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戏真是一出接一出
不知大家注意到了没,最近一个月的电影圈简直比电影本身还精彩!
有导演实名抵制自己电影上映的,有导演遭撤资自己变卖身家拍完电影的。
还有某众筹放映平台开撕某艺术片,以及惊动国家电影局的五一档退票事件。
片方、资方、宣发、放映纷纷牵涉其中,各方对质下说法不一,造就一出出电影圈的罗生门。
下面夏BB就为大家捋一捋最近的几大电影圈撕X事件始末。
案例:《西北风云》《大轰炸》
4月13日,一部叫做《西北风云》的小成本犯罪片在影院上映。
4月14日,它的导演兼编剧黄璜发表公开信出来抵制其上映。
第一次自编自导的长片好不容易面世了就公开打孩子,到底是质量太烂强势挽尊,还是无下限的另类炒作?
毕竟夏BB当时去排雷的时候心里已经对导演翻了100次白眼。
豆瓣评分3.5,票房400万
但是翻阅完黄璜的公开信,我觉得导演太可怜——
钱没挣到一分,孩子还被人偷了。
2012年,黄璜写好剧本《饕餮刑警》(《西北风云》是被出品方改的),遇上了后来的投资方华影亿时代。
2014年电影正式开拍。刚开始踌躇满志的他,在一分钱未拿的情况下独自完成了改剧本、找主创、找主演、画分镜头剧本一系列前期工作。
直到开拍20天,制片人告诉他:没钱了。
制片人埋怨投资方钱没给到位,投资方说制片人贪墨需要重新换人,双方互相推诿。
最终旧的制片人和承制方被换,新制片人一到,以各种神奇的方式削减预算——
换走了主创之一的香港摄影师黎耀辉(对,就是《春光乍泄》里的摄影师)、取消了现场录音改为后期配音。
甚至以撞墙的泼皮方式赶走女主余男,只留下替身让黄璜完成剩下的拍摄。
余男:第一次碰见想敬业都不让的剧组
到后来,导演想补拍不行,想自己剪辑不行,想拿回剧本版权不行。
剩余10天的素材缺失,资方随便找了个操机员以加旁白、改剧情线等方式生生剪出了电影成片。
至此,黄璜彻底死心,2015年就跟这帮人断了联系,也压根没想到这部电影还会有后续,还会进院线。
期间,听说这个项目被拿去借款众筹,融资PPT里一通乱写,甚至出现了导演陈可辛的名字。
各大名导表示:我们已经习惯了
那么,出品方又是如何回应的呢?
不外乎几点:剧组花钱太快,我们想换导演;但是黄璜不接受,被他暴力威胁;他这是炒作,我们要告他。
甚至还描述了片方与资方两套班底在白银转场时的夺权大战,精彩程度比电影本身更适合叫《西北风云》。
总之按照他们的说法,旧制片人贪污他们没有报警,说是不想断了年轻人的后路;被两百人威胁了还不报警,只能乖乖签下协议。
被年轻导演欺负成这样的金主爸爸,你见过吗?反正我是没见过。
有人查过《西北风云》背后的出资方,有做房地产的、有做网络技术的、有做餐饮的、有做实业的......但就是没几个做影视的。
图片via“娱乐资本论”
黄璜的经历,大概是如今新人导演不幸遭遇的典型:
急于求成的导演被不懂电影的投资方套牢,期间资金被分赃,电影成为烂尾楼,被草草包装送进影院挣最后一笔钱。
每年有多少可能拍好的项目,就像这样成为了资本的牺牲品和替罪羊呢?
同样被投资方坑的剧组还有中美合拍电影《大轰炸》。
这是一部2011年就开始筹备的、反映二战“重庆大轰炸”的战争电影,是为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准备的献礼片。
原本的计划是中影牵头,任命萧锋为导演,梅尔·吉布森担任艺术指导。
并搭起了布鲁斯·威利斯、艾德里安·布洛迪、宋承宪、刘烨等国际阵容、国内无数大咖加盟的豪华班底。
阵仗不输《建国·党·军大业》系列。
最后能露脸的不知道能剩几个
2015年电影终于开拍,但是期间投资方几度撤资,导演只有在一次次资金停摆的情况下用个人资产顶上去解围。
2016年后,剧组彻底弹尽粮绝,但是电影还要经历为期两年的庞大后期工程。
萧锋称自己和主创为了电影的主权和品质,毅然接下了后期任务。
自己在经历了融资借款、抵押贷款、清仓股票,赎回投资基金、耗尽个人存款等一系列自毁程序,成为国内负债最多的导演。
最穷的时候,身上可支配的现金只剩下1516元人民币。
萧锋一身孤勇护住了自己的电影主权,但是电影上映后多少支线被删、与预期相比能还原几成,我们不得而知。
从这个电影本身来看,合拍商业片、6个编剧、明星乱炖......烂片特质颇多。
如今距离反法西斯胜利70周年已经过去了3年,失去这层纪念滤镜,它还会是一部被市场接受的合格战争片吗?
