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一』治国去之,乱国就之,医门多疾
人间世,这是一个有趣的题目。我们听过出世,也听过入世,我们很少听过“间世”吧。远山先生从这里发掘出间世主义。在这里不做展开,在文本探索中去理解那种精神。人间世,说的也是人世间,但也可以说是对人世间的超越。
颜回见仲尼,请行。曰:“奚之?”曰:“将之卫。”曰:“奚为焉?”曰:“回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回尝闻之夫子曰:' 治国去之,乱国就之。医门多疾。’愿以所闻思其则,庶几其国有瘳 乎!”
大家认为庄子在文章里多是批判孔子,我倒是觉得庄子是让大家更真切的认识孔子。与其说是对孔子的批判,倒不如说是对七十子及其后学的批判,这个批判是建设性的,是想让这个学派更好发展。一门学问越往后就越容易向知识转化,就是固化,权威化,往往把孔子的说的变为教条,这对一派之学问是致命的。有力的、建设性的批判,正式让这门学问保持生机和活力。
颜回见仲尼,请行。
颜回向孔子辞行。一是礼数,一是内心也是有所疑惑,还没有显出来,有这个感在。于是就展开了庄子笔下的孔门问学。
曰:“奚之?”
语言简练。师徒之间,风云霁月,内心朗朗。
曰:“将之卫。”
就要到卫国去了。回答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曰:“奚为焉?”
孔子认定这个弟子想清楚了,就问了缘由。下面就是颜回的回答。我们分为两段来探索。我们看看颜回在这个阶段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他行事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曰:“回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
颜回听闻卫国的君主正值壮年,行事不同于一般人,也许就是“任性”。壮年行事,有血气,不顾及太多,做事往往过头。君主贸然行事,做事不周全,遭殃的就是老百姓。这个“不见其过”是说国君没有自省的能力,而身边人又没有很好的提醒和谏言。国君瞎搞,折腾,对民众来说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这种对民众的伤害,不下于天灾,百姓怎么会感受不到呢?所以感受到卫国的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孔门学习礼乐之道的颜回自觉要做些什么了。这就是颜回领悟的“救世”的思想。
回尝闻之夫子曰:' 治国去之,乱国就之。医门多疾。’愿以所闻思其则,庶几其国有瘳 乎!”
颜回服膺孔子的教导,去治乱平天下。卫国现在病了,那么就要用从夫子这里学到的道理和礼乐,去拯救这个国家,尽可能地治愈这个国家。
我们不往后看,就看这里。誒,我们觉得这不就是君子儒吗?这不就是儒者所行之正路吗?
这是儒者外王之路。去治国平天下。多少儒者为之前仆后继。我们能很快地预感到,庄子将来一场和儒家的对话。是对话,不是拆台。
在这场对话开启之前,我们先行用儒学的方式“内省”一下。在《大学》、《中庸》里,确实讲到治国平天下,或者参天地之化育。而大学最强调是是修身,强调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中庸强调,戒慎恐惧,要慎独,要明喜怒哀乐之未发之中,也要行发而皆中节之和。内里面都有东西,是内圣而外王。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这是用儒学的先行反思,颜回,这个孔子最心爱的学生,是否真正做到内圣了呢?这是在展开庄儒对话前的自检。
未完待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读读庄子。这是裸读,暂时不看别人的注解,实在搞不懂,还是从字义处来理解。早前读过别人的注解,都忘了。这个忘比较好,就重新开始,重新再理解一遍。等把内七篇一句一句捋一遍之后,有机会再和朋友们搞一次庄子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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