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纯子】猫之缘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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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之缘

文/纯子

前几天，苏州连下两场雨，气温骤降。夜里，窗外传来猫的叫声，不间断地叫，可能是天太冷，猫才跑进高层楼里，寻求庇护。我披了衣服出门去看，见一只小猫在门外来回走动，便放了食物与水在它的旁边。

小猫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踩着毛绒绒的花步遛进家里，每个房间视察一遍，然后用眼神请求我的收留。终于抵抗不了她的软萌，临时安置一夜，第二天，猫妈来找，小猫有点不舍，蹭了蹭我的裤脚，之后喵喵着道别！

“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古代用一包盐换来的猫，是要护藏书抓老鼠的。而今，散去千金，只取其萌，无须捉鼠。锦衣玉食伺候着，豪宅绣亭享受着。高兴了偎依膝前，生气了无影无踪。猫的高冷与生俱来，更兼优雅娇柔，得宠便成必然！

猫的失误流传至今，男生因为恐惧极少养猫，于是猫成了大多数女生理所当然的专属萌宠。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家里开始养猫，前后养过四五只，都是清一色的中华田园猫。有一只小黄猫，特别粘人，我走哪里它跟哪里，寸步不离。一天，我去外边玩，怕它跟出来，就匆匆跑了几步，出门后反身急速拉上大门。用了吃奶的劲，却闯下天大的祸：小猫跟的太紧，拉门的一瞬间，它的头已经伸出门槛，不早不晚，脖颈被夹个正着，伤势过重而亡。我抱起还有一丝体温的小猫哇哇大哭，曾经那么相爱，却被我无情残害！我的无知断送了它的猫命，尽管后来被定性为过失杀生，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的残忍。

后来，家里又养了一只帅气的黑猫，矫健如风。偶尔看到过一次，它飞身上墙捉到一只东张西望的麻雀。这样的神功惊艳到我，从此黑猫便成了英雄的化身，我经常省下自己的口粮偷偷喂它，使它相比别人家的猫更加强壮，毛色像丝绸一样鲜亮光滑。不过，黑猫有点清高，很少与我互动，常常独自一猫静卧墙角晒太阳，或者在门口遥望远方，一肚子的心思，就是不愿意告诉我。我正值贪玩的年龄，经常在外面与同龄的娃玩到天黑才回家。除了吃饭时喂它几口，其余时间基本上没有互动。记得有一天，太阳很大，妈妈去地里干活，留我一个人在家，我翻看着一本小人书，突然间外面传来喧闹声，我跑出去查看，才知道我家黑猫与邻居张奶奶家的花猫打得不可开交，仿佛是一场生死决斗，谁也不肯示弱。张奶奶看到我，便大呼小叫：“红娃，赶紧把你家猫拉回去！”我也没多想，拽着尾巴用力向后拉，试图拉开两个正在气头上的猫。我的撕扯非但没有拉开它们，还彻底惹怒了我家黑猫，它回过头，一口咬住我的右手中指，那种愤怒的爆发力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它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在我的身上，撕心裂肺的痛，迫使我用力甩动手臂，它却咬死不放，像秋千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鲜血从我的指头上流到地上，一滴，两滴，渐渐红了一大片。最终邻居们帮忙打跑了我家的猫，我嚎叫着回了家，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指，胆颤心惊，以为自己会死，哭昏了过去，妈妈回家看到这一幕，心疼得要死，带我去医务室清理了伤口并进行包扎。爷爷用扫帚把黑猫打了两下，并驱赶出门。那黑猫或许知道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此后再也没有回家。

我的手指上留下了永久性的咬痕，这件事情教会了我一个常识：猫打架时，千万不要尝试用手去拉架，气头上的猫六亲不认，逮谁都咬。虽有心里阴影，对猫的喜欢却从未改变。尽管成家之后忙于生计没有养过一只猫，但只要看见猫，无论黑猫白猫，一定会逗留片刻，与之亲密互动！

晚上散步归来，看见小区里的四只流浪猫卧在一辆电瓶车的踏板上休息，我欲上前亲近，却扰了它们的清静，一个个敏感地钻进树丛深处，不再出来……

20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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