在这个事件中,我们只能得到导演方的个人陈述,但是除了撤资这个事实也没有更多的内情可探。
据坊间推测,资方的不稳定也许跟原总制片人施建祥非法集资有关,此人2017年初已被国际刑警发布红色追击令。
施建祥是谁,就是那个给《叶问3》票房注水的制片人啊。
他被调查也是因为这部电影,这样说,《叶问3》也算做了件好事?
超大投入的电影项目,随便一个环节资金不到位,对于剧组来说都可能是致命一击。
碰上了施建祥,也是《大轰炸》命不好。
追逐明星、大场面的资本投机分子,其实有几个是真正具备评估电影项目品质的能力的呢?
只见他们来来去去,给电影圈留下一地鸡毛。
当然也有碰上专业出品方的导演,他们不用为钱操心,但是会为剪辑权操心。
比如去年轰动一时的青年导演胡波之死,又比如《刀背藏身》的导演徐浩峰曾以放弃署名权来维护剪辑权。
导演与制片方争夺剪辑权,在国内外都很常见,好莱坞拥有最终剪辑权的知名导演也不过屈指可数。
胡波因为坚持4小时的片长与制片方发生激烈矛盾,一度受到取消署名权的威胁。
引火到王小帅身上也过分了
他死后,《大象席地而坐》的导演剪辑版在柏林获奖了。
理想主义得到了回应,但这又能改变什么?电影圈的剪辑权之争还会继续上演。
利益关切下,完全的信任只是恩赐,否则还是乖乖对资本负责。
案例:《英雄本色2018》《米花之味》
5月2日,《英雄本色2018》导演丁晟发布了一篇公开信《光线,请拿到阳光下》,向光线追要当时电影2700万的宣发费和1000万的票补费的支出明细。
光线的回应也很强硬了:已按合同履行合约,电影烂我们不背锅,出具明细没这个义务。
这部电影制作成本1.2亿,宣发费2700万,最终票房止步于6000万,可以说亏得惨不忍睹。
电影烂是一回事,但是拿钱了不给人家好好宣传就是另一回事了。
宣发重不重要?
看看华语票房前几名,绝大多数都只是及格作品,有些甚至可以称为烂片。
所以电影到最后打的不是质量战,而是宣发战。
电影宣发涉影院的阵地物料、票补、主创路演费用、发布会费用、媒体费用、线上推广费等方方面面。
程序繁杂、覆盖面广泛,因此造假、注水的操作空间很大。
从光线的态度可以窥见,电影圈的宣发环节已经形成了“不多过问”的潜规则,索要明细反而成为了不懂规矩的行为。
电影票房成功了的,这笔糊涂账往往不了了之,但是赔本了的片方当然不会甘心巨额投资花得不明不白。
同样体现宣发阶段依赖人际关系、没有合约精神的案例就是大象点映和《米花之味》的抄袭之争。
4月26日,大象点映的负责人吴飞跃发布了一封公开信,控诉电影《米花之味》团队通过合作与投资的名义抄袭大象点映的商业模式与文案。
吴飞跃称,《米花之味》的导演鹏飞半年前就主动找到大象寻求合作,后来还介绍了电影投资人岳茜女士表达投资意愿。
但是三个人一直属于微信沟通,合作一直没有得到实质的推动。
直到《米花之味》的出品公司推出一个众筹点映APP——彩虹看电影,跟大象点映的界面几乎一致。
《米花之味》的导演、制片人以及涉及抄袭的投资人岳茜都做了回应,撇清了电影团队与这家公司的关系,声称没有合作是因为对计划书不满意,APP没有抄袭而且并未投入商业使用。
但在吴跃飞的再次声明和各种证据轰炸下,《米花之味》方的回应显然难以服众,导演也被查出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
导演也许并未参与商业剽窃,但也是不可推脱的利益相关方。
不正当的商业行为最终给原本口碑很好的艺术片蒙上阴影,只能说是得不偿失。
案例:《后来的我们》
宣发不当最终波及电影声誉的不能不说《后来的我们》。
前不久,我们发了一篇夸《后来的我们》的文章,谁知后来爆发了退票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