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故事:“秋心”三章 | 苏炜

耶鲁校园一景

01

秋心再题

大约十多年前,我曾写过短文《秋心》,记写我教过的一位耶鲁华裔学生,在毕业离校五年后的中秋节当日,专门登门拜访并赠送一盒月饼的感人小故事。当时我在文后附了一首记感小诗:“醉紫沉红话重山,天风海雨入斑斓。几番浓淡几分墨,一点秋心万树丹。”

整整十年后,也就是离开耶鲁十五年后,又是十一月的金秋季节,我又接到这位名叫李逸斌(Jerry  Lee)的耶鲁老毕业生的来信,告知我:他要回到耶鲁参加校友会的年会活动,“虽然日程安排很紧,我还想专程上门看看老师。”我欣然回复:“老地方见!”“老地方”——我的雅名“澄斋”的耶鲁办公室,位处耶鲁校园的一栋百年红砖小楼,书籍琳琅凌乱依旧。十年未见,小伙子却仿佛又长高了,几乎要高出老师一个头了。其实我知道是自己的错觉:从前的“小李子”如今脱尽了当年的“婴儿肥”(美国大学生都有“头一年,重十磅”之说),变成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而思维敏捷、谈吐睿智的成熟男士了。热情相拥之后,他奉上了一瓶红葡萄酒,第一句话就是:苏老师,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孩子比你还多了一个!原来这十年间,他先在华尔街投资银行任事,后到宾大华顿商学院读了一个金融硕士,随即成家立业,现在已经是鼎鼎大名的高盛投资集团的高层主管。一仍是十年前同一个话题:回忆当年上课的趣事,记住老师教课时的某个口头禅,哪位同学现在在哪里高就……“真奇怪,我们当年上过你课的那几位同学,现在还会不时在纽约聚会,每次聚会都会提到老师……”他忽然放慢了夹带着英文字句的语速,“你是我们大家最favor(喜爱)的耶鲁老师,你在课堂上的passion (激情),你对我们的impact(影响),不但让我们一直热爱学中文,也会一直在我们的生活中continue(延续下去)……”

我心头一震,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韩愈《师说》),乃我华族古来为师者的职责之谓。美国大学强调“专业化”(professional),按说,语言教师的“授业”,就是教识学生一门语言,其它“传道、解惑”之责,大可不计。但对于求真求知的学生,特别是对于耶鲁这样重视“通识教育”(Liberal arts education)、有着三百年深厚人文底蕴的大学的顶尖学生们,他们对教学的要求,对课程和任课教师的期待,就绝对不止“专业知识”这么简单了。我们是一直这样教导耶鲁学生的:专业训练的成熟,物质上获得的成功,并不是你们在耶鲁受教育的目的;耶鲁坚持三百年而持之以恒的校园风范,首先就是要培育出具有完整美好人格、富有批判性、创造性思维能力,具备在任何领域的领袖气质的杰出人才。耶鲁对所有本科生的课程设置,都围绕着这么一个“综合素质”培养的目标。——这,反而是和传统中国儒家“教育即育人”,“经师易得,人师难求”, “赞天地之化育”,强调 道义远重于职业的教育观,相吻合亦相映照的。钱穆先生谈中国传统教育,也强调传统儒家对通德通识的重视,“士先器识,然后文艺。” 钱穆先生曾言:中国人之重师道,其实同时即是重人道。这里的“道”,其实就是人类精神的生命命脉之所在。因之,“教统”即在此“道统”上,“政统”亦应在此“道统”上。孟子言:“君子之教,如时雨化之。”教育如好雨,只要一阵好雨,万物都可以生化。——以上所引,可不就是我华族古圣贤的“通识教育”之思么?为此,钱穆先生甚至把“师道”之尊,看得比任何世俗的权势利害都更高、更重:“不要怕违逆了时代,不要怕少数,不要怕无凭借,不要计及权势与力量。单凭小己个人,只要道在我身,可以默默地主宰人类命运。否世可以转泰,剥运可以转复。”——是的,这,也正是我珍视自己幸运获得的教职、从未敢看轻似乎在大学里人微言轻的语言教师之职的缘故。在耶鲁这样的“通识教育”氛围里,作为任课教师,站在讲坛上,  你又怎么能仅仅满足于专业知识的灌输呢?怎能不把“人师”的“天地化育”之责,同时也担在自己的肩头身上呢?

