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才:故乡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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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蒋成才

故乡,是皖西北平原上不起眼的一个小镇。来源要追溯到明朝末年。那时兵荒马乱,连年干旱,民不聊生。山东省枣庄一代的人们,迫于生计,无奈拖家带口背井离乡,四处乞讨迁徙。一部分人南下,途经皖西北的茨淮河岸边时,被水草丰盛的景象吸引,决定在此扎根栖息。于是,他们在静静流水的岸边,修建房屋,开垦荒田,蓄养家禽,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为了纪念山东家乡,故此给这片土地取了个同样的名字……枣庄。

经历了清朝几百年变迁,这里逐渐人口增长,繁荣起来,形成了一个小镇。所有的人事都在不停更变,唯独小镇北侧马路边的那条茨淮河,在终年不停的默默流淌。它是淮河的支流。

这片黑土地相当肥沃,撒下种子,总会有丰收的回报。盛产小麦,玉米,大豆,芝麻,薄荷,西瓜,桃子,枣……总之吃的东西一应俱全。而茨淮河里,也盛产各种鱼虾。草鱼,鲤鱼,鲫鱼,黑鱼,泥鳅,螃蟹……曾经有次过年的集市上,我见过一个渔夫,用车子拉着一条两米多长的草鱼兜售,足足有百十来斤,引的一群人围观,唏嘘赞叹。

小镇繁荣的只有东西两条街,每隔一天有一个集市。集市那天,附近镇上的商贩们,天不亮早早来到街上,开始摆摊,服装鞋帽,干货水产,小型家电。十里八乡的菜农们,挑着自家栽种的各类蔬菜水果,开始在路边空地处,抢地盘摆摊,谁先来谁占地盘,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大家都不甘示弱,一个比一个起的早,顶着星辰从村子里往集市赶路。为了抢到一个好摊位,多卖出一点东西。天亮时,附近的人们,男女老幼,年轻的男女恋人,开始往集市聚拢。不大功夫,八九点钟时,人声鼎沸,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很多都是农村的村民们,来购买柴米油盐,平日里必须的日用品。年轻的男女,则是来凑热闹,找借口约会,顺便找个卖饭的摊位坐下,有说有笑一边打牙祭,一边交流感情。农村人没有买卖生意,平日里买个油盐,只能卖掉家里的粮食,或者鸡鸭家禽。所以在集市上,往往为了一毛钱,买卖之间会磨上半个小时。

镇上的商人,平日里三百五百不缺钱的,靠着灵活头脑和能说会道,赚个活钱。即便如此,在农村人眼里,商人们已经是富贵人家了。故此,农村人千方百计找媒人,想让自家女儿嫁到镇上,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因为那年月,很少有年轻人外出打工闯荡,一辈子窝在村子里,世界就是视野看到的那么大。然而镇上的女儿,没有嫁到农村去的,她们吃不了苦,扛不起锄头。无非就是镇上不同姓的商人家庭通婚,或者嫁到别的镇上。

我的祖辈们,一代代在这个小镇出生,生活。我们家住在东街。出了门口,就是热闹的集市。小时候,我父亲就在这集市上出售服装鞋帽,八角茴香之类的干货。

我没有见过太爷爷,只是很小时候见过太爷爷的妻子,也就是我爷爷的母亲。我三四岁时,她已经九十多岁了,瘦小的身板倒也硬朗,仍然挎着竹筐,拿着镰刀下地割草喂牛,有时牵着羊去地里。直到一百零几岁,她才去世。

解放前,我爷爷兄弟三个,他排行第二,和弟弟参军抗日,留下老大哥哥守家。虽然同是参军,不在同一个部队。爷爷扛枪去了遥远的甘肃。他喜欢看书,对中国四大名著默背如流,头脑也聪明,在部队混个文职,听说是参谋之类。在兰州郊区的农村里,他遇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父母在战争中饿死病死了,唯一的姐姐在地主家当丫鬟。她则给舅爷家放牛,混口饭吃。就是那天放牛时,她和我爷爷相识了,然后恋爱。战争中的爱情,没有浪漫的。只是两个无助孤独的生命,偶然相遇,相互鼓励依靠而已。直到解放后,两人才抱着刚出生不久后的女儿,告别了甘肃,回到了我爷爷的家乡……这个皖西北的小镇。

