阴山站稳脚跟后,成功地赢得了大部分突厥人的支持,687-691年他们在山西进行了反对唐朝军队的战斗,并取得胜利,骨咄禄啜自称颉跌利施可汗(Ilterish)。687年,颉跌利施可汗撤出阴山,把他久经战阵的军队用于征服蒙古高原中、北部的突厥政权心脏地带。687-691年之间,原本占领这个地带的九姓乌古斯和回鹘人被征服,他们的可汗比粟(Abuz)也战死了。于是第二突厥帝国的核心转移到于都斤山(今杭爱山)、鄂尔浑河、色楞格河和土拉河流域。颉跌利施可汗把突厥和乌古斯这两个强大的部落群体统一起来。此时,第二突厥帝国对唐朝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颉跌利施可汗于691年去世,由其弟继位,汉文史料称默啜可汗(Kapagan,691-716年)。他的统治时期突厥第二帝国的势力达到顶峰,并很快衰落了。
693-706年间,默啜可汗六次强渡黄河,深入华北,对此唐朝军队并为能进行有效的抵抗,武则天向默啜可汗支付大量赔款。696-697年默啜可汗政府了契丹部落,与奚(突厥文tataby)结成联盟,共同击退了进军兴安岭的唐朝军队,保住了突厥帝国的东部边界。706-707年,默啜可汗击败了拔野古部落,占领了克鲁伦河上游延伸到贝加尔湖之间的广阔领土。709-710年突厥军队政府了阿热人和鞠部(生活在唐努乌梁海),越过萨彦岭(突厥文称曲漫山Kogmen yis),彻底击败了叶塞尼的吉嘎斯人,吉嘎斯统治者巴塞伯(Bars beg)被杀,他的几代后人沦为突厥可汗的奴仆。711年,暾欲谷带领一支突厥军队越过阿尔泰山,在准格尔博勒齐尔河(Boluchu)与突骑施军队交战,大胜。这支被击败的突骑施人强度锡尔河,率领军队进入吐火罗斯坦边境,追击到撒马尔罕附近的突厥军队在于阿拉伯人交战的过程中,被切断补给,损失惨重,他们历尽艰险,于713-714年间撤回阿尔泰山区,他们在那里增援了围攻别失八里的军队,但在六次小战役失败之后,突厥人放弃了围攻。
这一系列的军事失败,成为原本归附的诸部落起义的理由,首先是契丹和奚人脱离了突厥帝国的统治。之后,首先是葛罗禄,然后是九姓乌古斯部落举行了起义,后者的起义对突厥帝国的打击十分严重。九姓乌古斯在715年的五次战役中连续被击败,但是起义并没有被平息下去。次年,拔曳固部落的大俟斤进攻独洛水(Tola)边的默啜可汗总部,虽然进攻被击退了,但是可汗受到伏击而被杀身亡了。
698年默啜可汗试图改变业已存在的继承次序,根据这个继承次序,继承默啜的应该首先是颉跌利施的长子,接下来由其弟阙特勤继承。默啜可汗去世时,此二人都是著名将领,军工显赫。但是在默啜衙官的帮助下,他的儿子匐俱继位。在继承规矩遭到如此明目张胆的破坏后,战斗英雄,深受军队爱戴的,又有突厥大家族支持的阙特勤进攻汗廷,杀死匐俱可汗和许多衙官,把自己的哥哥扶上汗位,称毗伽可汗(716-734年)。
毗伽可汗面临的是这样一个境遇:其永远丧失了帝国西部的领土,默啜可汗一死,突骑施首领苏禄就自称可汗。契丹和地豆于部落拒绝进贡;乌古斯的叛乱仍在继续,突厥本部也开始了叛乱。毗伽可汗希望把汗位让给阙特勤,但阙特勤执意不愿意破坏继承顺序。最后毗伽可汗决定采取行动,阙特勤掌管兵马,而年近七旬的暾欲谷成为可汗最亲密的谋士。毗伽可汗首先进攻回纥,击败了九姓乌古斯的抵抗。718年毗伽可汗整套契丹人,重新控制了兴安岭地区。大将吐屯奄达(Tudun Yamtar)率领分遣队进攻葛罗禄人,迫使他们臣服,并通过这几次战争劫掠了大量财富和军需物资。716年自相残杀中逃亡中国的突厥和乌古斯部落于718年重新回归毗伽可汗治下的突厥第二帝国。可汗的军队变的十分强大,于是他决定与南方年的唐朝再次开战。但是这次暾欲谷坚决反对,于是改派遣使臣前往长安,并希望缔结和平条约,但是刚刚平定了吐蕃地区的唐玄宗决定利用这个时机进攻因自相残杀而削弱了的突厥帝国,拒绝了这次和谈。
720年,中国军队分兵两路进军于都斤山,他的主要攻击力量是拔悉密、契丹和地豆于部落的骑兵。暾欲谷迎击拔悉密,击败了他们并在追击的时候占领了别失八里。突厥人随后侵入甘肃,消灭了凉州附近的中国驻军。毗伽可汗的部队参与了前两次战斗,之后转而向东,几次击败了契丹和地豆于骑兵,721年唐玄宗不得不接受了和平提议。
这是突厥和唐朝之间的最后一战。唐朝皇帝不在敢破坏和平,而毗伽可汗则改变了其先任可汗们的政策,转而大力推动与中国之间的贸易来往,并向李氏王朝提出和亲,并提出保持边界现状,互不干涉内政的提议。应当注意的是,玄宗为了巩固北部边界的和平付出了昂贵的代价,阙特勤碑上记录着:我与汉人建立了友好关系,他们给我我们大量的金银和丝绸。
723-724年因为恶劣天气,突厥人损失惨重,九姓乌古斯和鞑靼人(Tartars)趁机重新发起挑战,突厥在这两年间失去了之前的许多战果。727年毗伽可汗拒绝了吐蕃联合反对唐朝的邀请,唐朝政府为了嘉奖这忠诚的行为,统一进一步扩大与突厥的贸易。
732年毗伽可汗在位已经十六年:由于上天的恩宠,我的福分和幸运,我将濒临死亡的民众带回生地,使赤裸的人民有衣穿,使很少的人变多。阙特勤死于731年,734年毗伽可汗被自己的一个衙官毒死。毗伽可汗的继承者是两个短命的儿子,伊然可汗(734-739年)和登利可汗(740-741年),没有背离他们父亲的政策。但随着登利可汗的死,帝国开始解体,阿史那家族拥有封地的贵族越来越无法处理自己与中央的关系,登利可汗被其叔父骨咄禄叶护所杀,突厥与回纥、悉拔密、葛罗禄部落之间爆发战争,骨咄禄叶护也在战争中身亡。745年帝国寿终正寝。留在原来土地上的突厥部落在以后的事件中再也没有发生重要的影响力,而汉文史料最后提到他们则是在941年。
突厥第二帝国的大致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