刚刚过去的2015年,又是十月金秋。这位鬓角已略现华髪的李逸斌,在毕业离校十七年后,又一次提着一瓶红酒,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回,却不是在我的办公室,而是在我办公室楼下的大课室里。我正在“中国当代小说选读”的课堂上给学生们讲莫言和王安忆,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两年没见的我的“小李子”好学生李逸斌笑吟吟地走进来,向着所有同学微微鞠了一个躬,轻声用夹带着英语的中文说:很抱歉,不得不打扰一下大家的上课,因为参加完校友董事会的活动后,我需要马上赶回纽约……我给老师送上的这瓶红酒,是送上我对老师教导的永远的铭记和感恩……。在同学们哗哗的掌声中,我拥别了李逸斌,把那瓶红酒轻轻放到讲台上,我知道我捧着、触摸着的,是一颗沉甸甸的心——秋之心。

2/3/2016, 于耶鲁澄斋

耶鲁校园一景

02

“教书比天大”

——耶鲁大风雪记感

2011新年伊始,美国东部连续遭受了数场规模惊人的暴风雪袭击。从华盛顿、纽约一直到波士顿,东岸沿线的城市几陷于瘫痪——机场关闭、公车停开、学校停课,高速公路则车祸连连。某日早晨起来,打开车库门,积雪足足厚达二十几英寸,外面风雪还在肆虐,车子却无论如何开不出去。我退回屋里,打开电脑,接到同事转来的系主任通知:如果风雪太大,交通困难,今天的课程可以取消。“圣旨”在握,我乐得当一天风雪寓公,便发电邮通知学生停课改课,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发呆。

只是我不知道,此时的耶鲁校园,风雪弥漫之中,开学各门专业课程的第一堂课,大都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在进行之中。第二天大雪止停,我如常回校上课。下午临下班,接到孙康宜老师的一个电话,请我下班时顺带把她捎回家。我略略吃惊:难道是因为下大雪,康宜老师自己不敢开车么?细问之下,我楞住了——六十过半的孙康宜教授是我们东亚系最资深的、也是唯一的中国文学讲座教授。原来,为着不耽误学生大雪天的正常上课,她已经在学校的简易招待所住了两晚。日后我从耶鲁校报获知:按课程表,昨天全校共有58门专业课要开,世纪大风雪中,其中50门课照常如期开讲;而敝人所任课程,正是那八门的停课之一!

——不是来自校方的硬性要求(院长反而是一再发电邮强调安全第一,请任课教师自主决定课程安排),全校却有五十多位资深教授,在接到暴风雪来临的天气预报之后,提前一、两晚住进校园,连续多日不回家——有的自掏腰包住入附近的旅馆,许多人干脆就在自己的办公室过夜,只是为着不受风雪干扰,全力以赴为新学期开课启程。

那天顺路送康宜老师回家,她微笑着告诉我:这是耶鲁教授们坚持多年的因应风雪之道,因为耶鲁有三百年来不因天候停课的老传统,“这也是一种Professional的坚持呀!”

我心头一震,脸上不禁红了起来。

“Professional”(专业性,专业化,专业精神),在中文里常常被译为“敬业”;但它在英文里的意义,却有着某种特殊的标尺,特殊的沉重。

任何“职业中人”,恐怕最大的过失、最怕听到批评,就是这个——“un-  professional”(不专业)了。全力聚焦本科生的教育,重视课堂教学,对教书有一种几近宗教性的崇敬,这确是我在耶鲁任教十几年来所深深感受到的“耶鲁精神”之一。美国常青藤大学都以拥有众多大师级的大学者、名教授著称。但在别的某些名校,大牌教授们忙着飞来飞去到世界各地出席各种学术会、研讨会,课堂教学往往就交给他们的博士生或者TA(助教)代庖,以致留下了众多诸如“教授在哪里?教授在空气(air-航班)里”的学生俚语。

——在某些名校,这或是一种教学常态,在耶鲁,这却是校园大忌。那一年北京某顶尖大学国学院成立,广邀国际汉学界名流出席成立庆典。操办其事的恰是我的大学同窗,因为发出了对耶鲁著名史学家史景迁(Jonathan Spence)的邀请受到婉拒,知道我和史景迁个人相熟,便对接待规格层层加码(如夫妇双邀、来回机票一概头等舱等等),想让我私下里帮助说项说项。我不好拂友人面子,带着一纸“高规格”信函去见史景迁教授。老先生看完信就笑了,“谢谢他们的诚意和超常待遇,”却向我正色道:苏炜,你在耶鲁教了这么多年书,难道不知道,学期中间,任课教授绝对不可以丢下学生去参与任何课程以外的活动吗?