从此以后,那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姑娘,开始在一个陌生的土地上生儿育女,为生活奔波耕耘。她就是我的奶奶。

爷爷奶奶一共养育了六个孩子,三儿三女。饥荒年代,孩子们都太小,地里的野草树皮都被人啃光。

孩子们饥饿的嗷嗷大哭,爷爷奶奶急的团团转,却也无能为力。恨不得把自己的肉,挖给孩子们吃。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幼小的身躯,坐在泥巴院子里,嚼着树上砍下来的树皮。奶奶偷偷抹泪,终于有一天,她狠下心,把第二个女儿,抱起来丢在院墙后面的河边。也就是我二姑。那时我二姑才一岁多。奶奶走后,她在河边挣扎着大哭。太爷爷的妻子听见哭声,赶忙跑去,把孩子从河边抱回来,数落我奶奶……五个孩子都能养活,还在乎多这一个?!家族这么大,每个人少吃一口,也不能把她饿死!!奶奶哭着把孩子接过来。哭的昏天黑地。那种对食物缺乏的绝望,仿佛一个永远看不见光明的黑暗,笼罩着这个从小就不幸的女人。

这件事情,导致了二姑记恨奶奶一生,直到奶奶去世。恨虽然恨,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我小时候,二姑经常偷偷拉着我的胳膊哭诉……当年奶奶不应该把她丢掉,难道一家人就她是多余的吗?!

太爷爷的妻子,在镇上辈份最高。后来,她托人商量,让我奶奶进入大锅饭食堂做饭,然后给挣工分的人们打饭。其实也就是一些面糊糊。如此一来,奶奶可以带一些食堂的面糊糊回家,喂养孩子们。后来听说,我爸爸和姑姑们,小时候舔着碗底粘着的面糊糊,口口声声喊着……饿!饿!

再后来,不再饿死人了,并且开放商业贸易,允许个人从事买卖经营。由于爷爷参加过战争,政府在镇上东街,给他分配了一个出售锅碗瓢盆的商店。这个历经风雨黑暗的家,似乎看见光明了。

有一天,一个外地逃荒的男孩出现在爷爷的商店门口,他是个孤儿,外地来的。爷爷看他可怜,留他在商店里打下手,当个干儿子养着。姑姑和叔叔突然间得了一种怪病,可能由于从小营养不良,加之那年月医疗条件差,没有正规的医院,爷爷只能四处奔波,从赤脚医生那里寻找治病的良方。当孩子们病情好转时,爷爷却因为疲劳操心过度,双目失明了。这个家又一次陷入黑暗。所有的重担,不得已全落在奶奶一个女人身上。

然而,自幼父母双亡,历经炮火纷飞的战乱,为了爱情,孩子,一次次的磨难,反而让她更加坚强起来。因为她明白,哭是没有用的。人,和命运之间,只有一个选择,要么被命运打垮,要么打垮命运。她咬牙切齿默默接受了现实,承担一切……以至多年后,我经常在暗夜里,被奶奶咬牙切齿和阵阵叹息声,惊醒。有时候端着一大盆衣服,去茨淮河边浣洗。

爷爷再也看不见这个熟悉的世界,只能每天坐在土屋里的床上。好在年轻时读了很多书,每天吃完饭,邻里乡亲男女老幼,不约而同来到我家土屋,盘腿而坐,听爷爷抑扬顿挫的讲述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以及他在战争中所经历过的一切。听众们鸦雀无声,他睁着两只看不见的眼睛,讲的如痴如醉。那时刻,他是最满足的。

然而,当人群散去,他又陷入黑暗的孤独和痛苦中,变得焦躁不安,经常莫名其妙发脾气,摔碗筷,奶奶有次煮了水饺,端到他手里,他却忽然间把碗摔倒地上,奶奶伏在墙角嚎啕大哭。奶奶理解他的心情,他也理解奶奶的心情。当年炮火纷飞中的爱情,是足以感悟对方生命的。

当年爷爷收留的那个孤儿,渐渐长大了,在镇上娶了老婆,趁我爷爷眼睛失明,控制了东街的商店。因为他老婆不能生育,收养了一个女儿。爷爷有时候烦躁的喊我,来!扶我去商店!!

