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故乡情深

文/博华

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因此与农村有一种天然的无法割舍的联系。乡村是我生命的摇篮，乡村的生活经历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由于参加了改变命运的高考，我便离开了生养我的故乡，从此，孤旅天涯，开始在异乡的土地上生活和打拼。一晃四十年过去了，关于故乡的回忆和思念一刻不曾间断，虽然也经常回到故乡与家乡的亲人以及童年的小伙伴们叙旧，回忆那些曾经遗失在故乡的点滴经历，但心中对故乡却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结，其中的原因也难以说得明白。在我的记忆里，自己出生的村庄是非常古老的，但每一次回家，家乡给我的感觉却总是年轻的，一派现代气息，对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留在我的记忆里的故乡，永远是粉墙黛瓦，掩映在绿树丛中；小桥流水，流淌着岁月不居；古树沧桑，讲述着村庄的趣闻；崎岖小路，蜿蜒着村庄的过往。村庄就像陶渊明笔下的那个美好的世外桃源，停留并定格在我的思想记忆里，每每回想起来，总是带给我一份长久而又美好的回忆，芬芳着我的心灵家园。在外漂泊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便是回家。由此可见，家在一个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对好多人来说，离开家乡和故土的时候，总是有各种理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想去看一看。于是带着理想，勇闯天涯。一场场关于生命的精彩大戏就这样开始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许多人生的大戏开始得很精彩，但结局往往却不完美，甚至还有些悲壮。因为外面的世界不光很精彩，有时也很无奈，只靠美好的梦想去面对那一个个华丽的诱惑，难免会碰壁的。在外面受了挫折，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总想扑到妈妈怀里去哭着倾诉一番。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名字叫做《故乡的云》，这首歌几乎唱出了所有游子的心声：

归来吧 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 归来哟，我已厌倦飘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在外漂泊的游子，无论是成功者，还是失意者，最终都有回家的愿望。离家越久，回归故里的愿望也就越强烈。在中国人的潜意识里，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却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无论是生在侯门大家，还是普通人家，一种无法抹掉的精神胎记便牢牢刻在自己的记忆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平常经常提醒自己的：要记住我们来自何处，又去往何处。家是我们生命的出发地，无论在外飘得再远，混得何等风生水起，我们都要回到这个出发地，离家的日子越久，回归的愿望愈迫切。叶落归根，简短的四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深意。为什么归，也许原因很复杂，但有一点很清楚：那便是回到故乡，回到家里，心中便有一份踏实的感觉。这份踏实的感觉虽然简单，但对一部分人来说，想拥有一份简单的踏实却也是很奢侈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夜里有时哭着醒来，在泪眼的朦胧里，做着回家的梦，一种乡思的味道，于五味杂陈中，透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安逸和幸福。

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飞速改变着故乡的容颜。关于故乡的回忆在或明或暗的斑驳岁月里变得依稀模糊起来，像一缕袅袅升腾在故乡屋顶的炊烟被风吹得越来越稀薄，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实的故乡就像一个爱美的少年，在一种旺盛的生命节奏里，快速地成长。那俊美的容颜透着青春的活力，变幻着迷人的风采。现代时尚的气象令人炫目，让我这位在外漂泊的游子每每回到故乡，总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心中那份浓浓的乡愁却难以得到寄托，于是那乡愁便也如一缕炊烟在袅袅的升腾里，模糊着我对故乡的记忆，虽然如此，对故乡的思念却是依然如故，虽然身处异乡，但故乡的炊烟依然丝丝缕缕升腾在我的心中，化作一朵云，飘往故乡的方向。

思故乡，念故乡，乡音不改，乡情难忘，那曾经熟悉的故乡就像一片云，萦绕在我的心头，召唤着我回乡的脚步。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喜欢怀旧，我也不例外。多少回梦里回故乡，多少回梦里见亲人，都是儿时经历的故乡情景。那情景虽然成为过往，但在梦里依然鲜活生动，仿佛就在昨日。梦里的故乡虽然已成为过往，但我却走不出儿时的记忆，思绪依然徘徊在过往的经历中，常常勾起我内心不绝如缕的乡愁，让我在抑或感动，抑或悲伤的情绪里，追忆逝去的童年记忆。就这样，一份久违的情感，如一壶陈年的老酒，保存在内心深处，散发着诗意的清香，让我记住来时的路，走好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