一句话,同样把我说了个大红脸。

在耶鲁,“教书比天大”。任何最有名气、地位再高的教授,都得给本科生开课,都需要拿出你的浑身解数,在课堂教学上有亮眼的成绩。正因为如此,名满天下的史景迁教授每年开课,都要成为校园的特殊景观(半年前史教授荣退,令多少误过了选修史课的学生扼腕痛惜)。他任教的中国历史课程,动辄选修的学生就达到三、五百人,以致他一门课的TA(助教)人数,常常比一个普通系的教职员的总和还多。耶鲁校园内还流传着史景迁的另一段逸事:今天耶鲁校长的崇高位置,多年前,本来是校董会一致推举史景迁出任的。但史景迁坚拒不受,曰:我适合教书、做学术研究,却不适合做行政管理。——这,正是一种“Professional”(专业化)的标准所然啊。我深信,如果没有退休,近日的纷扬大雪之中,如期开堂讲课的,一定也会有我们满头白雪的史景迁教授。

今年的雪,仿佛下疯了,一场紧连着一场。那天,我向我任教的两门课的学生讲了孙老师风雪住校、坚持上课的故事,说:从今往后,苏老师的课,也会按照教学日程走,再不会因任何风雪雷暴而改变。

2/6/2011, 记于耶鲁雪霁后

补记:此文写完的一年后,又有一、两场百年不遇的雪灾和飓风袭击美东新英格兰,耶鲁所在地纽黑文均是重灾区。当那场世纪飓风肆虐的时候,耶鲁校方几乎史无前例地果断下令:为了保证师生安全,全校全线停课两天。在灾后复课中,另一种场景出现了:风灾造成耶鲁周围住区停电停水长达一周之久(耶鲁有自身发电厂,校区内水电一直保持正常运作),许多教职员在“自家难保”的情况下,为了保证正常的课堂教学,又一次把铺盖搬到了学校自己的办公室,连续几天吃住在学校。校方也特别发通告,对因住区停电停水造成生活不便的教职员,提供特殊的照顾。

耶鲁校园一景

03

骊歌日的临别赠言

骊歌响起。每年此时,都是校园里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师生劳燕分飞、依依惜别的时刻。今年因为好几位教过的出色学生正届毕业,我便连日来人五人六的,西装领带、方帽黑袍地全程出席了耶鲁的毕业典礼。

耶鲁毕业典礼与我以往出席过的几家知名大学的典礼安排不同。典礼的中心内容——颁发毕业证书,在其它学校往往一次性完成——就是人们常见的,在鼓乐声喧中,应届毕业生逐个走上台领受证书;而对于现场观礼的亲友,其实那是一个夹杂着欢欣期待同时又拖沓难熬的漫漫长程(我在UCLA毕业时,数千名毕业生逐个上台授证,整个仪式在烈日下持续了将近五小时)。耶鲁的授证典礼则被分成两个不同的仪式:第一场是全校规模的、隆重庄严的“法理性”授证——就是由校长向每一个专业、每一个学院的院长教授正式授权,由每专业获最高荣誉的几位代表学生上台领取校长签发的毕业授权证书,同时,向当年度全世界的杰出人士颁发各个专业的荣誉博士学位。这个典礼过程只有一个多小时,然后,各个学院、研究院,才各自举行自己的授证仪式。今年的全校典礼上,随着被唱名的各专业毕业生们山呼海啸甚至是戏谑性的欢呼鼓噪声,现场每一个学生反复听到、并牢牢记住的,是校长雷文一再在每个授权法令中,用英语和拉丁文强调的这两个字眼:作为耶鲁毕业生,对于服务社会的“权利”(rights)和“责任”(responsibility)。

