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银杏叶落在我掌心也落在远方

苗寨的银杏叶落在我掌心也落在远方

黄石明月

熟悉的苗寨能否找到熟悉的你？

沐浴苗寨的暖阳，沿着苗寨的崎岖山路还想寻着你的足迹曲径通幽，还想聆听鸟语花香，还有你的悠扬笛声，也想捕捉你正值青春的脸上洋溢着的那份纯真。可一程走下来，只看到一地枯草，树叶也都变成了黄色，凉风摆弄着这儿的一切，让我情不自禁地裹紧了衣角，原来时光无言，轻轻流走，青草由绿变黄，树叶由黄到落，风儿由柔变刚，似乎都在提醒我，还没来得及抓住秋的裙摆，初冬已经画好素妆，准备登场。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寨门口，一片金黄的银杏叶不经意间落在我肩头，让我有驻足停留的理由，我取下肩头的这片银杏叶仔细端详着，它的形状好似半圆形的扇子,树叶中央上半部分,叶子分叉,形成一条细缝。树叶线条优美,弯弯曲曲给人一种娇嫩柔美的感觉。抬眼望满目的银杏叶挂在枝头摇摇欲坠，风起的时候，眼前的这些叶片捏着叶茎，来回搓动，瞬间幻化成一位美丽的芭蕾舞蹈家，旋转着，跳跃着，演绎出动人的舞蹈，好似在欢迎我这位游子的归来。

这种美感我曾经有过，也曾刻骨铭心过。1981年的初冬，那年我五岁，母亲把我背在背篓里想到山那边去寻猪草，路过寨门口的那颗老银杏树，我被那一地金黄深深地吸引，不顾阿妈的劝阻，硬是要留在大银树下边玩边等阿妈回来，阿妈执意不肯，我就执意哭着爬出背篓，差点从背篓里滚出来。说来也巧，是你赶着牛恰巧经过，那年你15岁，你把我从倾斜的背篓里接了下来，并答应我阿妈，你就在附近看牛，让我到银树下玩，你会照看好我。我看着你乖巧地点点头，我阿妈再三吩咐几句后，就把我留在了银杏树下自顾忙自己的活去了。

你把牛放在离银杏树不远的田地里，自己却跑过来跟我玩，是你让我第一次与初冬的银杏叶有一次唯美的约定，银杏树灵动的美一览无余，修长的枝、金黄的叶……你陪我用金黄的银杏叶摆成天上的太阳、月亮、还有星星；陪我用金黄的银杏叶设计成苗寨的小猪、小狗、小猫咪，可爱极了，也有趣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杂乱声，继而看到你家的牛从我们跟前一阵风似的跑过，后边一个大人像疯子一样手里拿更棍子追过来。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就跟着你家的牛跑，后边不断传来那“疯子”的大骂声：“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我们全然不顾回应，只是一个劲的遇树钻树，遇沟跨沟，我们在拦路虎跟前不断地摔倒又不断地爬起来，直到跑过了一个山头，确信没有人跟上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扭过头相视一笑。一笑过后，才知你家牛的声音也没有了，那一晚你家的牛跑了，一夜都没有回，害你阿爸和我阿爸苦苦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邻村的一位老伯把牛送回苗寨的时候，才知你家的牛跑到邻村把老伯的一地白菜给吃了，好在老伯人很好，知道是娃儿们没有看好牛也就不计较了。那年冬天，你阿妈主动给邻村的老伯送了好几担萝卜和白菜。

凉风起满目的银杏树叶纷纷扬扬地从树上飘落下来，宛如无数只金色的蝴蝶在空中漫天飞舞，如你也能回来，我会在这银杏树下给你设计太阳、月亮、星星、小猪、小狗、小猫咪。只是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18岁你高中榜首的时候，你就选择了你腾飞展翅的南方，就连过年都难得回苗寨了。

当目光再次停留在手中的这一片金黄银杏叶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个初冬似乎有些冷峻和神秘，明明有一地金黄，可偏偏只许一片银杏叶落在我肩头。是风的捉弄，还是你的无情？肩头的这片银杏叶是哪儿来的呢？是冷风吗？是冬鸟吗？还是一个你？为何要落入我的手心，让它的美犹如种子一般在我的心中扎了根儿，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时间在偷偷地溜走，但却没有把我对你的思念分离，我问自己:是时间对我撒个谎，还是我自己太痴迷？

我收起感慨，手心里捏着这片独一无二的银杏叶继续往苗寨而去，阳光在我头顶萦绕。抬头仰望，这时候的阳光，不像夏日般炎热，也不像初秋般刺眼，刚刚好的轻柔，更加温馨也更惹人喜爱。我贪婪地望着她，张开手臂，尽情地拥抱她。她温暖了我的笑容，温暖了我的这个初冬。我凝视着手心里的这片银杏叶签下份爱的协议，风起的时候，把这片载着协议的银杏叶放在风中，轻轻的闭上双眼,默默地祈愿,祈愿随风飘浮的，独一无二的银杏叶可以落到您的窗前,您拔开轩窗,轻轻地拾起它,将它捧在手心,因为它寄托着我对您满满叶的爱。

苗寨的银杏叶落落在我掌心，也落在有你的远方，这份拥可否无期？某年里，某月里，你还没能走回原地，我再做个梦给你，梦见我们相遇没有话题满眼笑意。

本微刊原创文章，均为合法拥有版权或有权使用的作品，未经本微刊或作者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或利用其它方式使用上述作品。已经本微刊授权使用作品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并注明“来源：古苗疆那些事儿”（作者直接授权除外）。违反上述声明者，本微刊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谢绝交换，谢绝有偿刊载（入册、入典），谢绝无偿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