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卿 小小说《无形的线》| 主播山妮 | 心香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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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卿作品,主编黄幼中

她,从田地里走出来,穿着还带着泥土浸过汗渍的干净衣服,来到儿子工作听在城市——绿城,要住上一会儿了。
农村——城市,形同古老姊妹,各人命运不同,都出生在一母双亲的祖国大家庭里,距离千里远,但总丝丝缕缕,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她在从中穿梭,一端是老家,有老公在农村从事生产劳动,她在家里是老公的一个翅膀一个帮手,离开后,不得不担心丈夫的一日三餐,身体状况。绿城这头是新家,儿子结婚生子后需要人手帮带小孩。现在子女有困难,不能撒手不管啊,一生图个什么,还不是为子女好。她带着纠结,心里一直这么想。
她开始来到这个陌生城市,很不习惯。气候闷热,一下火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似乎喘气都有点困难,南方的绿城太热了。儿子安慰她说,住久点就习惯了的。随着孙儿一天天长大,久而久之,真的适应了,但总感觉空气没有农村那么好。绿城这个城市在南方,老家在北方,气候差异是在所难免的。
小区住的老人,大多数来自五湖四海,随子女迁徙而来,生子随子,生女随女,改变了过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也算人类的进程前进了一小步吧。对于这些,她才不太在意呢,孩子们需要我就够了,想的朴素简单。也不象工作岗位退下来的,帮带小孩认识那么深刻,认为是当"保姆”,失去晚年应该享受的退休生活。
刚来城市时,她虽然在农村算是有点文化底子的人,但仍然不敢与人交流,由于普通话讲不好,生怕别人听不懂,笑话自己。一些时间过后,在儿子儿媳鼓励下,她接触面广了,也敢与小区里的同龄老人交流了。原来,她们说的普通话也很生硬,还是南腔北调的。这增加了她的自信心。
她开始与人家长里短地拉起话来。这家儿媳好,那家儿媳坏。好的儿媳,时不时给家婆零花钱,还买衣服鞋子什么的。差的儿媳太厉害,嫌家婆,不讲卫生,讲话粗又大声,没有文化,不会带小孩,煮菜不好吃,婆媳关系搞得很不好,老人聊着聊着就眼泪行行,没住多久,老人又回农村老家了,以后再也没来过。
小孙才二岁多上幼儿园了,她轻松了一些,但心里免不了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太早了,不是没有人带,每天送去哭哭啼啼的,好可怜哦。而且花钱那么多,一期四个月整不到,小则数千元,多则上万元,读完一个幼儿园比上大学贵多了。当年儿子上完大学,东借西凑也就是二三万元。她总是拿孩子读书与孙上幼儿园作比较,并且悟出一个浅显的道道来,如今啊,"生孩子容易,养孩子太难"。
当今社会,教育资源十分丰富,一踏进幼儿园,就预示着花钱的时刻正式启动了。她作为一个中年母亲,从生子养儿经历中走过来,看着儿子儿媳早出晚归工作,心痛啊,也为儿子腰包日益瘪下来担心。儿子说,钱,就是用来花的。该花的,还得花。不该花的,也得花。这就让她疑惑不解,任凭儿子怎么解释,始终不明白。孙子上个幼儿园,还要上这样那样才艺课,文化课,天文地理课,外语课,各类体育运动课,网课机器人课等等,小孩子能吃得消吗,能学到知识吗,你小时候学过这些吗?一连串问题,问得儿子满脸通红,也回荅不出个所以然。儿子只得马马虎虎搪塞道,时代不一样,大家都一样,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并感叹道,这根起跑线,就是一根无形的线啊。
寒暑假,她有时间离开这座城市了。带着孙回到老家。从大城市回来,乡里人感到新鲜,左邻右舍凑热闹,打听城市里的一些事儿。她有些自豪,她说城市人多热闹,城里一个小区就有我县城那么宽,人那么多,小区里的人也是来自四面八方,但人人有礼貌,总爱说″对不起,请原谅"这类话,开始听起来心里有点别扭,后来越听越舒服,慢慢的,我也会说这些话了。"对不起,我在吹牛了,哈哈哈"她作了一个鬼脸,引起了乡亲们一阵轰堂欢笑。笑声过后,她话题一转,城市什么都好,什么都是钱,上个幼儿园比读大学都贵,这点不好!她生性直爽,有话藏不着,又把城里疑问带回给了乡亲们,让大家感受一下城市里的人,生活难的滋味。
婶婶,你只知道城市培养小孩不容易,现在农村更难噢。侄子媳也刚从县城回来并搭话道。
我和你侄子在县城打点小工,送两个孩子读小学。班里也要补这课那课的,你不补吗,又担心老师对孩子另眼看待,补吗,经济又难以负担,只得咬着牙根,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女儿学习好,我就没有给她补课,老师就把位置编到最后,跟老师恳求说,我女孩个子矮,在后面看不到。你听,老师怎么回荅的:″学习好,位置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如果学习不好,即使编到第一排位,也好不起来!放心吧,老师心中有数的"。让你哑口无语,我们农村人真说不过有文化的老师。还有资料书,同样一本在书架上十几元就可以了,而必须到学校什么服务中心购要四十元。难啊!送子女读书的费用,我和你侄子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该花的,必须花,不该花的,也必须花!侄儿媳,一口气,如筒子倒豆,一股脑说了出来,抬抬头,捋捋头发,似乎轻松了许多。
听完侄子媳的话,她无语了,整个屋鸦雀无声。
忽然,她见家门口小坪旷上,有个小孩在放风筝。风筝的线攥在小孩手里,风筝随风一起一伏往上闯。不由感叹道,风筝是有线的,让风筝飞得高,飞得出彩,但线是掌握在放风筝人的手里,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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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刘   卿    男,全州县总工会二级主任科员,工作之余,空闲能静思,写点东西,藏贮有记叙散文律诗等小文章,均是处女作。有屈有劣,发之是金,贮之无名矣。

荐     稿:佑    子

排     版:张    健

主 播 简 介

  

 山 妮    女,《心香文艺》主播,天津人,自幼喜欢文学,歌唱,戏剧表演,朗诵等。希望让美好声音插上翅膀,长出明亮的眼睛,妆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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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文章:小小说《无形的线》
17、《冬田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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