年幼的我扶着爷爷去商店门口。爷爷破口大骂……小尹子(因为那孤儿姓尹),这商店是我的,当初看你可怜,收留你,现在我眼瞎了,我孩子也长大了,商店还给我!

那小尹子好声好气的出来,软笑道,老爷子,当年你收留我,我一辈子承你的情意。可是,你看不见了,我也没办法,我不能把店丢了吧!好吧,以后商店的利润,我分一半给你,行吗?

爷爷无奈让我扶他回去。是的,他多么想看见这个世界,回到光明的生活,因为他知道我奶奶是劳累的。但是,他已经失去一切自由了……

大姑出嫁时,男方家里穷。是隔壁镇上的。也就是我大姑父。他从小母亲去世,父亲给他找了个后妈,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生活艰难。大姑是在甘肃出生的,深知这个家来之不易,很小就当红卫兵,闹革命。作为一个家庭的长女,爱恨分明,敢说敢当。大姑一口认定了大姑父的人品。大姑父扛着半袋新磨的面粉,把我大姑娶回家了。爷爷奶奶终于少了一个负担,但是多了一份牵挂。后来,大姑和大姑父成了镇上的一把手。一个是妇女主任,一个是党支部书记。大姑父一辈子憨厚老实,家里是个后妈,毕竟没底气。很多工作上,群众间的问题,倒是我大姑解决的。那脾气,骂人不留情的。小时候放暑假,我去她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偷了人家几个红薯,晚上被大姑在大街上,当着全镇人的面前骂,数落。

二姑嫁给了一个农村的木匠,虽然家里贫穷,但是我二姑父也是憨厚老实。勤劳朴实。闲暇之余,给村里人盖房子,挣点柴米油盐钱。

我四岁父母离婚后,一直由奶奶养大,寸步不离。八岁那年,后妈来了这个家庭。后妈也曾经离婚,娘家有个儿子,由姥姥姥爷带着。后妈很疼爱我,从不发脾气。有时候我犯错了,她会让我跪下,细声细语讲了一大串道理出来。家里虽然经营着服装生意,可毕竟人口多,负担重,再者农村的生意不是很好,因为大家都穷,有很多熟人,拿走了一件新衣服,暂时没有钱,父亲也不计较,碍于情面,只好在本子上记账,等到年底,再拿着账本挨家挨户讨账。平时只能吃着面条,馒头之类,鸡鸭鱼肉只有中秋过年,才能吃到的。

为了改善生活,夏天炎热的天气里,我和弟弟,以及附近的小伙伴们,拿着捕鱼的网,衣服一脱跳进水面不深的池塘,两人拉开网,两人从南北两侧往水面中间赶鱼。不大功夫,那网上粘满了小鱼条,兴高采烈的收网上岸,把鱼儿一个个取下来,足足有半盆,小伙伴们分了,拿回家,家长们洗干净,拌上面和盐,放油锅里煎炸一下,是一道美味,足够吃几天。

暑假间,我们几乎每天下河捕鱼。冬天来了,没办法下河,只能老老实实吃着没有荤腥的面条馒头。每次端着半盆小鱼儿回家,后妈都是乐呵呵的,小心翼翼把鱼一个个洗干净。我则好像家里的大功臣一样,气喘吁吁地坐在凳子上看电视。家里是爷爷留下的土屋,夏天没有风扇,倒也不是很热。土房子隔热功能很好。