这个强调服务社会、服务公众的“权利”和“责任”主题,到了我所隶属的塞布鲁克学院的授证仪式上,就进一步具体化为对每一个突出表彰的奖项的具体内容。我才发现,随着一个个唱名颁证的毕业生走完全部程序,对不同专业、领域的优秀毕业生的表彰成了学院典礼的重头戏。我注意到,无论学术奖、学院奖、最佳论文奖等各个奖项,对每一个被表彰的优秀学生都有一篇详尽具体的表彰词,述说着他们的耶鲁故事,其重点,几乎无一例外地,都落在了“服务社会、服务公众”的主题上。比如,最佳学院表现奖授予一位非洲裔学生,他以他的音乐专业技能,帮助耶鲁所在地纽黑文一个黑人社区组建乐队,创编音乐剧,组织大学生和他们一起排练并巡回演出(他的母亲在观众席中大喊:他是我的儿子!然后主持教授请母子一起站起来,接受全场的欢呼致敬);最佳论文奖授予一位学历史的美籍越南裔女学生,她先后利用两个假期回到父母亲的越南家乡,调查核实一段与美国越战有关的特殊史料,同时帮助完善当地的乡村教育,回到耶鲁后又在校园里举办了一系列与这段历史有关的研讨活动,同时协助提升与史料有关的美国当地越南移民社区的文化设施和他们政治地位,等等(她上台领奖时,忽然从二楼敞开的窗户里传出一片尖声叫喊着她名字的摇旗呐喊,这是受奖学生得到的最“酷”的奇特欢呼)。最后,学院的驻校主人教授(Master)爱德华·克门斯发表 了一篇很动感情的演说——既是他和夫人结束长达十几年的驻校主人位置的告别演说,也是对2011届毕业生的临别赠言。他说道:离别在即,如果我要用一个字眼,作为我送给你们的留言的话,这个字眼是:“Caring”(小心,在乎、关心、照顾)—— 永远在小心、在乎自己的同时,关心社会,并照顾他人。这个“Caring”字眼,也可以化为我的三句话:第一,在乎和了解自己的各种可能性,并为你能够发展自己的最大可能性方面,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第二,在人生随时可能遇到的各种选择中,作每一个选择时,你都应该选择那个可以最大化地有利于他人和公众的选项,这样,你才可能最终地最大化地实现你自己;第三,找一个好的伴侣,你将终生受益无穷,就像我一样。他指着台下坐着的他的夫人——已经提升成为整个耶鲁本科生学院院长的玛丽教授,在一片热烈和暖的掌声和欢呼中,结束了他的演讲。

5/25/11,于耶鲁澄斋

耶鲁“小班制”上课的课室

苏炜,中国大陆旅美作家、批评家,现任教于美国耶鲁大学,曾任耶鲁东亚系中文部负责人。文革中曾下乡海南岛农垦兵团十年(1968-1978)。1978年进入中山大学中文系,获学士学位。1982年赴美留学,获洛杉矶加州大学文学硕士。后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担任研究助理。1986年回国工作,任职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1990年后定居美国。

曾出版长篇小说《渡口,又一个早晨》(1982,广州《花城》)、《迷谷》(1999 ,台北尔雅出版社;2006,北京作家出版社)、《米调》(2007,广州花城出版社),《米调》曾被评入“2004年中国最佳小说排行榜”,《磨坊的故事》(2016,美国南方出版社);短篇小说集《远行人》(1988,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学术随笔集《西洋镜语》(1988,浙江文艺出版社);散文集《独自面对》(2003,上海三联出版社),《站在耶鲁讲台上》(2006,台北九歌出版社), 《走进耶鲁》(2009,北京凤凰出版社) ;交响叙事合唱——知青组歌《岁月甘泉》歌词(2008,广州太平洋音像公司),歌剧剧本《铁汉金钉》(2011,北京《中国作家》),《天涯晚笛——听张充和讲故事》(2012,香港大山出版社;2013,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天涯晚笛》被新浪、凤凰、文汇、新华等网评入“2013中国好书榜”),古体诗词集《衮雪庐诗稿》(2015,广东人民出版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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