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生:高考的那些落地(第)秀才们
高考的那些落地(第)秀才
作者:张松生
新时期的那些中年落地秀才们在炎火火夏日里真的行动了。
H君,趁着各中专职业学校,私立学校招生大战的洪流的到来。勇敢而又坚强地投入其中,这可是个挑战活,信息灵,嘴巴活,腿脚勤,是标配。还要把头大脸小搭上。好在想通了,就是个活计,兑换日子。忙个暑期,3-4万也就到手了。平时,H君又喜欢拎个包,捧个茶碗什么的在社会上逛荡也就有了些底子。H君是靠近长江边雷池乡人,趁约人等人的个把小时到我的穿越影艺馆坐坐聊聊。也算功德圆满,自己成了家立了业,应了有儿有女是仙家的民间说法。儿女,也都成了家立了业,在省城有了房子,夫复何求?但还是唏嘘感叹,人心不古,缺撼多多,一切源于那场高考的败仗。
Y君,实实在在在泥巴田里滚了不少年。又赶上沉重的农业税和打白条的岁月。穷怕了,苦够了。探出了一个走村串户画像的生计。算得上半个江湖。可是他却把一画像当成了艺术经营,一发不可收拾。昨天来本馆聊云,“艺术,弄得我半痴半呆。”又云,“高人,最终归于乡野,盖一茅屋,过“空人”生活。”有道是付出终有回报。经过在深圳以卖报为生存手段行学研油画为实之目的与隐私。搞到了点小钱,淘了点浮财。随着南方报亭生意的凋落与油画热的降温,又回到故乡小城,重操旧业与新活,终难敌市场之疲软,还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苦难的日子里还保持艺术的觉醒和孜孜不倦的追求。无意中成了这个浮躁有余的社会的另类与亮点。被某高中相中,去教美术去了。为此,仪式般地为自己不规则且有些疼痛的牙齿做了一次全面矫正。花掉了好几千,算是有生以来最疼自己的一次。据说,望江人在省城办的某私立高中又相中了他,高薪来挖。也算是苦尽甘来,熬了大半辈子。也该收割了。
Y君的儿子在上海买了房子,老伴也过去带孙子去了。本想他也一起过去享福。可就是丢不下他那“破艺术”。
那个时代的一场高考,砸了不少人一辈子的生活,用大半辈子弥补修复!
J君,昨晚与我一起在P总家闲聊,嚼碗豆,品锅巴,喝名品红茶。我说,现在书画培训市场招生大战热火朝天,你如何这般冷静悠哉?他说,“招满了!”我看他气色,脸色都不错。看来他的“功夫加口碑”的理念果然有效。
只是我的诗与远方的朋友,W君,最近由于在物流货运公司驮货肌肉拉伤,一时难恢复,准备应聘教作文。看脸看文凭的社会,恐怕有些难。祝他好运,碰到识货人。
经济社会,用脆弱的文化知识去撬动,寻找契合点。从少年到知天命之年,丰年歉年,都该要收割。没有到成功,还真不好说苦难。
附记:
不成一时之美名,旦求一世之功成。人之所以成功在于他在失败之后,仍未放弃自己,在一次次的打拼中磨练自己,当失败的足够多的时候,成功也就不远了。
落地秀才,生未及地,然一人之名却惊于后世之人,鸣于后来者,是否谓之成功。百年之身已归尘土,但这只不过是生物学上的死亡,人有三次的死亡,第一次是脑死亡,这时的你在生物学上的意义已经不复存在,第二次是社会死亡,在你的葬礼上,与你的社会关系已不复存在,第三次是灵魂死亡,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亡,这时的你彻底的归于虚空,没有了踪迹。
在我看来一个人的灵魂,就是他所能遗留的精神,一个可能与世所存的存在。你来到世上的哭声,就注定了你在为自己的即将面临的生活而哭泣。死亡是可怕的,若能在有生之年创造出自己的价值,在有价值的死亡中,定然不负一世。
傅以渐、王式丹、毕沅、林召堂、王云锦、刘子壮、陈沆、刘福姚、刘春霖。
曹雪芹、胡雪岩、李渔、顾炎武、金圣叹、黄宗羲、吴敬梓、蒲松龄、洪秀全、袁世凯。
这些人中对于第二份名单你或许会知道的多一点,或许是术业专攻,但有一世之名,但有百世之芳。他们都在自己的人生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