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农村捉甲鱼那些事，有人因为一个梦，而不幸溺亡

今早父亲从河里网回一只小甲鱼，我们这叫脚鱼，跟路边摊卖的宠物龟还小，但，显然，这是天然而非人工放养的，如今已经很少见了。

不由得想起近三十年前那些事。

那时候，脚鱼多得很。

家门前不远一口池塘，邻居在塘边有几块菜土，有时候，就能挖出脚鱼蛋来。

繁殖时节的夜里，它们会爬上岸来，挖个小洞，孵进几只蛋，又用土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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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大概不会想到，这些崽子只会胎死蛋中，成不了材。

不过，把蛋孵到菜土里的并不多，每口塘里总要存活着一些，又死掉一些，能长大的，就经常浮到水面来吸气。

于是一种奇人，就时不时的来打甲鱼。

不是用电鱼机，如果用这玩意，就不能叫奇人了。

他们一凳一钓而已。

凳子很简单，上面一块板，底下一只脚，脚底有个大钉，选中地方，将钉插入土里，稳稳当当。

钓子呢，线与塑料丝不同，是尼龙的，稍粗。

握把旁边的轮盘，并非圆的，而是多角形；线自盘出，经绑在杆上的一个个小圈，一直伸到杆顶。

最前端接着一坨铅块，其后一点，有几排铁钩。

不像钓鱼要把钱垂到水里，他的钩子，只伸出米多长，引而不发，随着钓者的呼吸，轻轻晃动。

说他们奇，不但奇在钓子与众不同，更在一坐就是半天，定力超强。

一见有甲鱼浮上水面，他们便身体后倾，杆随手动，朝前一甩……

线出杆端，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嗖……声音极度匀称，好听。

打甲鱼者，倒是见过好多次，可并没有耐性一直看，何况，他们也不喜欢人在旁边，哪怕你不说话，可仍会动来动去啊。他们生怕甲鱼会发现，岸上有人。

但，他们自己有时则会凹起手掌，拍出声音，大概是在吸引甲鱼。

我只偶尔见过一次甩杆，但并没有打中甲鱼。

（图源网络，感谢原作者，若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相比这种技术性工作，钓甲鱼则比较简单。

一块竹条，二十多厘米长，五厘米宽，顶着削成V形，底下亦是，不过一边稍长且尖，可以按进土中。

线是深绿尼龙的，好多股绞在一起，也不过三分之一毫米宽。

三米多长的线，一端横绑着一口针，去放钓前，将针别入切成小条的猪肝或泥鳅体内，作为诱饵，有时，还会在上面粘点香料。

一次得有几十支钓子，傍着水草，插在岸边，再扯几根草遮住，免得被别人看到，第二天清早即去取回。

邻家叔叔最好此道，经常一次能钓回好几只或大或小的甲鱼。

他每放钓，我就喜欢跟着玩。

有次，河边泵屋小池旁，我说，这里也放一支吧。

他开始觉得这种两平方的小池里怎么会有？但还是放了一支，没想到，竟然钓到一只两斤多的。

那是他放钓以来，最大的收获。

那时价极贵，一两百一斤。简直是捡了块宝。

（图源UNSPLASH）

说句实话，不眼红是假的，一只小小的卖掉，也能买好几百包酸梅粉呢。

我就筹划着也做几支，竹子都砍好了，却被父母挡下。

他们不让我去水边玩，说这些事太危险，还讲了个故事——

有个人晚上做了个梦，说哪个山里一口塘，里面有只大脚鱼。

第二天他真去摸——没错，那时还有人，腰间缠着长网袋，专门掏塘边水下的洞，经常能摸到甲鱼。又或者，拿着三脚叉，穿着雨裤，在塘里插来插去，也有一定几率抓到甲鱼——结果，淹死了。

父母以此告诉我，看到塘里浮起的鱼之类，千万不要去捞，不管是用竹杆还是下水——至于放钓，他们就更加不会允许了。

当时各种招式捉甲鱼的人很多，野生甲鱼越来越少，现在，差不多要成珍稀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