后来小姑和小姑父在县城居住,小姑父在公安局上班,工作很忙,表妹出生后没人照顾,就让奶奶带着我去了县城,一边照顾表妹,一边让我在县城里读书。县城的学习条件,当然比镇上好多了,教室是一排排的红色楼房。公安局家属院里,是整齐划一的砖瓦房。住我们前面一排的,是公安局长家。公安局长的女儿十几岁,听说学习音乐的,每天夜里,就听见她扯着嗓门练习声乐,声音抑扬顿挫的清脆,唱的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年多后,突然间她夜间不唱了,一打听,音乐学院毕业,去了法国。从此我安静了,夜间能睡个好觉。

农忙时节,五十多岁的奶奶不放心家里,回镇上帮忙收割粮食。我在县城里,放学后莫名的孤独,感觉心被掏空了。从出生就跟在奶奶身边,那种感情是无法言喻的。有次在操场上,远远看见一个老妇人,衣衫褴褛,背着塑料袋子捡垃圾,我疯了似的跑过去,凑到跟前一看,不是奶奶,有些失落,也有些欣慰。看着老妇人孤苦伶仃的样子,我暗暗发誓,将来要挣很多钱,绝不能让奶奶去捡垃圾。

小姑给我买了个文具盒,八十年代很流行的铁制文具盒,有天放学不见了,让表妹扔到臭水沟里去了。我哭了,小姑叫骂着,数落表妹一顿,把臭水沟翻了个遍,才把文具盒捞出来。还有一次,语文考试八十多分,老师让试卷拿回家,家长签字,临到上学,试卷不见了,又让表妹给撕了。我又一次哭了,小姑拉着我去了学校,跟老师解释半天。农忙后,奶奶回来了,我的心才平复下来,有了依靠。

听说谁家买了个冰箱,那年月,冰箱可是稀罕物,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拥有的。姑父一个月的工资三百块钱,养一家人生活,是没有条件购买冰箱的。于是某天下午,我和表妹跑去那户人家,看看屋里没人,把那个新冰箱里里外外好奇地看了半个小时。我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新奇的事物,是我所没有见到的。

每年放暑假,我会回到镇上,和小伙伴们一起,跳进池塘捕鱼,跳进茨淮河游泳,一天能跳进河里洗十几次澡。其实,就是去玩的。经常看见一群妇女,端着盆在河边洗衣服,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开学前,我再回到县城。

1997年,我没有在家,外出打工,并不知晓爷爷去世的消息。回去后,姑姑说,爷爷去世了,我异常冷静。姑姑问,你不难过吗?我苦笑。为什么难过呢?把爷爷路,走下去,就是最好的成绩,对他在天之灵最好的安慰。他生活在他的历史中,为了抗日解放,不得已扛起枪,远离家乡亲人,奔赴甘肃战场。如今不需要打仗了,我必须生活在我的历史中,保护爷爷用生命和青春打下来的国家。我有我的理想。

去年,奶奶去世时,我正在北京上班。弟弟打来的电话。当时我在公交车上。感觉很麻木,像是灵魂忽然间消失了。回到镇上奔丧,伏在奶奶灵前,我大哭一场。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下葬那天,亲朋好友,镇上的邻居们,都来给奶奶送行。她的坟墓在茨淮河边,紧挨着爷爷的墓。那条河,依然默默无声的流淌着,只是中间的老桥,不知何时倒塌了。是的,所有的人和事物,来到世上,无非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当使命完成后,会如秋天的落叶般飘落,消失,不留痕迹。

河边土地里,这对因战争而相遇的恋人,在炮火中相识,相爱,相守,在解放后为孩子和生活愁苦一生的夫妻,终于,又如愿以偿,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了。当然,那个世界的爱情故事,是我所看不见的。我多么希望,将来有一天,把历史重演一遍,和他们再重新相遇一次。

葬礼结束后,所有的亲朋好友散去。我呆呆地坐在院子里。儿子和女儿不停像小鸟一样,在我身边盘旋。口口声声叫着爸爸……看着他们幼小的身影,忽然间深刻领会到,小时候每天深夜,奶奶咬牙切齿和阵阵的叹息声。为了孩子的生活和成长,我需要重复祖辈们的道路。

作者简介

蒋成才,安徽人,1980年出生,2004年结业于北京鲁迅文学院,利辛县文联协会理事,工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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