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出自《王阳明全集·与杨仕德薛尚谦书》,大致意思是说,想打败山中有形的敌人容易,而战胜自己心中无形的敌人很困难。大家都知道王阳明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他对自他之后的文化人的影响不是简单用“重大”就可以形容的。

唐浩明著的《曾国藩》一书中提到过这句话,号称“晚清第一名臣”的曾国藩生命中最困难的时间节点,就是这句话曾经锤炼过曾的神经,一句话斩断“心魔”,使曾国藩百折不挠于人生困途而最终成近代名臣典范,曾的家书更成为诸多近代乃至现代人的立家教子的经典。

法国作家罗曼罗兰的名作《约翰克利斯朵夫》中国名译者傅雷的《译者献词》里有这样一段话:

“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古往今来的先贤圣哲都因为对自我的“心魔”都做过强力的抗争,这种抗争的胜利者往往成为命运的把握者,在某一方面成就非凡,而那些在对抗中失利的人往往都对自己的命运失去把握,最终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为人处事的长途中,难免会遇到一时过不去的“坎”,遇到坎时,有形的,能够看得见的物质因素,往往会摆在我们眼前,而这些眼前可见的物质因素大多数情况下显得十分强大,于是在这些物质化的“山中贼”先吓倒一批人,紧接着,又会遇到比“山中贼”更厉害的“心中贼”,而“心中贼”更难打败,“大敌当前”,更多人落荒而逃,于是,成功者次第减少,最终笑傲江湖的胜利者凤毛麟角。因此,打败人的通常是自己,不是有形的敌人。因此,在西方哲学史上有“无物之阵”的说法,很多人困死在“无物之阵”之中,至死而无法逃脱。

还有感情一事,也往往如出一辙,明明知道那个他(她)爱的不是自己,但就是不能脱离“情魔”。很多人被“轻易”“困在网中央”。挥慧剑斩情丝的“聪明”人少之又少,除了“知易行难”的原因外,真正深层次的原因正是“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真正强大的灵魂是不限于此的,正因为强大,“心中贼”也能兵到灾消,这就是所谓的“大心脏”,能有大心脏殊为不易,而锻造大心脏的方法即是多历练,多读书,除此之外,别无它途。可怜的是“心中贼”实在难破,即便那位译了《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大翻译家傅雷,最终也是因为无法冲破无物之阵,在文革里自戕身死,长叹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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